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暖皱了皱眉头,看着男人脏兮兮的衣服,又看了看扎针的手。
额……墨云深说的是实话,他的身心确实遭受到了损害。
而让他变成现在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苏温暖抿了抿唇,心里涌出几分自责来。
昨晚是她强迫他陪着她一起吃的陈记烧烤,于是引发了急性肠胃炎,而她推着货物推车的时候,又差点将墨云深推进了深不可测的人工湖里。
要不是墨云深反应快,及时从货物推车上滚了下来,那和货物推车一起沉了人工湖的底的,还有他这个人。
嗯……
苏温暖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内疚,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是会游泳的吧?”
墨云深看到她这副试探的样子,故意继续板着脸,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不会。”
“好吧。”苏温暖心里的愧疚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几分。
她差点要了他的命,确实是要赔偿墨云深了。
“那你说,想要什么赔偿?”苏温暖看向了墨云深,认真询问道。
“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吗?”墨云深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语气淡淡。
从墨云深的脸上,苏温暖倒是没有看出来男人有什么坏心思,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在我能力许可范围之内,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毕竟,她将墨云深害成了这样。
看到苏温暖这副单纯认真的样子,墨云深的眸色渐渐变得晦暗起来,沉默着不说话。
苏温暖这个时候才发现墨云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滚烫。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立马朝着旁边挪了挪,眼神警惕起来,脸颊却浮起羞涩的红晕。
“你……你看什么呢!不要想有的没的!”
说罢,苏温暖用力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墨云深。
她果然是傻,刚才看起来还一脸严肃的墨云深,此时此刻看她的眼神,可是一点儿也不正经了!
那眼神,似乎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就好像……苏温暖在脑海里寻找着形容词。
对,就好像是雄狮看到了猎物般,贪婪又势在必得。
那样炙热的目光,仿佛能在她的身上烫出窟窿来。
“哦?”墨云深知道苏温暖是猜到了什么,故意挑了挑眉,拉长了尾调,“什么是有的没的?能说具体点吗?
苏温暖看到墨云深这副样子,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俏脸更红了几分,又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老流氓!”
墨云深故作无辜,“是你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意思,认真询问而已,你怎么就骂人呢?”
说罢,墨云深就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故作伤心和可怜。
“你把我害得这样惨,害我吃坏肚子,害我扎针输液,害我差点掉进湖里淹死,现在又凶巴巴骂人老流氓,我做错什么了?”
苏温暖就无语,翻了个白眼,看到墨云深这副样子,忍不住回怼。
“既然趁着来医院了,那就一会儿顺便去精神科和神经科转一圈,让医生们好好给你做个检查,看看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苏温暖额头冒黑线,墨云深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冰山霸总吗?不是冷酷无情吗?现在按着心口,哀嚎装可怜还控诉她欺负人的男人,又是谁?
嗯?是谁!
是戏精附体了还是精神分裂后的另一面表现出来了?
“你看你,又骂我精神病。”墨云深想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只是他向来冷漠面瘫冰山脸,这么多年来,习惯了,脸上的有些肌肉都已经僵硬了,不会做动作的。
所以他这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在苏温暖的眼里,就是极为诡异和惊悚了。
忍无可忍,苏温暖一巴掌将墨云深的脸捂住了,不忍直视。
“输液吧你,别说话了!”
谁知道继续说下去,墨云深又会说出什么流氓话来。
“你还没有赔偿我。”墨云深的脸被苏温暖捂住,所以声音有些闷闷的。
苏温暖将她的手直接紧紧捂住了墨云深的嘴巴,挑了挑眉,故意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呀!啊?你说什么呢?”
说罢,另一只手还掏了掏耳朵,接着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我聋了耶,听不到,听不到,我聋了……”
仿佛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我聋了。
墨云深看到苏温暖这副耍赖的模样,眼底露出几分宠溺,眼尾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秒,苏温暖就觉得捂住墨云深嘴巴的掌心,传来温热。
惊!
震惊!
瞳孔震裂!
苏~复读机~温暖卡壳了,不敢置信盯着墨云深看,将男人幽深如寒潭般的眼睛里的笑意,尽收眼底,
他……他干了什么!
苏温暖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掌心又传来温热的触感,苏温暖尖叫起来,收回了自己的手。
反应过来后,苏温暖用掌心用力蹭着墨云深身上的衣服,嘴里骂着。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个老流氓!打你!”
苏温暖炸毛了,本来是掌心蹭着墨云深的衣服,然后变成了拍打,脸色更红了。
也不知道是被墨云深气的,还是因为羞涩。
或者说,是又羞又气。
墨云深倒也任由她打,全然没有要拦住苏温暖的意思。
只是看着苏温暖炸毛发脾气还打他的样子,生动的表情,他真是喜欢。
他就喜欢她这般面色生动的样子对他,生气也好,打他也好,杀了他也行。
反正……他喜欢。
苏温暖见墨云深依旧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从那张矜贵优雅又冷漠的脸上,她完全不敢将墨云深和刚才的流氓行为联系在一起。
这男人遇到她之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解锁了老流氓的模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做错了什么?
墨云深变成这样很惊恐的好吧!
苏温暖只觉得自己遇到了诡异事件!
问题是,她怎么下手越重,打他越狠,墨云深眸底的笑意和宠溺也越来越深啊!
这是什么鬼!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不太对?
有病有病,可怕可怕……
苏温暖索性停了下来,凶巴巴瞪了墨云深一眼。
“你再这样你就自己在这里输液,我带孩子们回去了!”
墨云深皱了皱眉,可怜巴巴,继续控诉着苏温暖的恶行。
“你害我进医院,还不管我?要把我丢在这里孤苦伶仃?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呢!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腿一蹬,归了西,然后你就带着我的遗产和孩子们,嫁给别的男人?”
看着墨云深戏精附体般的演戏,听着荒唐不着边际的话,苏温暖再一次无语了。
无了个大语。
“我懂了,我都懂,你放心,等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会自己拔氧气管的,不能脏了你的手。”
墨云深还在喋喋不休,可怜巴巴的语气也更加委屈了。
“什么都别说了,这液我不输了,如果你不爱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墨云深的目光看向了扎着针输液的左手,下一秒,右手伸了过去,要去拔针。
“你发什么疯!”苏温暖察觉了他的企图,紧紧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眉心拧起不悦。
“演戏就演戏,拔针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苏温暖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墨云深是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知道苏温暖生气了,可他,就是故意的。
“我哪里敢威胁你,只是你不爱我,我觉得活着没意思,真的……”墨云深继续装作委屈巴巴,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话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是确实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他昨晚一夜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好。
开着灯,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映着苏温暖醉醺醺红扑扑的脸,风情万种魅惑又清纯的眼。
关了灯,闭上眼,脑海里自动浮现苏温暖喝醉的样子,还有撩拨他的娇嗲嗓音。
还有那句,你想不想亲我,我的嘴巴可软可甜了。
在他脑海里无限循坏。
这是什么话?
这是不把他当男人看吗?
还是太把他当男人看了?
翻来覆去,墨云深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是苏温暖,又醒了。
折腾了一夜,早上的时候,墨云深顶着泛青的眼圈,很是烦闷。
甚至有些后悔,昨晚就该趁着苏温暖喝醉了,主动撩拨他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将她吃得渣都不剩!
让她撩拨!让她放肆!让她肆无忌惮!
是她撩拨她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罪魁祸首!
而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没能把持住而已。
他非要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可……昨晚已经过去了,纵然墨云深清晨起来后,很是懊恼,但是也庆幸,昨晚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至于那个吻……也不怪他。
反正,都不怪他,怪只怪苏温暖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面崩溃瓦解。
早上去了公司后,墨云深沉着一张万年冰山脸,整个人浑身也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开会的时候,高管们一个个吓得颤栗,呼吸都仿佛被墨云深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给冻住了般。
青云更是煎熬无比,在公司里,身为特别助理,他和墨云深说的话最多,见的面最多。
每一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青云都觉得自己是从地狱走了一遭。
因为今天的墨云深,未免也太过于可怕。
青云跟了墨云深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墨云深这副样子,严重到青云甚至感觉,整栋墨氏集团的大楼,都被墨云深身上的寒气给笼罩了。
知道墨云深心情不好,但是为什么心情不好,青云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没那个胆子,怕小命不保。
墨云深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可是平日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的工作,此时此刻却连内容都看不下去。
甚至好几次,拿反了文件,发着呆。
直到,实在忍不住,墨云深给苏温暖打了电话后,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接着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文件,走出办公室,开车离开了墨氏集团大楼,直奔游乐场。
青云和墨氏集团所有的员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青云也似乎猜到了什么,莫非……是他家三爷和苏小姐吵架了?
不过青云自此也知道了墨云深对苏温暖的感情。
对于自从接管了墨氏财团后,就只会早到和晚退和加班的工作狂魔墨云深来说,能让他立马放下手头的文件和工作,离开公司去找的女人,不是在乎是什么?不是爱苏温暖就真的是见了鬼了!
要知道,某次墨母生病住院,墨云深那时候忙着工作,一次都没有去医院探望墨母。
忙完之后,青云好心提醒墨云深,结果某个不孝子的原话是:“我去做什么?有医生在,她的病会好的。”
青云当时,满脑子的问号,他家莫得感情的工作机器墨三爷,已经莫得感情到这般地步了吗?
直到,苏温暖的出现。
青云看着堆满了工作文件的办公桌,仰头无语望着天花板。
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日子,要开始了吗?
青云心里只希望苏温暖给墨云深留点力气,让墨云深能够稍微处理下工作。
稍微就行,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虽然青云觉得墨云深不是那种乐不思蜀的人,但是……他还是有点隐隐的不安。
谁知道,他家三爷恋爱后,会不会变了个人似的?
毕竟,谈恋爱可比工作有趣多了。
更何况,墨氏财团的资产和三爷的个人资产加起来,就算三爷不工作,也足够墨家人不知道多少辈子衣食无忧了。
青云摇了摇头,如果三爷选择那样放纵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苦了他这个特助,工作都要让他处理了。
青云皱了皱眉,有点担心他的头发,会不会人未到中年,就秃顶了。
……
“胡说八道什么,是你自己说的,你都不确定你自己爱不爱我。”
苏温暖面色沉了沉,语气也严肃起来。
她只是不明白,墨云深为何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戏精极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或者说,这是男人追求她的幼稚手段?
可是他都不确定对她的心意,谈什么追求,谈什么喜欢和爱?
“现在确定了,我爱你,很爱很爱。”墨云深反握住苏温暖的手,将她的手压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想了一晚上,想明白了,是爱,确实是爱。
而且爱惨了。
“爱得辗转反侧,爱得夜不能寐,爱得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你。”
墨云深的语气真挚,实话实说,目光深情落在苏温暖的脸上。
看着苏温暖那双桃花眸,此时此刻泛着清冷,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
他喜欢昨晚苏温暖喝醉酒后,迷离又蛊惑的眼睛,让他想一头栽进去,溺死算了。
苏温暖清冷的眼神变得一丝动摇和慌乱,别过了视线,垂了垂眸,看着冰冷的地板。
可是她的手还被墨云深紧紧抓在手上,放在他温热的心口位置。
她能够明显得感觉到,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似乎震得她的手,都有些烫。m.χIùmЬ.CǒM
“别胡说了。”苏温暖垂眸说道,试图将她的手从男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没想到,墨云深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目光灼灼,语气沉沉,仿佛宣誓般郑重。
“我没有胡说,我爱你,你要是觉得我精神分裂,那你一会儿带我去看医生。”
墨云深一字一顿说道,不是在开玩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打我骂我都好,我不想你冷冰冰对待我,我……”
墨云深皱了皱眉,在脑海里搜索着词汇,试图表达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
“你什么?”苏温暖抬起头,凉薄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墨云深的俊脸上。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墨云深的眼圈确实微微泛青,看来昨晚没睡好。
“我心里不舒服,堵堵的。”墨云深不知道难过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不喜欢苏温暖冷冰冰的对待他,很不喜欢。
“好,那我告诉你,我心里也很不舒服。”苏温暖的语气冷了冷。
墨云深目光闪出担忧,“你怎么了?”
苏温暖深呼吸一口气,将心里的郁闷都表达了出来。
“你莫名其妙的戏精,说莫名其妙的台词,又莫名其妙的表白,你的耍流氓,都让我很不舒服!”
“你爱我什么?我们才认识多久,能有什么爱?你都不了解我,你就说爱我?你是故意撩拨我吗?还是用拙劣又幼稚又愚蠢的方式在追求我?”
“我很忙,我没空和你玩这些,我也……”
苏温暖说到这里,咬了咬唇,沉思后,继续说道,“我之前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之间没可能,就算你娶了我,最后也会……”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墨云深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珍重仿佛发誓,“我不会跟你离婚,不会抛弃你,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
苏温暖不知为何,心里涌出委屈和酸涩,“你又不爱我,你对我只是新鲜感。”
“我爱,不是新鲜感。”墨云深回答得无比肯定。
他之前不懂,现在懂了,所以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并不知道自己爱苏温暖什么,长得漂亮?身材好?喝醉酒了会撩拨人?都不是,这都不是理由。
活了这么多年,墨云深什么女人没见过?各色各样的女人撩拨他,他哪一次看过一眼?
可苏温暖不一样,他之前对她没感觉,甚至将她当做是墨家其他两房派来的棋子,觉得她心机颇深,小心防备。
可是这些天和苏温暖接触下来,误会消除了,对她也另眼相待。
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吗?被人陷害和他共度一夜,是负责吗?是愧疚吗?
都不是。
墨云深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所谓的善良,怜悯,愧疚,这些东西,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爱如果能说出理由,能具体到某一点,那就不是爱了。
真正的爱,是没有理由。
更何况,是偏爱。
就好像,墨云深有重度洁癖,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可是,小宝抱他可以,苏温暖碰他也可以。
墨云深从不吃路边摊,讨厌闹哄哄人群和嘈杂脏乱的坏境,他跟着苏温暖去了陈记烧烤。
而且在苏温暖的强烈安利下,吃了几串烤串,直接将他吃成了急性肠胃炎。
他不喜欢女人,觉得麻烦,事情多,更不喜欢喝酒醉醺醺的女人,满身酒气。
可苏温暖喝醉酒后,脸红红的,身上因为沾染了酒气,更香了,他喜欢闻的。
而且她娇嗲黏腻的嗓音,他也喜欢的。
她大胆的撩拨他,问他要不要亲亲,他也是喜欢的。
这不是爱是什么?
“你别胡说了。”苏温暖的眼眶有些发涩,微微红了几分。
“我没有胡说。”墨云深认真无比。
看到他越是这副样子,苏温暖心里的难过就越是汹涌。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撩拨她,仅仅是为了好玩吗?
撩拨她,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把她一脚踹开,是吗?
有钱人不都是喜欢玩这种幼稚又绝情的爱情戏码吗?以此来彰显他们的自身魅力。
真是无聊,无聊透顶。
苏温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平复着对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以及,将快要滚落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我不相信,而且……我也不喜欢你。”
苏温暖说罢,用力想要挣脱墨云深紧紧抓着她的手。
可墨云深将她的手抓得更紧,苏温暖仿佛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男人大力捏断,忍不住皱眉,“痛,放开我。”
墨云深闻言,纵然不愿意,还是松开了她。
“你喜欢我的。”墨云深又觉得心里更堵了,反驳道。
“不喜欢。”苏温暖强调。
“喜欢的。”墨云深不认输,目光紧紧盯着苏温暖的眼睛,“你要是不喜欢我,你昨晚不会那样对我。”
苏温暖皱眉,“我哪样对你?”
墨云深本来不想告诉苏温暖昨晚的事情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听到她说她不喜欢他,心里可真是堵得要死。
“你撩拨我,还问我想不想亲你。”墨云深一字一顿说道。
男人话音刚落,就被苏温暖立马否认了,“不可能,你少骗我!”
旋即她皱起眉头,怀疑的目光扫着墨云深脸上的表情。
“没骗你。”墨云深将昨晚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
苏温暖的脸颊越来越红,尴尬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墨云深的眼睛。
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她竟然真的对墨云深为所欲为!
让她死……让她原地去世,就现在。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墨云深反问道,随后又自问自答,语气笃定,“所以你也爱我的,不然你梦里不会非礼我。”
苏温暖听到非礼两个字,头更低了,只觉得墨云深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滚烫。
将她烧死算了,真的。
果然,喝醉酒不可怕,断片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醒了后有人帮你细细回忆和描述。
“我是喝醉酒胡说的。”苏温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觉得这句话可信度不高,又咬牙挤出来一句,“嗯……我是把你当成了别人。”
墨云深脸一黑。
苏温暖以为他生气了,生气了就好,生气了就说明,墨云深相信她的话了。
“对不起啊,如果让你误会了,真是抱歉,你也知道,喝醉酒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将你错认成了……成了我暗恋过的一个人,对不起。”
苏温暖磕磕绊绊找着借口搪塞,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墨云深一眼。
墨云深的脸更黑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口是心非呢?
苏温暖见墨云深沉默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很好,看来他相信了她说的话。
正当她庆幸的时候,沉默了几分钟的墨云深再一次开口,只是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和迷茫。
“你昨晚,清清楚楚的,叫了我的名字的。”
苏温暖心里松掉的那口气,瞬间又回来了。
“额……额……”苏温暖一边额,一边想着新的说辞。
墨云深不悦,拧眉质问,“喜欢我让你觉得很丢脸吗?为什么要否认,我都承认爱你了,你不相信我,逃避我,都可以,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但是……”
说罢,墨云深顿了顿,沉沉的目光烙在苏温暖的鼻子上。
她将头压得很低,他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挺翘的鼻子。
“但是你为什么也要否认你自己对我的心意,喜欢我爱我,让你觉得是件不好的事情吗?”
墨云深继续追问,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堵堵的,连带着呼吸有些困难。
苏温暖用力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不该趁着喝醉酒,任由醉意,去招惹墨云深。
“对不起,如果你因为我喝醉酒撩拨你而动心的话,那确实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了。”
苏温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她没办法面对此时此刻的墨云深。
确实是她的错,她认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承认你对我的心意,承认你喜欢我,承认你……”墨云深眉心紧锁。
话没说完,就被苏温暖打断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昨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温暖咬了咬牙,又说道,“你就当我犯了个错误,原谅就好,不要去追究,就当……就当我不是故意的,酒后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呢?”
墨云深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眉心皱得更紧。
沉默让苏温暖更加觉得如坐针毡,她想要逃离这里,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没有办法面对墨云深,好像她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芳心纵火犯,主动撩拨了墨云深,在男人的心里放了一把火。
然后清醒过来后,又口是心非的说她完全不喜欢他。
这对墨云深来说,好像确实是过分了。
“我打电话给北苑的佣人来医院照顾你,我……我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苏温暖说罢,立马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将门带上。
墨云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去,视线被门隔断。
这女人,是要气死他才罢休吗?
撩拨他的人是她,不负责任的也是她,他因为她而急性肠胃炎,她竟然就这么抛下他走了?
墨云深只觉得肺快要被气炸了,脸色冷如冰霜,一把将针头扯掉,下了病床,朝着外面追去。
病房外,苏温暖正朝着苏诺和苏言走去,面色不自然涨红,眼里带着内疚。
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苏温暖回过头,果然看到墨云深阴沉着一张脸朝着他走了过来。
苏温暖看向了墨云深的手背,正滴着血,眉心紧皱,面色担忧又生气,这家伙真的把针头拔了。
“你这是干什……唔。”
墨云深一只手紧紧搂住苏温暖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脖颈后,将她的质问吞入腹中。
不同之前的温柔,此时此刻更像是惩罚。
“哇哦……”苏言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
苏诺狠狠咬着牙,冰冷又炙热的眼神恨不得化为实质性的射线,穿透墨云深的身体。
这个大尾巴狼!大混蛋!不要脸的老流氓!
苏诺气归气,骂归骂,还是伸出手,捂住了苏言的眼睛,语气冰冷,“不许看。”
苏言不愿意,扒拉着苏诺捂住她眼睛的手。
苏诺更是不悦,一边捂着苏言的眼睛,一边带着她走向了电梯。
纵然他不回头看,也知道此时此刻墨云深如何的欺负着他的妈咪。
这个狗东西,这个老流氓!臭不要脸!总有一天,他会让墨云深付出代价!
这笔账,他记下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苏诺带着苏言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后,苏诺这才松开了手。
苏言看到苏诺这副极为不开心的样子,抿了抿嘴巴。
哥哥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好怕怕,她不敢讲话,嘤嘤嘤。
怎么办,可是她好想看爹地和妈咪打啵啵,嘤嘤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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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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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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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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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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