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最后排,肩并肩坐着,十指紧扣,安静的听着音乐,谁也没有说话。
霍刚从来没有和任何女孩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姐姐是他心中最欣赏的女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能不会在对任何女人动心了,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姐姐。
可是这个女孩儿,第一次见面就吻了他。
第一次见面就缠上了他,第一天相处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竟然让她有使出浑身解数都要去保护的冲动。
她不及姐姐优秀,但她却莫名其妙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猝不及防,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公交车到了最后一站,车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阮绵绵拉着霍刚的手,一起下车。
霍刚放眼望了望四周,这里很偏僻,应该是到了郊区,周围的房子都很破旧了。
霍刚不解的问阮绵绵:“这是哪儿?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这是长安村,我小的时候,这里还住着很多人,大家都在一起玩。后来人们都搬到城里去了,这里就剩下些老人家了。”
阮绵绵一边说,一边牵着霍刚的手,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虽然这里偏僻,但是这里的风景挺好,空气也很好。
一排一排的玉兰花树上,玉兰花开的正艳,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玉兰花清雅的香气,有风吹过的时候白色的玉兰花瓣随风而落,轻轻的落在绵绵的头发上,霍刚的肩头。
阮绵绵一边走,一边捡掉在地上的玉兰花,放到鼻子边轻轻的嗅了嗅,感慨的说着。Χiυmъ.cοΜ
“我小时候最喜欢到这里来玩了,我最喜欢玉兰花,洛溪哥哥会陪着我来这里捡玉兰花,洛溪哥哥会给我捡很多很多的玉兰花做成香包放到我枕头边上,闻着玉兰花香我就不会想妈妈了,我晚上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
阮绵绵一边说一边笑,笑着的时候眼中却喊着泪光,叫霍刚心疼。
“可是洛溪哥哥就是为了给我捡玉兰花,在这个山坡上被坏人抓走的。他让我躲起来,自己去引开那些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阮绵绵极力的在克制住自己不要流眼泪,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了。
霍刚伸手轻轻的把她头上的花瓣摘了下来,轻轻的抚去他脸上的泪水。
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脑子里却突然间风驰电掣闪过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闪的很快,他的头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他痛苦的捂着头蹲在了地上,阮绵绵被他吓得了一跳。
“你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你是不是刚才和他们打架的时候受伤了?你伤到哪儿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阮绵绵急哭了,看着霍刚痛苦的模样手足无措,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抱他,安抚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不那么痛苦。
她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了。
如果不是他任性,不把霍刚拖下水,霍刚就不会受伤。
“霍刚,对不起。”
霍刚被她抱着,嗅着她身上白玉兰的香味儿,慢慢平复下来,脑中的裂缝仿佛慢慢愈合。
那些画面,一闪而过消失的很快,可是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画面。
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这些玉兰花他好像见过。
听到阮绵绵的着急的哭声,霍刚慢慢从她怀里退了出来。
“傻瓜,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阮绵绵看见霍刚会开玩笑了,破涕而笑。
“霍刚,你刚才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可不想我还没结婚就要守寡。”
阮绵绵嘟着嘴愠怒的冲霍刚喊着,霍刚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阮绵绵有些呆怔了,脑子一片空白。
玉兰树下,清风徐徐扬片片花瓣雨飘落在他们的肩头,美如诗画。
阮绵绵被霍刚吻得差点断气,被松开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抱怨着。
“霍刚,你这是要把我憋死吗?换气懂吗?”
“不懂,不如你教我。”
霍刚如是的说着,马上再次伸手把阮绵绵拉进了怀里。
这次他会学着换气。
两个人吻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忽然传来拐杖的声音和女人凄厉的叫声。
“熙儿,你去哪儿了?回家吃饭了,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玉兰糕。”
“熙儿,别躲了,妈妈都看见了,快点出来吧。”
听到这个声音,阮绵绵迅速的推开了霍刚,和霍刚下意识的分开一段距离。
霍刚神情微冷,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迎面而来的那个妇人。
穿着朴素,杵着拐杖,眼睛是盲的,口里叫着熙儿,莫非是洛溪?
霍刚正猜想着,阮绵绵就迎了上去。
“乔姨,你怎么出来了?这天要下雨了,我扶您回去。”
“绵绵,你看见我家熙儿了吗?”
徐慧乔拉着阮绵绵的手,执着的问着。
阮绵绵一下子没忍住,崩溃的捂着嘴巴哭了。
这个问题乔姨问了她二十年了,她每一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绵绵,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我们熙儿欺负你了?”
阮绵绵极力的压制着自己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微笑着握着徐慧乔的手说话。
“乔姨,我没事,要下雨了,我带您回去。”
“我不能回去,熙儿没带伞,我要找到他,叫他回家吃白玉兰砂糖糕。”
徐慧乔仍然不肯回去,杵着拐杖倔强的试探着前行,寻找。
如此往复的动作,她找了二十年了。
这个玉兰坡有几棵树,一个坑,哪儿有石头,哪儿有草,她都摸到一清二楚,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儿子。
霍刚站在那儿,忽然间明白阮绵绵为什么不走了。
因为她放不下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会留在这里等她的儿子回来。
那个女人朝他走来了,他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徐慧乔似乎感觉到了这里有其他人,杵着拐杖试探着来到了霍刚的跟前。
碰到霍刚的那一瞬间,她手里的拐杖掉了。
激动的伸出双手摸着霍刚的脸,阮绵绵跑过来想要跟乔姨解释,阻拦乔姨,被霍刚阻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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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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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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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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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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