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爷子一惊,看了过去。连凤丫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连公子还是讲家里人领回去好生安排好住处吧。关于你小姑姑连春珍到抓着我儿子的脚丫子甩陀螺一样甩着玩儿这样恶劣的事情,我就看在连公子的面子上,加之
,我儿子没有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害,此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追究。”
连海清的身边,还站着褚问褚先生,褚先生到底精明,连凤丫在请连家老宅一群人进大厅喝茶的时候,一个眼神丢给了褚先生,褚先生果然意会到了她的意思,立马去寻连海清来。
原本是准备就在大厅里使用拖延战术,拖延到褚先生叫来了连海清为止,没想到连春珍会突然出岔子,竟然一个人偷偷跑来了卧室里。
连海清原本还想要拿话挤兑一下连凤丫,想要说她忘本,但是连凤丫后面那段连春珍的话,却让他生生止住了话头。
少年白皙的面皮上,一阵难看……连凤丫哪里是不追究他那个惹是生非的小姑姑的劣行了、。
她是在威胁自己啊!他把人领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反之,他敢再找麻烦,她就会让人知道他连海清的小姑姑做下的这个恶行,到时候别人可不会说,这事儿他连海清是受了牵连的是无辜的,人人只会质疑他连海清在
这样一个枉顾人命的家里长大,会不会物以类聚!
首次,对于这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小姑姑,连海清恨不得用力掐死她,除了这个祸害算了!
老太太吴氏还不知所谓,见着孙子来了,就是一阵诉苦。
老太太的心里,她的这个孙子是有大本事的,是了不起的人,又有学问又厉害,难道还怕一个大字不识的贱丫头?wWW.ΧìǔΜЬ.CǒΜ
就算她春珍这一次做的是有些不对,那又咋了?
于是在连海清面前一阵诉苦指责,添油加醋的一番话。连海清此刻就恨不得这群人没有跑来淮安城,老太太又是这么一个做派,顿时这心里烦躁了。“阿爷,我的同窗正好有一个空着的别院,我去与他说一说,您和阿奶,还有爹娘叔婶这一大家子人,先跟
着我去安顿下来吧。”
连老爷子连忙点头,顺坡下驴。
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地走了。
连大山高大的身躯,突然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大掌捂着脸,肩膀耸动。
听不到哭声,但捂着脸的指缝里,渐渐湿润,溢出眼泪。
连凤丫叹息了一声,走了上去,拍了拍连大山的肩膀:“爹,咱不理那些人,只要咱一家过得好,和和乐乐就好。”
夜深人静时候,万氏和连凤丫说着体己话。
万氏脸上写满了担忧:“哎,这群人怎么就不肯放过咱这一家子啊?”
连凤丫笑了笑,不说话……为什么?
人人都有私心。
对你好,也许是真的对你好。
但更多的时候,就要小心了,多半这人对你有所求。就比如连老爷子想要让二房的连大宝和连小宝做她家竹心的书童。
她家的竹心现在就算是需要书童,也绝不会用这两个“宝”。
那个家里从根子上就已经歪了,她怎么会让这两个“宝”再去祸害她家的竹心?
“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怕什么?”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娘,睡吧,别想那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明儿是不是约了简竹楼去见安九爷?”
说着话,打发走了万氏,她又看了看两个睡熟了的小娃,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儿,好在仅仅是起了包,看了郎中,说庆幸。
打着哈欠,她躺下很快睡着。
第二天日晒三竿,连凤丫出了门。
往东大街走。
去往简竹楼的地界。
突如其来,被挡住了路。
十米开外,远远看着,那架势就不对劲。
都是酒坛子,半人高的酒坛子垒成一道墙,酒坛子前,又是一排桌子一张接着一张摆着,每隔半米,桌子上就摆着一个大海碗。
连凤丫眯眼看了看,没有再往前走,立刻转身就准备抄小路。
她一转身,几个大汉就拦住了她的后路。
眉头微微拧了下,眼底思索一闪而过……看来,今天这大仗势,是为了她摆下的了!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
好办!……她唇角扯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既然有人专门为她摆下这盘口,无论如何,她不都得赏赏光?
脚后跟一转,她又转身回去,不再迟疑,笔直朝着十米开外的那道酒坛子墙走了过去。
“听闻淮安城出了个酒娘子,原来就长这个模样啊,我还以为三头六臂。”一道轻嘲的声音突然地响了起来。
原本这大街上摆下这样的阵势,就足以引人注目。
此刻,这道声音一响起,立刻引来行人驻足观看。
连凤丫寻声望去,酒坛子上跳上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儿。摇着山水纸扇,眉目清秀,勉强也算作翩翩佳公子一枚,眼神里却有着掩藏不住的高傲。
还不知对方来历,只这一身装扮,非富即贵,再听口音,不是本乡人。再有就是,用酒坛子垒成半人高的围墙,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做,如此推断,这人定然与酒相关。
既然知之甚少,自然不可乱动。
轻笑一声,柔柔调侃一句:“这人要是长成三头六臂,那不就成了怪物了么。”
看似软软的一句话,却实打实给人一个软钉子碰。
那小公子面色微微一变,但下一刻,又摇着扇子,用下巴看人:“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舌厉,就是长舌妇。”
“哈,女子舌厉,是不是长舌妇我是不知道,但我与公子不相识,公子出口就伤人,若是仔细论起来,谁才是长舌妇?”
“你!”那公子“刷拉”一下,扇子合上,怒视连凤丫。
那女人一张脸,实在寡淡平常……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赢得本次的两府斗酒大会?
“除了嘴舌厉害,你还有什么本事?”
连凤丫眼中厉芒一闪:“不如公子亲自来试试。”
话锋一转:“我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清早辱我于集市当中,众人眼下,公子这番做派,可不是世家名门该有的!
今日公子既摆下鸿门阵,又屡次羞辱于我,少不得,请公子报一报家名!”
“哈~本公子姓什么叫什么,你还不配知道。本公子就是一个看不惯你这奇巧淫技糊弄人的女人。
什么‘酒娘子连大家’的称号,你也配!”
电光火石之间,连凤丫明白了,这人,该是苏州府的酿酒世家。
不是本地口音,穿着苏州府特有的织锦,与她素昧平生却一开口敌意满满轻视之心尽显。
可推断出,此人当时苏州府的人,并又摆下酒坛围墙拦路,当时苏州府制酒之家的人。普通酿酒的人家,不会特意跑来淮安府找她的麻烦,一来她在两府斗酒大会上,不仅有两府知府,还有闻老太傅见证,更有沈微莲,神医巫倾歌的见证,一般人家,哪有胆子冒着挑衅这些人的风险,
来找她的麻烦?
如此……
“你是苏州府白家的哪一位公子?”淡淡地,她沉着地看着站在酒坛子上的公子哥儿问道。
苏州府酿酒世家,出名的就是正阳楼的樊家,问香轩的兰家,东城的慕家,还有苏州府的白家。
这一次的两府斗酒大会,前三家都是出现的,那么……除了白家,再无二选。那公子在听到连凤丫的话之后,眼底微微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白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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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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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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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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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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