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挂上电话后,心情真是好极了!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愉悦和高兴过!望一眼下面的花团锦蔟的花园,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几张,有几张还专门拍了那些可爱的梅花哪!又想起那天晚上对着生日蛋糕和蜡烛许下的愿望竟然这么灵验,早知道这么灵验就应该许几个,更应该许我们俩和好如初,从此以后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才好哪!此刻的我虽然还没有知道林业哥身处哪里,但我的心已然已经飞到他的身边去了,我决定拿到地址后就立马过去找他。
其实我现在都不想去结果,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因为也许真的没有结果,我更不敢奢望他能回头。
也许只希望达成见见他这个简单不过的愿望比较现实一点吧?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到最后可能连这个愿望都会落空吓跑的。
手上的手机突然嘀了一声,同时亮起,显示着一个信封,忙要点开它,可由于心里有些紧张和激动,手都在发抖,忙两只手捉住才算点开。
没错,正是我等待的地址:江城市木棉东路,江海电子科技集团,产品功能检测科七室。
大诚随后又发来一段语音:“他现在所在的那个厂挺大的,听说有几千人哪,部门很多,你别找错了啊,到了那里之后,还是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出来见你比较好,不然真的挺难找的,我第一次去那看他都差点找错了,毕竟你都到了他厂门口了,他会出来的。如果他真的不出来,你再通知我,我骂都要骂他出来。怎么样,我够朋友吧?”
我立即带着笑声回复他:“好,谢谢大诚哥啦!我就知道大诚哥最仗义啦!”这段语音发出去后,我便飞奔回二院,我要赶在下班之前向师太.吴请假,我决定下午就去。我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但似乎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与百感交集,仿佛就是看望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是啊,如果没有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我们两个真的只是一对老朋友。也许我们今后也只能做一对老朋友了,因为缘分使然,命运使然,人的意志似乎怎么都改变不了天意,可那些吻怎么办?那些美好又美妙的感觉怎么办?
向师太.吴请假很顺利,只是我自己有点心虚解释说是自己有点事要办。
她笑了笑让我不用跟她解释那么多,因为我是阔少的特别助理,所以无论我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用向她解释的,说是阔少早就都交待过她,我连向她报备一声都不用,我有什么事直接走就行了,没想到我还这么有礼数来她请假,真是让她挺有点受宠若惊的。这话把我讽刺的,简直没话说。
是啊,本来就不用跟她解释什么,我呀,这是自找的。
我很希望下次再来找她时是来向她辞职的,然后去江城找一份,哪怕是流水上的工作,因为林业哥在江城。
我虽说不敢他期望能回头,可我这些想法无疑又出卖了自己。
我是下午四点多钟达到他们厂门口的,屹立在眼前的也是一排挺宏大的白色办公楼,左右两旁也有什么实验楼和科技楼等等。
我没有立即给他打电话,也没有进去找,而是等他们下班后,以免打扰他上班,惹他更不高兴。如果下了班,他还不出来,那我也就只有进去找他了。
刚刚大诚还打电话关心我,问我找到那个厂没有?找到他没有?
我说厂子找到了,并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他说:“那你至少要等上一个小时多哪,他们那儿五点半才下班,而且他又厂里吃饭,要不加班的话,估计也要五点四五十才能出来喔。要是你怕他躲着不见你,我打电话把他骗出来。”大诚提示道,他好像要负责到底的样子,毕竟他告诉我林业哥的地址的,所以想善始善终吧。
我摇摇头,说:“我都等了几个月了,这一两个小时不算什么。”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他现在住哪里,不会住到厂里宿舍去了吧?那他有可能就不用出来了。”明显对这个问题我关切很多。
“不会!不会!别看他在你面前癞皮狗似的,其实他这人清高着哪,不愿意跟别人住集体宿舍,哪怕租的房子再小,再简陋也喜欢一个人住。他说再怎么着也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想怎样就怎样。其实我也是一样,挺不喜欢住什么集体宿舍。不过这个时节的六点钟,天都差不多快黑了,那你还回莎城吗,不回去你住哪儿?”大诚很关心的问,只是有些关心过了头,让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于是啐他说:“住旅馆啊!这街上这么多旅馆,还没地方住吗?”
“对!对!住旅馆!住旅馆啊!”他声音里竟是满满喜悦,我知道他肯定又想到别处去了,不过我并不想再解释什么。最后大诚再次提示我如果六点他还没出来,让我一定告诉他,他帮我骂他出来。
我点头答应他了,并感谢他。
其实从莎城上大巴没多久,我接了个视频电话,是阔少打的。由于是视频电话,他当然能看得出来我不是在二院上班,或是在房间。便问我在哪儿,怎么这么多人还有些吵?
我说我在大巴车上。他问我要去哪?我说去江城。
他说去江城干嘛,“你有朋友在那儿?”
我点点头:“是,我林业哥……,我男朋友。”我毫不犹豫地说,也并不顾及他的任何感受。
他的脸突然沉下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好久才冷冷的,而又感觉极度消沉与迷茫的:“哦,那你去吧。”
但我仍旧在他伤口撒盐一般的对他说:“那你就别再打电话过来了,别打扰我们了。”
他点点头,没有再任何说话,似乎有点心如死灰一般的茫然。我也没有任何话可说,于是便收了线。
我知道我对他过于无情和残酷,但我爱的并不是他,我们也不适合,无论哪一方面,我不相信灰姑娘的童话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更不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所以我还是积极争取与自己对等的人,更因为我心里仍想着他,爱着他。
既然还有一两小时才能见到他,我不如去周围走走看看,这样在这里站上一两小时,实在有点傻吧?而且还在人家厂门口,自己都感觉有点奇怪,别人看着还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哪。
于是我在四周转悠起来,这里也叫什么木棉工业区,周围也有好些个大公司、大集团,还有座商厦。一楼的一边是一个叫做阳光屋的咖啡厅,我还进去坐了坐,喝了一杯热奶茶。边喝着奶茶,边挑出挂在脖子上的梅花石,看了看,又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我一生的幸福,还有桌上那个黑色手机。我把梅花石又放回衣服里,又理整了一下黑白色围巾和红色长外套。
这件外套是年前在家那个服装店买的,他很喜欢,原因是他喜欢解开上面的宽腰带,他说这感觉就像我们要发生点什么事一样。每当他这么说我都会恶狠狠的骂他臭流氓,并追打他。
我想着这些不由得笑出声来,握了握杯,然后端起喝了一口,放下奶茶杯,又拿起旁边的手机,那里面还有他之前发给我的信息,我一条都没有删除。
手指不由自主的点向信息一栏,似乎是想重温一遍,可手指又弯曲下来,因为心里在说:“不是说好这次来只是来看看他了吗?干嘛看这些?还想这么多?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许这次注定是失望之旅,或者是结束之旅。”我又把手机放下去,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
五点多钟左右,我再次转悠到他们厂门口,在那儿呆了十多二十分钟,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人和车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排成几条长龙分别是步行的人和摩托车以及小汽车,还有单车和电瓶车,总之密密麻麻的,像小时候看蚂蚁搬家似的。
望着人流我觉得这比到里面去找,不是更难找到?而且还一闪而过,至少去那面还有个目标,知道去哪儿找啊。大诚呀,你刚才的提议到底是让我容易找到,还是让我更难找到他呢?当然他是让我提前给他打电话的,看来等会再看不到他的话,真的要打电话了。而且我还发现即便我来到了他身边,我也不一定能遇到他、找到他,似乎我错过他了就错过了,再也找不回来。
想到这我心里不禁又心酸起来,不过。忽然在人群中有辆摩托车上的人也在挺急切地张望着,他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林业哥,他仍旧像上半年一样穿着灰色夹克和同色的牛仔裤,而且他这身我挺眼熟的,应该是他上半年穿过的,不过摩托车好像是新买的。
奇怪的是,看见他时,站在人流和车流之外的我,并没有过去,甚至没有给他一点提示,而是站在那儿等他自己发现我。
我猜是大诚已经告诉他我过来的事,不然他应该不会这样张望,除非还有别的什么人在等他下班。
我突然想起有一句歌词,歌曲的名字和谁的唱我都忘了,只记得那句歌词是这么说的“我只能假装,假装看不见你和她在街角拥抱。”难道我这么风尘仆仆赶来是,也会看见他和别人当街拥抱吗?我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看有谁示意他或靠近他了吗?自己也太天马行空了点。
终于他看见了我,因为眼睛不再游离,而凝视一处,随即将摩托车微调一下向这边驶过来。明显他也没有什么震惊和激动,好像还有点小鬼难缠的无奈。
当然我更没情绪,所以仍没有移步,而是等着他走近。
他穿过人流与车流之后,他速度逐渐放慢,最终停在我前方不远处,没有熄火就跳下来走近我。
没想到我和他竟这么有默契,竟然同时开口,然后又都莞尔起来。
可是笑过之后,我发现他眼中又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酸楚。
“你……,你怎么跑这来了,还没吃饭吧?”他关切的问道。
但我却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没话找话,因为大诚肯定告诉他,我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难道我是吃过晚饭过来的,还是我一个人跑去吃晚饭呢?又不是太晚。难道我们几个月没见了,就真的需要没话找话这样的开场白吗?其实他欠我很多解释和答案,当然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向我解释这些,我也不可能一见面就追问他这些。
我点点头:“嗯,我四点多就到了你们厂门口了!”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大诚说他把号码告诉你了。”
这话说得我就有些生气,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电话号码为什么要别人告诉我呢?”
他立即凝重的望了我一眼,随后像犯了大错的罪人一样把头埋得很低。
我又觉得自己失言了,他本来就挺敏感的,我还这么质问他,于是又连忙补救,像以前向他撒娇似的:“我饿了,想吃饭啦!”
“哦,好!吃饭,吃饭!这就去吃饭啊!”他用哄三岁孩子一样的语气说。我听这语气不由得噗哧忍俊不禁起来。
他却怔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好像对我的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立即不高兴的横他一眼。
他才又说:“哦!吃饭,吃饭,这就去吃饭!”他一面将我让到摩托车边,又扶着我跨上去,还解释他这辆摩托车是来这之后买的,所以还没来得及配头盔,似乎又觉得这样解释不妥,于是又说:“也不是什么没来得及,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的小区里,骑车五六分钟就到了,除了上班以外我也没去哪里,所以觉得没必要再专门去配个头盔什么的。”他依旧很罗嗦,也很贴心的把我扶起上车等我坐稳当后,自己才跨上来。琇書蛧
他这样贴心的动作跟以前一模一样,令我误以为我们已经冰释前嫌回到了美好的过去,或者说是重新开始,比过去更美好,离我们当初设定的最终目标和结果更进一步了!然而之后我发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与希望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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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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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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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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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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