“我只是从他的服饰推断出凶手是常年活跃在西域的人,并非一定就是西域人,这一点还不能确定。”
顿了片刻,侯峰接着说道。
“而血滴子,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暗器,你的确应该不知道,按理说,现在这个暗器现在还没被发明出来。
所谓血滴子,其以革为囊,内藏快刀数把,控以机关,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
“哦?竟有如此厉害的暗器。看来我们调查此案,不会那么顺利了。喔,对了,曾泰又是怎么回事?”李锴惊疑道。
“嗯,曾泰?因为我发现他在刻意误导我,在我发现凤凰脖子上伤口的奇特之处的时候,曾特意叫他分析,他却向我讲诉道凶器可能是四把快刀。如果是一般人,可能还真就信了。不过,很不幸,我知道血滴子这种暗器的存在,所以再次查看了伤口,发现其四面伤口的深度如出一辙,而这天底下不可能有四个人下手的劲力完全相同,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伤口出自同一件利器。”
侯峰分析完之后,李锴恍然大悟。
“对了,将军,您将内卫送入城内,是何用意?”李锴再次问道。
“当然是将凶手抓捕归案”。侯峰面带微笑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啊,我们不是还没发现凶手是谁吗?那怎么抓捕。”
“不一定要知道凶手是谁,我们才能逮住他。只需要推断出他下一步去干什么,我们提前撒网,不就得了。”
李锴哑口无言,虽然侯峰说的不错,但凶手都不知道是谁,又怎么知道他的动向呢?
“这件事情,我之后再告诉你。我有一个疑惑,想和你讨论一下。”侯峰转移了话题。
“嘿嘿,将军都感到疑惑,问我更加问不出来什么了。”李锴傻笑一声回答道。
“那不一样,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我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将凤凰将军的头带走,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侯峰淡淡回答到。
“这,这属下也不明白。只能说明凶手比较残忍吧,凤凰大阁领作为军中少有的女性将领,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李锴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嘟囔道。
“残忍吗?的确。女性将领,女性……女性,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侯峰突然灵光一闪,惊呼道。
“李锴,你真是个天才。”侯峰看向李锴,满意的说道。
“啊?我什么都没做呀?”李锴一脸懵。
“你抓住了最关键的东西,女性,凤凰是一个女性。并且她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性,她拥有皇帝陛下赋予的莫大权力,可以说是皇帝的利刃。而如今凶手将这把利刃的关键部分带走,它有什么作用呢?李锴。”侯峰反问道。
“作用……作用当然是示威,彰显自己的能力。就像猎户杀死猛兽后,会将它的牙齿或者皮毛取走,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李锴思索片刻后,恍然明悟到了这一点。
“不错,你说到点子上了。所以这个凶手必定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杀死凤凰后,取走其头颅,必定是在自己的团队中展示,以此来表达他们不畏强权、推翻武皇的决心。”侯峰不紧不慢的为李锴解答其心中的疑惑。ωωω.χΙυΜЬ.Cǒm
“哦,对了,你今晚写一封信给周泰。他不是和曾泰关系颇为亲密吗?你问问他曾泰有什么特殊的、不易察觉的习惯或者特点没有。”
“今晚,我们就要准备去撒网抓鱼了,我等会儿飞鸽传书温启顺,你也不要睡觉。大概在属官以及衙卫休息了之后的个把钟头,我们出发。”片刻后,侯峰补充道。
“那地点呢?”
“都督大营。”
……
凉州刺史府,曾泰正与吴司马、粮曹、法曹、银曹四人聚于内堂。
“今日我和侯峰查验凤凰的尸身,他从尸体上的一些碎屑和伤口发现了蛛丝马迹,虽然我最后故意将他思考的方向打乱,但足以说明事态变的严重了。来,你们都说说看,各自都有什么看法?”曾泰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开口道。
法、粮、银三曹皆面面相觑,不做言语,唯有吴司马出言建议。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让那个人去把他处理了?”
“哼,想的倒是简单。侯峰这个人你们了解的太少了,即使是组织,对他的描述也是屈指可数。不过,我在凉州这段时间,曾听凉州卫大将军风扬说起过这个人,侯峰这个人文武双全。论武力,他是十二卫中首屈一指的存在;论智谋,当年武后登基,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
“否则,你以为会有谁能在二十五岁之龄任飞虎卫中郎将,并且大将军一职迟早是他的。还有那李锴贴身保护,李锴是何人?高宗时的卫队长,因武皇念侯峰劳苦功高,特将李锴、周泰二人赐予他。你还觉得那人能杀死他吗?哼!”
曾泰冷哼一声,反问道。
“这,属下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侯峰年纪不大,背景竟如此恐怖,那我们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呵呵,那也不济然,纵使他有三头六臂,在这个天下,还有一人能治他。”曾泰冷笑一声道。
“谁?”吴司马不解道。
“皇帝,天下所有人的权力皆来自于皇帝,他,自然也不例外。你说如果凉州都督死在了他的房间里,陛下会怎么想?满朝文武百官会怎么想?”曾泰邪邪一笑。
众人听到此处,皆已明悟。
……
凉州都督大营,钟权开的脸色极差。
因为凉州卫大将军风扬前往戍边之时,曾多次叮嘱他,要将凉州的粮草被服转运至陇山东面,因为突厥入境,必过陇山。但他却在今日,遭到凉州刺史曾泰的拒绝,据曾泰所说,凉州因为先后为苏宏晖大军转运三十余次粮草,州内已然空虚。
他查看粮曹处的收发记录,的确高达三十余次。而他前有风扬的十万大军等待粮草过冬,后有凉州百姓的不堪重负,已然身心俱疲。发往洛阳的数封上表,均未见回复,这时,他想到了侯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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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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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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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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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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