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才七岁开始都只在赣榆县外的破庙生活,也是因为这般,苏母虽觉得这女婿长得极为面善,但却从来没把他往前头丈夫所想。
没想,时过经年,自己作的孽倒给儿女来承受了,这血缘儿女成亲,让苏母如何能接受?当下一口气提不上来,活生生给气晕了。
两个当事人原本就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愕然不已,如今苏母一倒,两人更是惊惧得手忙脚乱,这兄妹成婚,是丑事,也是乱伦,传了出去,他们面子丢了不说,这还能有脸面苟活于世间?
做主子的都乱了,做仆从的又岂能不乱?
自然,也没谁顾得上那趁乱离开的艾氏。
那天来庙里还福的人还不少,黄友才第一个回神过来,似这种丑闻,肯定不用他们回到县里估计就已经传开了,所以当下他一不做二不休,趁乱把苏茉儿打昏了带走。xiumb.com
黄友才背着被打昏的苏茉儿,花了三天时间从赣榆县到了益州,这时候他又收到消息,从他离开那天开始,赣榆大雨倾盆,因为地理位置处在黄河中断,那个地位有些特殊,而且堤坝年久失修,淤泥存积,才下了几天大雨就决堤了,赣榆处在那个位置,自然首当其冲。
这个时候的赣榆乱的很,黄友才却觉得这是个机会,正犹豫着要不要带吵闹不休的苏茉儿回赣榆,赣榆那边又接连传来几条消息,一是县尊大人已经安抚好受灾群众,二是他们是同母异父兄妹成婚这事已经在赣榆传开,不仅如此,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带着益州这边大街小巷的走夫贩子都在闲聊着他们这事,听闻苏族那边震怒,这等乱伦之事让族里在十里八乡丢了脸面,还特地派了年轻的后生出来,要将他们二人抓拿回去族审浸猪笼。
彼时黄友才虽已成婚,但也不过才十六之年纪,一听自然是吓得面无人色,而被打昏带出来的苏茉儿自然醒来后就吵吵闹闹着要回赣榆,现在听到赣榆传来那样的消息,惊吓之余,受不住也就厥过去了,等再次醒来,黄友才却是慎之情重的告诉她已身怀黄家骨肉约一月有余。
听到这个消息苏茉儿一下子就愕住了,若是没孩子还罢了,可有了孩子,真回去赣榆,他们大的讨不了好,这小的估计更让人厌,在没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前,这孩子一直是她期盼已久的,而如今,却是如同催命的毒药一般......
这可怎么好?苏茉儿一下子就心灰意冷了,黄友才就提议说,听闻有商队是往河西府这个方向而来,这边地域风情和赣榆不同,更有个可兼顾异族的南阳县在,听说民风异常开放,若是掩下两人的那层不能对外而言的身份,好好处着,相信以后日子也能过好。
两人毕竟是有情意的,只不过因为同母异父这事闹出来,这些天才离了心,现在事情闹得连益州都传开了,加之苏茉儿又怀了身孕,她也不忍心去掉,于是两人仔细商量后,决定抛下一切,典当了身上的金银首饰给商队当路资,以夫妻之名跟着商队前往河西府。
但令苏茉儿没想到的是,这一遭,却变成了她的劫难。
一路跟着商队都平安无事,可离着河西府有上百里距离的时候,在一处叫火头山的峡谷突然迎来了一伙山贼,山贼把商队男人截杀,女人留下,而彼时怀着黄家骨肉的苏茉儿,却是黄友才紧要关头救命的良药,为了保住他那条小命,在山贼挥刀向他之时黄友才连忙称说可以将苏茉儿名正言顺的签契盖印卖给山贼,也正是因为如此,黄友才得以活下来逃到河西府,而苏茉儿,自此进了让她生不如死的山贼窝子。
在到一年后,苏茉儿从山贼窝子被以三千两的纹银,和女儿黄莲一起打包卖给了河西府城做皮肉生意的抚春楼。
黄莲七岁的时候,一个过路的富商看中了苏茉儿,以八千两的身价把她们母女给赎了出来,在府城找了一处房子安置,之后那富商每每隔月都会来住上十天半月,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黄莲十四岁......
再之后,直到黄莲出嫁,她这个名义上的义父都不再出现。
不过,黄莲的义父却是给她留下一位同母异父的病弱兄弟苏澈。
黄家一门被灭,这事就是由苏澈而起......
......
南阳杨府。
进入五月份,天气越发的热了。
日头不过才上到半空,连午时都未到,但空气就好像被火烧一样,连迎面而来的轻风都带着热浪的气息。
华庭轩的花架下,章二娘悠闲的闭目躺在摇椅上,身旁的几位杨小姐捏肩膀的捏肩膀,捶腿的捶腿,摇扇子的摇扇子,伺候得无比殷勤,简直比跟着的丫鬟婆子还要周到。
章二娘享受着几位杨小姐的殷勤伺候,又将昨日说的那番话拿了出来,”你们几个呀,到底是年纪小,闯祸的时候考虑不到后果,现在倒来献殷勤了,这萧小姐的事,你们兄长并不一定会听我的。”
三位杨小姐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出声哀求道,”干娘.......“
”叫干娘也没用啊!这萧依云是世家大户也就算了,偏偏她还是凉楚的世家,你们污了人家的清白,现在整个南阳不说传遍,至少她名声肯定有损,“章二娘无奈的睁开眼,抬指轻点了点旁边摇着扇子的杨秋菱,”小丫头,你一向不是主意多吗?怎么这次不脑瓜子转转,想个办法出来解决?“
说着坐了起来,要伸手去拿旁边小桌上的茶杯,捶腿的杨秋莳眼疾手快,连忙把那盏荷花叶子点缀的瓷白茶杯递过去,殷勤道,”这茶温尚好,干娘喝茶。“
”唉......“章二娘叹了口气,接了茶水喝了一口,又道,”几个小丫头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能闹出这样的事来呢?不说这萧依云出自世家大族,就你们家的兄长,干娘的儿子清儿,你们身为他的妹妹,怎么就信不得他的为人?清儿一向正派,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子无媒苟合?!萧依云再好,他也不可能和她有孩子!更何况他们之间根本就没点关系,你们姐妹几个倒好,大咧咧的上门去闹......唉......”
”干娘一向是爽朗的脾性,怎么才几日不见,竟如此唉声叹气起来?“
极具温和的嗓音不紧不慢跟着响起,杨文清人未到声先到。
杨秋莳几个听着这般温和如暖风的嗓音,不由吓得齐齐身子一抖,双双拿手去紧紧抓上了章二娘的衣袖,一同用哀求无限可怜的眼光看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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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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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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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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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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