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生怕美人被暴怒中的魔头给误伤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多了,他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
凤翎在司韶恨不得撕了他的视线中灰溜溜地飞了出来,在景詹身边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敢停在美人身上,而是化为人形,站在一边假装自己是空气。
景詹见话题突然偏离正轨,强行挽回话题道:“少废话,出招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韶眼神定定地看着景詹,景詹知道这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泄气,强行撑着一副冷漠无情的表情看着他,眼里一丝眷恋都没有,完全是一副看敌人的冷酷眼神。
“你说你是那些伪君子埋在我身边的棋子?”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司韶一脸平静地垂眸看着景詹,轻声问他。
景詹下意识眉头一皱,直觉这家伙可能又要搞事,眼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谨慎起见,这次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默认的态度。
司韶见他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脸上的神情越发淡定:“好,我知道了。”
景詹猛地抬头盯住他,他又知道什么了?
一股不好预感浮上心头,景詹轻咳一声,刚想出声稳住剧情,就听见司韶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怀中,小声道:“凤凰一族已经被九焱救了下来,你不用担心。”
景詹:“???”
他不用担心什么?为什么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韶见他一脸迷茫不似作伪的神情,轻笑出声:“还想骗我?要不是为了从道修手中救下圣山那群凤凰,你也不至于编出这番谎话刺激我,甚至还被迫帮着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与我为敌。”
一旁耳尖的凤翎听到这话,当场急了:“圣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景詹也疑惑得看向司韶,是啊,圣山怎么了?为什么他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司韶见凤翎这副神情,愈发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对此他只是嗤笑一声:“就凭你这点伎俩还想欺骗本尊?若不是为了帮你,本尊的魔后也用不着假意答应帮助道修,就是为了救下你那一家子的性命。”
景詹和凤翎:“?”
你敢把话说得更明白点吗?
司韶还真敢,见他们还在那跟自己“装”,索性把话挑明了。
“凌华宗长老因为你死在我手下,那群宵小之辈又不敢找到本尊头上,于是便趁着这次前往圣山求助,聚集了道界至少一半的合体期修士,为的就是求助不成,最后对圣山大开杀戒。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圣山的帮助,杀几只凤凰来提升自己修为,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凤翎听到这里眼睛瞬间红了,带着哭腔急道:“圣山上大都是一群刚涅槃的小凤凰,这些人怎么敢!”ωωω.χΙυΜЬ.Cǒm
景詹见凤翎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忍不住出声安慰道:“你的族人已经被救了下来,你不用太过担心。”
凤翎自然是听见了刚才这魔头对景詹说的悄悄话,他打着哭嗝儿回过身怒视那群不敢动作的道修,怒气冲冲道:“你们竟敢对我族人生出这等歹毒心思,本少主今日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说罢便尖啸一声,化作本体冲入了道修之中,开始毫无章法地四出攻击,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和后怕。
整个战局因为凤翎的举动终于拉开序幕,一时间两军交战,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景詹思考着到底要帮哪一边时,司韶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人带到了魔界大军的后方阵地中。
景詹看着自己前后左右的魔君魔将,以及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魔尊:“……”
好吧,看来是用不着他出手了。
这场战事很快便平息下来,没有任何疑问,道界败得一塌涂地。
本来若是没有一大批高手去劫持圣山,而是道界集中所有力量来打这场战役,虽然不能说一定能赢,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天都没撑住,就被魔界打得溃不成军,最后落荒而逃。
当景詹再次回到熟悉的魔宫,看着一脸气定神闲地杵他跟前的某人时,深吸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才理清了这前后的因果。
其实道界打圣山主意这件事司韶早就知道了,并且还和凤凰一族的组长凤肇暗中通了信,司韶承诺护住圣山和离开圣山后前往魔界的凤翎,而圣山则是应允司韶,绝不出面帮助道界出战。
这样一来,圣山既能保全自己,也能守住千年来不掺和六界之事的规矩。
至于凤翎轻易溜出圣山一事,也是他爹早就暗中吩咐了的,为的就是防止事情有变,早早地让凤翎去魔界投奔魔后才是最好的抉择。
而他在决战之时突然出现在道修的阵营,的确在司韶意料之外。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最后到底还是算漏了凤翎这只漏网之鱼。
要不是司韶看见凤翎跟着自己一起“投奔”了道界,没准还真会信了他关于棋子的那套说辞。
但就是因为凤翎在自己身边,司韶才会笃定了是凤翎知道圣山有难,特地向他求救,而他又因为凤翎之前的灵血恩情,最后才会答应凤翎的请求。
因此在司韶的脑补里,他是为了救下凤翎的族人,才不得不假意叛变,帮着道界和魔界作对。
景詹当时在听完司韶的解释后,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不容易消化完对方仅仅在那一瞬间就脑补出来的巨大信息量。
不得不说,司韶的脑补能力,是越发优秀了,优秀到系统到现在都没吭过声,景詹合理怀疑系统这会儿估计都想放弃这个任务了。
凤翎那边也被自家老爹下的这么大一盘棋给整蒙了,知道真相后的他哭唧唧地把那群道修打回老家之后,又甩着眼泪连忙赶回了圣山,直到见到自家完好无损的老爹和族人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的疼。
于是本就哭哭啼啼的凤翎,顿时抱着自家老爹嚎得更大声了,一边嚎一边喊着自己好疼,可能他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次这么丢人了。
景詹知道后也只是失笑地摇了摇头,自从第三次任务失败之后,系统就一直没出过声,景詹叫它也没见它回应。
想着可能系统只是自闭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于是景詹抓住这段难得没有任务的时间,在魔宫里安安分分地当起了自己的魔后,和司韶过着就像凡人一样平淡却美好的日子。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景詹说服司韶和他一起修炼复丹诀之后,修为涨得很快。
司韶则是仗着景詹不知道双修功法仍旧起作用这事,费尽心思将两人的修为差距渐渐缩小,然后每日都控制着进度,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五年后的某一天,两人眼见着就差临门一脚,就能一起就地飞升了。
司韶想得很好,他和道侣一起飞升,这样飞升之后他们就会同时去到另一个世界,也就不存在谁等谁的问题。
他这些年苦心经营,这才让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景詹也被司韶期待的情绪感染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沉默十几年的系统此时突然诈尸,就像充电一样突然将一股磅礴的能量打入景詹丹田。
景詹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他要飞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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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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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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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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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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