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在宫里给襄嫔输血的例子在,这次给楚景瑞输血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输血输了一个时辰,楚景瑞的脉象从开始的浮弱无力开始变得有些稳了些。
程岚开了个解毒的药方出来,交给吴太医去配药,奇迹药园里的药不能用,如今只能用太医院的药了。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将楚景瑞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体内余毒未清,需要慢慢清除,另外他伤势过重,至少得卧床修养半年才能调养过来。
太子妃和石氏得知楚景瑞没有了性命之忧,婆媳俩激动的抱头痛哭。
程岚从内室走出来,累得浑身没有力气,昨夜宿醉头疼,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此刻她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庆元帝问她皇长孙的具体状况,程岚有气无力的苦笑:“陛下,能否先让我吃口饭,我快饿死了。”
庆元帝一愣,李皇后神色也颇有些复杂的扫了程岚一眼。
好在庆元帝最终什么也没说,摆手让内侍先端上来一盘子点心。
程岚道了声感谢,一连吃了三块点心,楚景昊脚步虚浮的从内室出来,看到程岚手上的点心,顿时两眼一亮,扑过来一手拿了一块,塞到了嘴里。
庆元帝:“......”
救个人而已,用得着个个像饿死鬼一样吗?
程岚吃了半盘子点心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又讨要了一杯热茶,终于在皇帝耐心快告罄之前开口介绍了楚景瑞的情况。
听到这样的结果,庆元帝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淡淡的对程岚道:“你的功劳朕记下了。”
程岚忍不住暗暗吐槽,记下了有什么用。
楚景昊上前邀功,笑眯眯的道:“皇祖父,还有我,孙儿今天也帮了忙的,您可不能忘了。”
庆元帝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嗯,总算是没白学那么久。”
楚景昊跟没看懂皇帝脸上的敷衍似的,自顾自的开心的笑着,反正就是觉得自己今天表现特好。
李皇后却在这时跪在了庆元帝跟前。
原本正打算吹嘘自己功劳的楚景昊顿时吓得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庆元帝皱眉看着李皇后,“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琇書蛧
李皇后未语泪先流,哽咽道:“先前皇长孙伤势过重,陛下忧心忡忡,臣妾有些话不合适说,也不敢说。”
“如今皇长孙脱离了危险,臣妾请陛下下旨彻查皇长孙遇刺一案,这件事应该和昭王没有关系,他....昭王他不敢忤逆陛下的。”
庆元帝眉头皱的紧紧的,看向李皇后的目光却缓和下来,“朕知道你心疼昭王,他是你儿子,也是朕的儿子,你放心,朕.....”
他话尚未说完,太子妃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同样跪在了庆元帝跟前,哭得涕泪横流,“陛下,求您一定严惩刺杀景瑞的凶手,求您还景瑞一个公道。”
太子妃哭的整个人几乎都要昏过去了,“陛下,太子他尸骨未寒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太子这点唯一的血脉也不肯放过啊,这是诚心要逼死我们这一支啊。”
“太子啊,您在天之灵看看吧,看看咱们的儿子如今遭的罪啊.....”
庆元帝听她口口声声提起已经逝去的太子,那是自己最疼爱的长子,先皇后只为他留下了一儿一女,长子已逝,若长孙再.....一想到这里,庆元帝不由心如刀割一般。
李皇后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起来,朕说过一定会仔细调查此事,对幕后凶手绝对严惩不贷。”庆元帝温声安抚太子妃。
太子妃白着脸哭喊:“还要调查什么?如今证据确凿,抓到的刺客活口亲口招供是昭王派人行刺景瑞的,昭王好狠毒的心啊,安排那么多的刺客,我的景瑞到底碍着他什么了?”
程岚惊讶的挑眉,竟然还抓到了刺客活口?刺客活口亲口指证?
面对太子妃的哭诉,庆元帝一时有些为难,昭王和皇长孙,一个是他的儿子,纵然不满却仍旧当他是儿子,一个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皇长孙,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太子妃说。
李皇后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对太子妃道:“太子妃,本宫知道你心如刀割,心里难受,说话才会这般口不择言,可昭王他真的没有那个胆量去做这样的事,况且皇长孙自幼聪慧过人,怎么可能会.....?”
太子妃没等李皇后说完,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口不择言?若今日躺在里面的人是你的儿子,你还会这般冷静的与我讲道理吗?”
“放肆,你胡说什么!”李皇后脸色铁青的打断了太子妃的话。
太子妃身子微颤,却还是咬牙同李皇后对视着。
她与李皇后不是真正的婆媳,自然心里对她并没有多少尊敬,平日里不过就是面子情罢了,如今这些面子情在得知刺客指证的是昭王时,便统统都消散干净了。
楚景昊早已经看傻了,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想办法出去。
庆元帝头疼的揉着额头,同李皇后道:“累了一夜,你先回宫休息吧。”
“可是陛下......”李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庆元帝打断,威严的直视着她,“没有可是,你先回去,这件事朕会处置。”
李皇后抿了抿嘴唇,神色不悦的退了下去。
庆元帝转身又吩咐太子妃好生进去照顾皇长孙,太子妃见李皇后都退下去了,默默抿了抿嘴,起身回了内室。
诺大宽敞的偏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庆元帝,程岚以及缩在后面的楚景昊。
庆元帝深沉的眼神落在了程岚的身上,“你怎么不为昭王府求情?是心虚?还是觉得朕不会处置昭王府?”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烦躁以及压抑的怒意,似乎将刚才在太子妃和李皇后中间受的夹板气全都宣泄在了这一问上。
程岚忍不住想吐槽,她不心虚,也还没来得及想皇帝会不会处理昭王府,她刚才一直在心疼自己的红景天。
没错,饿劲被点心填满大半,程岚回过神,想起自己就这样消耗掉了手上唯一的红景天,心里便好似在滴血。
那是她救爷爷的希望,如今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她这样的心境下,哪里还会关注庆元帝说些什么。
面对庆元帝的无理诘问,程岚深吸一口气,道:“孙媳不是心虚,已不是笃信陛下不会处置我们,相反,孙媳相信您是一位公平公正的陛下,正是有了这样的您,孙媳才不用求情,因为相信您不会让我为自己没做过的事负责任。”
庆元帝似乎被这句话打动了,许久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先在偏殿找一个房间收拾一下,住下吧,什么时候皇长孙脱离了危险,你便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出宫了,程岚无奈的耸肩,跟着内侍往外走去。
楚景昊匆匆向皇帝行礼,追了出来。
“程岚!”
“嗯?”程岚挑眉。
楚景昊追上她,同她并肩而行,低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哥被人刺杀难道真的是......不是吧,你们昭王府真的刺杀了皇长孙?”
程岚啐了他一口,“你胡说什么?没事儿就赶紧出宫回去休息吧。”
楚景昊大惊小怪的惊呼:“你这是才用完人就不帮忙解决午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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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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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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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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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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