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夜让春风,春水先送萧云影回英国公府,他直接跟着邵东进了宫。
李皇后一夜未眠,一直没有等到晋王让人送进来的消息,却等来了李安来请她去奉安殿。
李皇后的心不由沉了下去,“公公稍等,我换身衣裳这就去。”
她一边换衣裳一边示意心腹宫女塞了个红封给李安,李安婉拒了,态度有些冷淡。
李皇后面上没露什么表情,心底却在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等进了奉安殿,看到楚景夜和程岚都在殿内的时候,李皇后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夜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楚景夜神情冷淡,“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皇祖母应该很清楚才对。”
李皇后故作不悦的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皇祖母又不是那算命的神仙,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坐在榻上的庆元帝冷眼看过来,“行了,皇后,朕叫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叙旧的,你看看这是谁?”
邵文泽将柳红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看到柳红,李皇后惊的后退一步,随即充满怒气的看向柳红,“柳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柳红抬头看了李皇后一眼,神情愕然。
李皇后转头看向庆元帝,跪在了地上,“陛下,两个月前,臣妾偶然发现柳红并不是大梁人,而是苗疆人,且她的兄长是苗疆王,臣妾心中惶惶恐,又念在她服侍臣妾二十多年的份上,不忍让她被当成细作处置,所以臣妾就悄悄放她出了京城。”
李皇后磕了个头,“臣妾隐瞒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殿内一片寂静。
程岚和楚景夜对视一眼,有些气愤。
虽然早就意料到李皇后根本不会轻易认罪,但她进来就先揭开了柳红的身份,显然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词。
庆元帝没有让李皇后起身,深深的看着她,“哦?原来柳红竟然是苗疆的公主,她在你身边二十多年,你都没发现她的身份,不知你两个月之前是如何发现的?”
李皇后叹了口气,神情凝重,“说来惭愧,臣妾有眼无珠,竟然让她蒙骗了二十多年,两个月前,也就是铜矿坍塌那件事时,臣妾才知道了景夜身体中毒的事。”
“景夜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么会体内有毒,臣妾心中诧异,暗中调查了一番,这才查到了柳红身上,发现了她苗疆公主的身份。”
李皇后说到这里,转头满脸怒气的瞪了柳红一眼,“陛下,她潜入到宫里多年,目的就是想搅乱咱们大梁的朝纲,是臣妾先前被她蒙蔽了双眼,才顾着情分放了她,请陛下治罪。”
柳红不停的摇着头,瞪圆了双眼看着李皇后,因为嘴里塞着布条,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哦?”庆元帝打量着李皇后,眯着眼若有所思的问:“你知道她下毒害景夜,竟然还放了她?”
李皇后似乎有些惭愧,“臣妾当时想左了,想着阿夜既然没事,又挂念她二十多年来尽心尽力的伺候臣妾,一时被她感动,所以就放了她。”
庆元帝点头,摸着胡须没说话,却也没叫李皇后起身。
程岚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向陛下请罪,为何都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红既然已经被你放走,为何又出现在了奉安殿?”
李皇后神色微微一僵,随即转头无奈的道:“这还用问吗?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她做了动摇我大梁国本的事,被龙骧卫抓到了,所以本宫才会向陛下请罪。”
她故作疑惑的看着程岚,“听夜哥儿媳妇这般口气,莫非她还做了其他的事?”
庆元帝冷哼一声,“没错,她带人追杀景夜两口子,还说是奉了你的命令。”
“什么?”李皇后脸色大变,连忙道:“陛下,臣妾冤枉啊,定然是柳红她故意陷害我,想挑起咱们皇室的内斗,您可不要被她骗了。”
“您再想想,夜哥儿可是臣妾的亲孙子,臣妾没有动手杀他的理由啊,您说是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庆元帝一言不发。
李皇后起身走到柳红跟前,转身狠狠的给了柳红一巴掌,“贱婢,本宫念在和你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忍杀你,你倒好,反过来陷害本宫,早知道有今日,本宫当日就应该杀了你。”
她卯足了力气打的,柳红的半边脸瞬间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肿了起来。
柳红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皇后。
程岚上前将她嘴里的布条拿掉。
柳红白着脸颤声道:“娘娘,你......”
“不要叫本宫,”李皇后厉声道,“早在你给夜哥儿下毒的时候,本宫就与你恩断义绝,本宫真是后悔当日没有杀了你。”
柳红整个人抖着,眼中满是伤痛和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李皇后竟然会这般对她。
二十年前,她一路追杀和列影到了京城,却发现和列影不知道怎么成了朝廷大员家的闺女,而且和昭王定了亲。
她几次同和列影交手,都没能得手,从苗疆带来的人也死伤殆尽,最后一次她身受重伤,几乎丧命。
重伤昏迷之际,是延平侯路过救了她,恰好遇到李皇后回家省亲,赐了几瓶上好的伤药给她。
她在延平侯府养好了伤,延平侯问她可愿意进宫伺候李皇后,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她愿意进宫伺候李皇后,一是为了报答她和延平侯的救命之恩,第二是为了近距离的接触到已经成为昭王妃的和列影。
柳红就这样进了宫和李皇后成为了主仆,后来她又发现了李皇后的其他秘密,主仆俩关系越来越亲近。
很多时候柳红都没有将李皇后当作自己的主子,在她的心里,一直当李皇后是自己的亲人,可以信任,让她心甘情愿跟随左右的亲人。
正是因为这份情感,在解决了和列影之后,她也从来没生出过回苗疆的想法,就这样在宫里陪了李皇后二十年。
二十年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为李皇后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很多棘手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即便是这次出宫刺杀楚景夜,她甚至在心里做好了不成功,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出卖李皇后的打算。
可她万万没想到李皇后从近殿开始就毫不留情的揭穿她的身份,将一切事情都推到她的头上。
先前程岚说李皇后昨夜派人准备烧死她和楚景夜时,她压根就不信,可眼前的一切却由不得她不信。
柳红倍受打击,不由自主的喃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娘娘的指示啊。”
李皇后一巴掌又打了过去,将柳红重重的扇在地上,额头撞在小几上,鲜血直流。
“贱婢,到了这个时候还满嘴污蔑本宫,本宫是夜哥儿的亲祖母,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亲孙子?”
柳红嘴颤了颤,原本悲伤的眼神渐渐充满了愤懑,“为什么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
李皇后柳眉倒竖,“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编故事栽赃本宫吗?”
她转身向庆元帝跪下,“陛下,臣妾自问立身正直,问心无愧,请您不要听信她的片面之语,她是苗疆的细作,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想挑起咱们大梁的内乱啊,陛下,您可一定不能相信她。”
柳红头靠在小几上,轻轻擦去嘴角的血丝,嗤笑一声,“没想到我的身份竟成为你最好的脱身借口,你是不是早在很久之前就想到了这一步?”
庆元帝一直没说话,冷眼看着李皇后和柳红对质,此刻听柳红这般说,沉声道:“朕确实不能听信片面之言,你还有哪些片面之言,全都说出来吧。”
李皇后脸色倏然就变了,“陛下......”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想到庆元帝竟然还想听柳红说什么。
“陛下,我们近四十年的夫妻,难道您还不了解臣妾吗?如今竟然还要听一个细作分辨的话。”李皇后脸色苍白,神情悲怆。
庆元帝抬手制止了她,“本来朕以为足够了解你,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让朕觉得其实朕未必那么了解你。”
庆元帝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皇后,“皇后,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朕不是傻子。”
说到此处,庆元帝顿了顿,嘴角带出了一抹嘲弄,“更何况朕手上还有龙骧卫,若朕一点蛛丝马迹没有,你觉得朕会叫你过来对质?”
李皇后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庆元帝,瞳孔卫缩,眼底闪过一道慌乱。
庆元帝捕捉到了这抹慌乱,脸色沉了两分,“半年前,朕就知道了景夜中毒的事情,当时龙骧卫就查到了延平侯的身上。”
说到此处,庆元帝起身走到了李皇后的跟前,身子微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皇后,“景夜当时就要往下追查,朕阻止了他,因为朕不想让皇室出现太大的动荡。”
李皇后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庆元帝,她是真的没想到半年前庆元帝就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庆元帝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朕当时首先怀疑的是晋王,可查来查去,诸多事都查不到晋王身上,朕才怀疑到了你头上。”
“朕本不欲追究,可后来景夜两口子屡次出事,加上这次柳红竟然还跟到了苗疆去杀他们,朕就不得不过问了。”
他说罢不等李皇后说话,转身厉声喝问柳红,“说,皇后为何几次三番要害景夜?”
李皇后倏然转过头来,脸色一片惨白。
庆元帝根本没有问柳红为何会说奉了皇后的指示,上来就审问她为何害楚景夜,显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她刚才那一番分辨的话显得多么的可笑。
程岚和楚景夜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本来以为到了庆元帝跟前,需要费一番功夫和柳红,李皇后对质,需要花费时间说服庆元帝相信一切都是李皇后主使的,没想到竟然完全没用。
看来龙骧卫早就查到了一些事,庆元帝也早就怀疑到了李皇后。
柳红半闭着眼靠在小几上,从苗疆到京城,她这一路几乎都在昏睡中度过,身体有些虚弱,加上刚才被李皇后打了两巴掌,又撞了头,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听到庆元帝的话,她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那是因为.....”
“柳红!”李皇后忽然起身,厉声朝柳红扑过来,“你敢胡言乱语,本宫定然饶不了你。”
眼看着她就要扑到柳红身上,程岚往前一伸手,拉住了李皇后,“皇后娘娘息怒,皇祖父要听她说话,还是让她说完吧。”
李皇后被她扯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只得愤愤得站住,将手里握着得簪子拢进了袖子里,然后冷声呵斥程岚,“放开本宫。”
程岚撇撇嘴,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她的胳膊。
柳红接着说:“那是因为昭王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她生怕昭王拦了晋王的路,恨不得昭王一家子都死了,好为晋王让路。”
“你胡说!”李皇后冲柳红声嘶力竭的吼道,“贱婢,你再胡说八道,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整个奉安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柳红,尤其是楚景夜和程岚,他们推测过李皇后派人暗杀他们的各种原因,唯独没想到这一条上。
昭王竟然不是李皇后亲生的?
程岚在震惊过后再想想又觉得柳红的话虽然荒唐,但却未必不是真的。
昭王,楚景夜和楚景宇体内皆被下了毒,摆明了就是让他们父子三人都死的。
况且李皇后待昭王府也只是表面上的亲厚,尤其是对楚景夜,若她真心疼爱楚景夜,就不会将年幼的楚景夜就安排在凌夜轩一个人生活。
虽然她总是说自己最疼爱楚景夜,但李皇后自进殿以后,几次三番听庆元帝说起在苗疆被刺杀的事,作为一个正常的祖母,听到自己孙子被刺杀,不是应该先问候楚景夜是否无恙吗?
李皇后从始至终一句关切的话都没说过,她只是一直在为自己辩解。
事情关系到了皇室血统,庆元帝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柳红重重的喘了口气,额头的血迹流到了下颌,加上她苍白的脸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鬼一般。
她虚弱的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宫里的宫女承宠后身怀六甲,她便假装有孕,然后待宫女生下孩子后去母留子,然后她借着这个孩子得到了皇后的位置。”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这还是我贴身伺候她多年才慢慢推断出来的。”
李皇后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你不要听这个贱婢胡说八道。”
“昭王是臣妾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臣妾刚怀孕时的种种不适,难道您都忘记了吗?况且当时太医都给臣妾诊过脉的,事关皇家子嗣,臣妾不敢乱来。”
“柳红是苗疆王的妹妹,她是苗疆派来的细作,陛下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她这番论断直接将昭王和晋王两个孩子都扯了进来,这分明就是要挑起我们皇室的内斗,要动摇大梁的江山啊,陛下。”
李皇后说得声泪俱下,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庆元帝看着她的目光阴沉不定,脑海中却在快速回忆着四十年前的事。
隔的年代太久远了,他早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细节,只记得他登基为低后,后位虚悬,他有意从淑妃和当时做贤妃的李皇后二人中选一个做皇后。
两个人无论身份家世还是其他条件都是旗鼓相当,他便想着若是谁能先诞下子嗣,便封谁做皇后。
他隐约记得是淑妃先怀孕的,当时太医们都诊脉确认过,后来李皇后也怀上了,但淑妃身子弱,孩子没保住,自那以后淑妃就缠绵病榻,第二年李皇后封皇后没多久,淑妃就去世了。
李皇后怀孕到生的过程.....庆元帝拧眉,年代太过久远,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况且他那是刚登基不久,政务繁忙,去后宫的时间也不多,只隐约记得李皇后胎相也不稳,一直吃了好几个月的保胎药,后来才不吃了。
从什么时候不吃的呢?对了,好像是延平侯从宫外找了位名医送进宫里来,自那之后,李皇后的平安脉一直都是那位名医负责的。
难道这中间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庆元帝眉头一动,眯着眼看向柳红,“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红苦笑,“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撒谎吗?刚才昭王世子妃都说了,苗僵也已经没有了我得容身之地,当然,我对苗疆也没什么感情,范不着为了苗疆当什么细作。”
“昭王的身世被隐藏的极深,当年为昭王接生的婆子,参与此事的宫女,事后都被处理了,不过我想若是陛下有心去寻的话,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庆元帝沉着脸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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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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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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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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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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