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有观众问道:“这不对呀,陈先生,那凤姐对下人十分严苛,她又怎么会对一个八杆子打不着、强攀扯上的本家,另眼相看?”<br><br>陈宇说道:“其实,这便是凤姐的为人。她在贾府之中刻薄下人,在贾府之外又放债收钱,并在暗中伙同他人,做些贪赃枉法之事,收些昧心无良金银,并非缘于她性子穷凶极恶,她实在是个顺势而为之人。那刘姥姥与她非亲非故,只是狗儿家祖上与她家祖上曾经连宗,祖上认了此事,她自然也就顺势而为,认了此事,并没有生出个别的想法来。也正是这个性子,反倒为她留了一条后路,为她后人积了福德……”<br><br>陈宇遂由这个话题引申到故事上,又接着前面所说故事,继续讲了下去……<br><br>且说那刘姥姥和狗儿说话,虽有训斥之意,却也实在是老成之言。<br><br>狗儿也不恼她,只是觉得这刘姥姥光会空口说白话,纵然说得有理,又有什么用?<br><br>刘姥姥见狗儿语带讥诮,就盘腿上炕,对狗儿说道:“姑爷,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岂不闻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事,你不谋,倒先说不成,似这般只好打个退堂鼓,你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咱们诚心去谋,再得菩萨保佑,说不定事就成了。”<br><br>狗儿蹲在炕下,说道:“你老说说看,怎么去谋?去何处谋?”<br><br>刘姥姥说道:“我倒替你们想了一个法子出来。”<br><br>狗儿见事有转机,忙起身,问道:“是何法子?”<br><br>刘姥姥说道:“你可还记得,在金陵城里,有一个你们的本家,他家有权有势。你若是去求他顾着本家面子,照看咱们一番,岂不是吃的喝的都有了?说不定,还能谋个好出路。”<br><br>狗儿闻言,又蹲了下去,说道:“我当你老说的是什么法子,原来是这个事。我和你说吧,以前我祖上当官,和他家有过来往。只是后来,越走越远,这突然去他府上告求,恐怕不合适。”<br><br>刘姥姥说道:“这有什么不合适?二十年前你们两家曾来往走动,当初姑娘嫁到你家中来,我还随着姑娘到他家里走过一趟。而今,两家不走动,不过是你拉不下面子,瘦驴拉硬屎罢了。我和你说,姑爷,别的不说,只说他家中那个二小姐,性子极好,最好怜老恤孤,斋僧施道。当时我去他家中时,见了她,听她说的话着实中听,她也没有架子,又不拿大。而今听说她上了年纪,为人越发厚道了。”<br><br>狗儿说道:“我听说他们家升了边任,合家都搬出金陵城,到外省上任去了。就算是去投靠,难道还能到外省去寻他不成?这一来一回的路费,可就不少哩。”<br><br>刘姥姥说道:“王家人都搬走了,她家二小姐还在金陵城里,嫁到了贾府,是荣国府里贾二老爷的夫人。若是想投靠,也不须到外省去寻王家,就到金陵城中去贾家寻个亲就好。姑父,你得空了,就到金陵城中荣国府里走一趟,见见他家中的人。若是他家里人肯放个慈悲,随便帮扶几个钱,这一冬的吃穿嚼裹,岂不是都有了?”<br><br>狗儿闻言,也不作声,倒是刘姥姥的女儿刘氏,开口说话了。<br><br>刘氏对刘姥姥说道:“你老人家说的没错,只是现在我们两个这般模样,连个整齐衣服都没有,似这般头脸,又如何去他府里见人?就是去了,说出求靠的话来,他那府里的家丁下人们,也未必肯信,更不用说去通禀了。这样一来,倒也是自讨没趣。”<br><br>刘姥姥闻言,仔细一想,她女儿说得也有理,不够有些发愁。<br><br>谁知,此时狗儿倒想起了一件事来。<br><br>狗儿笑着说道:“你老说得头头是道,倒不如你老去他府上走一趟,可好?”<br><br>刘姥姥忙道:“哎哟哟,姑父,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他家与你家有亲,我不过是个外姓人,去了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候门深似海,我进去了,也难找到人。”<br><br>狗儿从炕下站起来,笑道:“我说个人,你去了,若是能见了她,这事也就仈Jiǔ不离十能成了。”<br><br>刘姥姥问道:“去找谁?”<br><br>狗儿说道:“他家二太太先前嫁到贾府时,有个陪房,名叫周瑞。这周瑞曾和我父亲处过一件事,交情极好,先前,我在他跟着也颇能说得着话。你带着外孙板儿到贾府去,到了门上,就说找周瑞家的。若是见了他,由他引着见他家二太太,这事还能有个不成的?”<br><br>刘姥姥闻言,点了点头,瘪着嘴,笑道:“这个周瑞,我也是知道的。也罢,我就去走一趟。论起来,此事该着你去的,只是你本是个爷们,却又混成了这般落魄模样,也不好去他府上见人。像我家姑娘,她是个年轻媳妇子,又怎么好出去抛头露面?说来说去,此事还是我去最好。就拼着舍了我这张老脸也罢,去他府里走一趟。若是能见着人,求来了救济,那自然是好。就算是没有银子钱拿到家里来,我也算是去那公府候门之中走了一遭,见过了世面。我这一辈子,也不枉了,总算是开了眼界。”<br><br>狗儿和刘氏闻言,都笑了,刘姥姥也笑了起来。<br><br>他们又计议了一番,商量着去了如何见礼,怎样说话,说一会儿,笑一会儿,说到天晚,这才歇下了。<br><br>陈宇说到此处,将手中折扇一收,醒木一放,说道:“列位,且说那刘姥姥到贾府之中,将会遇到什么人,经历何样事,且听下回分解。”<br><br>台下众人连声叫好,乱哄哄起身,说笑着,离开茶馆各自回去了。<br><br>陈宇拿着毛巾擦了把汗,迈步走下台去。<br><br>台下,跑堂的已回来了。<br><br>他将城外五里河村中住着的父母,接到了这城里来住,先从掌柜的那里支了笔银子,写在了账上。<br><br>此事已了,跑堂的心事已然放下,看着再不像此前那般忧愁,而是面带喜色。<br><br>陈宇正和茶馆掌柜与跑堂,在一起说话,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轻公子。<br><br>他看上去神情落寞,郁郁寡欢,似有满腹心事一般。<br><br>这人看着,倒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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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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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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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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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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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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