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
等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放心的过去了,再者我好像也有点想上厕所的感觉,当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暗示?
果然,我刚刚预感的不错,确实是乐极生悲哪。
我刚到女洗手间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男洗手间那边有人在暴怒的发火,听声音都在颤抖,除了人声外,还伴随着一些打斗的声音。
该不会那兄弟俩打起来了吧?我也顾不得什么女厕男厕了,提脚就向那面跑去,越往里面声音越大,也越暴怒。听得出非常失望和痛心疾首。
随即我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单间门口,有个人正在发疯的拉扯、厮打着另一个人,把他摔倒后,竟然用脚使劲踩踏着他。而被打的那个人好像没怎么还手,更多的是在躲避和防守,即便那人用脚狠狠的踩他、踢他。他也只是抱头身体卷缩着,甚至在地上打滚以躲避他的拳脚。
没错,打人的正是刚刚还在我面前嘻皮笑脸的邰逊哲,邰阔少。盛怒之中的他像个暴徒一样,让我几乎不太认识他了。
他并没有发现我也过来了,又一把将逊晖抓起来,撞到墙上,两只手抓着他的衣领,甚至用膝盖猛烈的跪着他的身体,随即一只手又要甩他耳光,嘴上气势汹汹:“你吸!你吸!我让你吸!连我都骗,我刚刚还在爸妈面前为你打保票呢!没想到你竟这么有出息,又……。”
其实逊晖的脸明显已经被他甩了好几个耳光了,都红肿起来了,逊晖还可怜巴巴的说着什么,应该是求饶,只是他英文中文夹杂着,我一时也没听明白。
不过看他这样真的挺可怜的,再者我更担心他哥在盛怒之下打坏他哪里,连忙大吼道:“干什么?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你知道吗?再怎么样也是你亲弟弟,你真的要下手这么重的吗?真是的。”我早已将他们分开,并把逊哲推到一边。
其实阔少脸上也有挂彩的痕迹,但比他弟弟好多了。
要不是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事而这样打大出手,还真会很好奇这兄弟俩是因为而打得不可开交哪!
逊晖在我把他哥推开之后,就一下子滑落到墙脚下,我赶忙去扶他。
可他毫不领情,怒气汹汹的瞪着我,并甩开我扶他的手,好像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当然明白他可能误会我把他的事告诉给他哥了,所以他哥才来找他,结果让他挨了一顿痛揍。
而逊哲看他对我这种态度,又冲过来要抓起他,嘴里说着:“自己犯了错还敢对别人这种态度。”
我忙站起来拦在他面前,好言好语的安抚他:“前面大厅里那么多人都在那儿,还有合作方荣少总也在哪,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大厅里招呼招呼他们,这逊晖就让邰叔过来收拾一下好了。”
“你别提他,一提他我就生气,他居然也帮着他来骗我,难道我这样做不是为他好吗,我这个哥哥会害自己的亲弟弟吗?难道吸那种东西是什么好嗜好?你看他这副委靡不振的样子。”邰逊哲显得痛心,也很失望,更不能理解似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算是表达一下安慰吧?又回头望望逊晖,他仍蹲靠在墙脚上,眼神仍有些恨意和不服气,好像也还有点胆怯和愧疚的感觉吧?
突然阔少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两个为什么打起来?”听这话我明显有些慌张:“我,我……?你刚不是说因为你弟弟又吸上那种东西了吗?你都说了,我还问什么问,问你不是让你更不舒服吗?”我顺利的圆过去了,见阔少释疑的点点头,我心里总算轻松下来了,忙又回头去看那逊晖的反应,他果然是那种意想不到的眼神望着我,可我向他抱怨时,心说:“你这瘾君子还怀疑是我告的密,你看看我,在你们中间,我容易吗我?”wWW.ΧìǔΜЬ.CǒΜ
当他收到我的抱怨后,这瘾君子却并没有感谢,而是又板起脸来,不服气的撇过去不再看我。
可我耳边又响起阔少的声音:“不对吧?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俩会这儿打起来,不然你怎么会来这儿劝架呢?这可是男厕所,你白玫梅一个女的,有毛病没事跑到这男厕来给别人劝架啊?你就不害臊?”
本来我挺心虚的低着头的,可听他这话就很不舒服,甚至是愤怒和气愤,忙抬头正要发作,却发现他的脸色已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引发他的暴风骤雨,我还是别再给自己找麻烦,那不是让自己自投落网了吗?“嘿嘿,我,我刚才看见你们俩都来上厕所,就也想上啊,所以就来了,可刚到女厕门口就听见有人好像在打架,所以就……。我白玫梅很热心肠的,也热爱和平嘛,自然要维护和平,哪怕是这男厕的和平也要坚决维护的!”我说着这些自己都想笑。
而那该死的瘾君子明显忍不了啦,发出噗哧一声。
我忙气势汹汹的回头望时,他已用手捏住下巴,手指正好挡在嘴巴上,故作若无其事似的。很显然我现在并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只见面前这位大阔少面带笑容,还踱起步来:“维护和平是吧?男厕里的和平你白玫梅也要维护是吧?我知道你白玫梅能扯会道,但没想到这么会能扯会道,更没想到你也会帮着他来欺骗我,助纣为虐。你知不知道毒品已经将他毁得差不多了,就差没患爱滋病和一命呜呼了,你和邰叔这样做不是在帮他,而是在伤害他,伤害他的身体和精神的呀!”邰逊哲越说越激动,最后简直是暴跳如雷,而且声音也有些嘶哑,甚至是哽咽。
我是彻底不认识他了,我觉得我今天就不应该来参加他的什么酒会,我甚至委屈得想哭,而且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随即涌了出来。我理解他对他的弟弟关心爱护,但他也不得不顾我的感受。
我不过是意外碰到他犯毒瘾,难道就要立马告诉你说你弟弟又复吸了,那我不是在挑拨你们兄弟间的关系吗?而且逊晖还特别拜托过我,让我不要告诉你,如果这样我还跑去跟你说,那我的信任何在,不成了彻头彻尾的告密者了吗?当然我也同情他和心疼他的,还有敬佩吧?平时里看上去挺风趣幽默,好开玩笑的一个人竟然会为弟弟的事而气成这样,也挺难得的,果然是亲兄弟。不过都说90后的年轻人自私,眼里只有自己,我看也不是这样嘛。
他将我推开些,又一把将逊晖抓起来,说是要送他去戒毒所。
逊晖当然不愿意和害怕,于是兄弟俩又在那展开了追逐战,像小时候玩追逐游戏一样,只是发出的声音不是欢声笑语,而是训斥和哀求着,两个人都中英文交换说着,说的话无非是“你给我站住!邰逊晖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不去也得去,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戒毒所去。”
“哥,你饶了我吧?我不可能再去那种地方,不然我……我真的会死在里面的,这么多年了,我根本不可能戒得掉那东西,你让我不去碰它,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吗?你根本不知道。你真要让我再去那鬼地方,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虽然英文部分我只能听个大概吧?但听光中文,我就很震惊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但他哥哥的表情却告诉我,他已习以为常,而且是老生常谈,每次必说,甚至他的嘴角还上扬着,像是在讥笑,笑他能不能有点创意和新鲜的说辞?
不过他们两人追了一会儿,逊哲就放弃追他了,而是掏出手机打起来,听口气是打给邰叔的,语气也是非常不客气和严厉,甚至是责怪和责备。
然而逊晖却趁他哥打电话之机就开溜了。逊哲一开始本能的跑去追了几步,随后依旧停下来打自己的电话。挂上电话后他看我还杵在那里,没准备出去的意思,便质疑的在我脸上看了几眼,可能没有好心情,他没说什么。
我还在为刚刚发火的事生气,所以也没说话,还很不高兴的拉长着脸,翻着白眼,这才离开男厕。出了男厕依旧往女厕这边去。
他好像在门口等了我一下,后来听见邰叔来了,他就像刚刚在电话里那样毫不客气的责怪起那位身材有点发福的老人,明显摆起了大少爷的架势:“邰叔啊!您也是我们家的老人了,我虽然平时不怎么懂事,但对您我一向是挺尊重的,也挺信任的。这逊晖是什么情况您也再清楚不过了,那您怎么也帮着他骗我……。”
随后我便再没听见他们的什么声音了,可能有人过来了吧?出来后也没看见他们,甚至回到大厅里也没看见他们三个的身影。我知道逊哲和邰叔一定是把逊晖送去戒毒所了,现在酒会快要结束了吧?那我一会儿怎么回去呢?虽然知道还有小张在这儿,即便逊哲赶不过来,他也会让小张送回去的,可是他也应该跟我说一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有,看来还是他弟弟比较重要吧?
回到刚才的那个茶几,依旧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可发现他刚才从餐台上拿来那包东西却不见了,可能是谁拿去吃了吧?看见没有了,肚子倒有些饿了。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还有没有东西吃?我望向餐台那边,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我也不想挤进去。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没人的时候怕人说不愿去,人多了,又不愿跟人去挤、去争,到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得吃了。
正当我惆怅、失意之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其实这个蓝色的包包也是他准备的,里面还有口红啦,补妆的粉底什么的,也是他提前告诉我有这些东西,还让我上洗手间时顺随也往镜子上看看,看看脸上哪里花了,也用粉底扑扑。还说这是习惯要养成的,可他从第一次带我来这种场合就告诉过我,但我直到今天也没有照办。在我的意识里挎包和手提以及这种手拿包都是用来放钱包和手机,而不是用来放口红和粉底的。
手机上显示的是阔少的名字,我又不想接了,心说:“把人家丢在这里,这又打什么电话啊,有本事你把我彻底丢在这里好了。”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矛盾的,他不理我吧,我心里有些失落。他在乎我,我又觉得烦恼不已,不知道自己的心理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而矛盾了呢?
手机一接通,就传来了他抱歉的话:“玫梅啊!对不起,刚才看见逊晖出现了,我和邰叔就去逮他了,所以先把他送去这边的戒毒所,走得太急了,也没跟你说一声,你没……生气吧?”他估计在开车,没有开视频,声音还刻意压低了些,此刻正等着我说话。
我只得忙说:“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弟弟他没事吧?”
“他呀,现在好得很,刚才我去的时候他刚刚弄完,所以现在好得很哪。你在那儿等会儿,我送他进去后,就马上赶过来。那些东西你先吃好了,别饿着啊!”
我心里不由得叹一口气,但是嘴上却笑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呢?你还是把他弟弟的事弄好了,再来管其他闲事吧。”
“你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呢?何况是吃饭这等大事,其实你白玫梅的任何小事对于我来说过都是大事哦!你不知道吗?”看来这邰阔少又有点复原了。
但我依旧是刚才那种平淡无奇的说道:“你别贫了,快去忙你的事吧,忙完了,就快赶过来,这还有这么多客人在这儿哪!你这个主人不在现场,好像不大礼貌吧?”
“那些人认为没礼貌,就没礼貌呗。我们邰氏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该在意的是我们邰氏对他们的看法才对,他们结巴我们邰氏还结巴不过来哪!本来你应该像他们一样的,可偏偏你是个例外,所以没办法我得特别小心,特别在意啦!”他声音乐呵呵的,但是却多少有点无奈和失落吧?
随即他又接着说:“刚才我可能太着急了,话说得比较冲,你别生气,我也是太生逊晖的气了,说话没注意,你没太在意吧?而且我刚才也不是冲你的,我知道你把没他又复吸的事告诉我,你也有你的道理和难处,而且是这小伙特别拜托过你的,所以你才没……。”
听到这我又不高兴了,忍不住插嘴:“所以你才来向我道歉?这是你弟弟刚刚告诉你的吧?不然你不会觉得你做错了,也不会来向我道歉,,对吗?其实即便他没拜托我,我也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事的,至于原因嘛,你自己去想吧。”说完我就按掉了,不想再听他说下去,越说越让我生气,还不如不听他说话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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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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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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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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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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