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陈宇回到茶馆之中,见跑堂正坐着发愁。
陈宇觉得奇怪,就上前问道:“你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是有什么事?”
跑堂的闻声,抬头一看,见是陈宇,就说道:“是陈先生,你吃过饭了。”
陈宇说道:“已吃过了。你怎么坐着发愁?”
跑堂的说道:“不瞒陈先生说,我家里遇到了点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说罢,跑堂的又是一声叹息。
看样子,他可能是真的遇到解以解决的问题了。
于是,陈宇又说道:“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跑堂的将手中的大铜壶放下来,叉着腿坐在板凳之上,双手搁在桌子上,愁眉不展,说道:“我家在城外,出了城门朝东走五里,有个村子名叫五里河,我家就在那里住。”
陈宇“哦”了一声,微微点头。
跑堂的继续说道:“我不是我爹妈的亲生孩子,当年有个逃荒的从我们村里过,将我丢在了河边。大夏天的,眼看着苍蝇、蚊子就快将我吃了,是我爹妈发善心,将我抱回到村里养了起来。”
陈宇又“哦”了一声,依然是微微点头,并未插话,听跑堂的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其实现在陈宇心中还是有些惊讶。
平时他见跑堂的做事勤快,人又谨慎小心,对他印象。
陈宇并没有想到,跑堂的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世。
跑堂的接着说道:“陈先生,你说这样的父母,对我是不是恩深似海?我是不是应当好好报答他们?”
陈宇点头,说道:“这话不假,若不是你爹妈发善心,恐怕也就没有现在的你了。”
跑堂的重重点头,说道:“可不是,我也是这样想。我本来想着,在这里做几年跑堂,赚些钱,或是回去好好孝敬父母,或是将他们接到城里来住。可是没想到,我刚在这茶馆里做事两三个月,还没有攒下钱来,今年城外竟然遭了灾。整个村子里饿死了不少人,我父母也饿得面黄饥瘦。我想回去,将他们接到这里来住,可是没有钱。我想回到五里河,孝敬二老,可是又怕丢了这个差事,回到村里更加没辙儿。陈先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这跑堂有二十来岁,年纪不算大,说话做事却显得极为老成,陈宇对他印象一直不错。
现在,看到他一筹莫展,遇到了这样的难事,陈宇心中也不太好受。
陈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也不必担心,待会儿我说下一场书时,将你这个事儿,对众位听众们说一说。若是他们当中有愿意发善心的,伸出手来帮衬你一把,说不定就帮着你度过难关了。你看,这样可好?”
跑堂的一听,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对陈宇极为感激,连声感谢,说道:“有劳陈先生了,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都会记着陈先生这份盛情厚意,对陈先生感激不尽。”
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着陈宇深施一礼。
陈宇说道:“你也不必如此多礼。此事成与不成,现在还不知道呢。好了,你现在安心做事去吧,我现在思量一下,待会儿怎么和观众们说。”
这时,已有听众陆陆续续走进了茶馆中来。
跑堂的又对陈宇道了声谢,起身去招呼进茶馆里来的客人。
不一会儿,听书人的已到齐了,几乎坐满了整个茶馆。
陈宇走上台去,拿起折扇来,“唰”一下打开,轻轻扇动几下,说了几句定场诗:“曾因一念善心起,城外河边救孤婴。而今遭灾遇饥荒,此儿欲还当年情。列位,再接着说上回书之前,我先为列位说一个小故事。约莫二十年前,在一个炎夏午后,在城外五里河村中,有一对夫妇忽然听到村外河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陈宇将跑堂的身世说给了众位观众们听。
他说完之后,台下众观众们皆是唏嘘不已。
陈宇将手中折扇合下,放在桌子上,说道:“而今,那对好心的夫妇遭了灾,他们当年所救的婴儿,也已然长大成人,有心去报答他们,却是有心无力。故而,借我今日之口,说他往昔之事,若是有哪位愿相助于他,则是难得善举了。”
陈宇说完,台上观众们顿时议论了起来。
有人说道:“说也奇怪,今年城外遭灾,比以前厉害多了。多少田里都摞了荒,那庄稼更是一颗也没收,也不知老天爷为何这般。”
还有人说道:“我前几天出城,见城外景象实在是触目惊心,多少人因为受灾而流离失所。那个景象,看着也实在是可怜。”
有人问陈宇,说道:“陈先生,你说的这个人,他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
陈宇一指正在忙着为众人续茶水的跑堂的,说道:“列位,那人就是他,这茶馆之中跑堂者。”
众人一听,顿时将目光投向了跑堂身上。
听书的人里,有钱的富豪不多,衣食无着者也少。
他们差不多都是衣食无忧的普通人。
听了陈宇所讲述这个故事之后,众听众们各自解囊,相助于跑堂者。
虽然每个人拿出的钱财不多,但好在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三文他两文,不一会儿,也有不少。
跑堂者见状,对众人格外感激。
他过来将钱收起来,谢过了众人,并又将众人名字一一记了下来。
按着跑堂者话说,待到以后他有了钱时,必然会将今日所得钱财,一一还于众人。
那听书的众人每人出钱不多,本来也没有让他还的意思。不过,他们见跑堂格外认真,也就随他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毕竟,这也是跑堂的一份心思。
跑堂者是希望众人知道,他并非是一个背恩负义、妄图贪占他人钱财的无耻小人,而是个有借有还、知恩图报的信义之人。
跑堂的有这样一份心思,众人又怎好拒绝?
跑堂的记下了众人的名字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又在茶馆之中忙碌起来。
陈宇遂又接着上文书,继续说了下去。
不一会儿,台下听众们又沉浸在了故事之中,浑然忘了此事,听起津津有味。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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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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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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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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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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