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过得顺风顺水,薛桂月这个做母亲的一直是她心里崇拜并要学习的对象,可是如今不过因为阳哥儿被舅舅揍了一下就变成了骂街的泼妇,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要她说,像薛阳那种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并且眼高于顶的人就是活该被揍!
就像刚才在春意居,即便他是薛府的嫡长孙,受外祖母的宠爱,可是见着长辈也不会问,只是点头致意就得了,而看见她这个妹妹,眼角都不舍得扫一下,这算什么礼仪?
好吧,薛阳从小就是这个态度,反正她看不惯他就是!
不过,舅舅好像从来没有揍过薛阳吧?!
苏云裳至今为止,最有印象的也不过是上次他强抢民女黄鹂,然后撞杨文清的枪口上了,接着被舅舅绑成粽子一样送上门赔罪而已。
当然,这是她探亲回来后听说的。
不过如果说那就是‘揍’的话,那这薛阳也实在太娇气了!
而且她娘用这个‘又’也用得实在太......太矫情了!
而最令苏云裳无语的是父亲和花嬷嬷等人的反应。
都看见她被吓哭了,这些人也没想着来安慰自己。
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花嬷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叫了下人把落地的桌子等事物给收了,然后把伺候的下人给赶了出去。
接着自己则如一樽大神般,大刀阔斧的守在门外。
而苏远征,也就是苏云裳之父,薛桂月的丈夫。
他愣了一下就回神过来,然后上前蹲在地上抱着妻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小气小气就行了,大气了就伤神了,月娘,大哥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
此时在书房烦躁得走来走去,连晚膳都没心情用的薛福山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知道为何,如火烧一样的心中突然慰贴了好些。
若是薛福山知道此时妹婿苏远征说的话,估计得该泪流满面的说上一句:还是妹婿懂我!
薛桂月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夫君。
”夫君,你说这大哥怎么这么狠心?阳哥儿好歹今年也十五了,若虚岁都十六了,这个年纪说可以娶妻生子也不为过,若早两年打成这样还没什么,可他都这么大了,他薛福山要面子,难道我家阳哥儿就不要面子了?这事情若传了出去,我家阳哥儿还如何在南阳混下去?“www.xiumb.com
听着爱妻这番话,苏远征嘴角忍不住一抽。
以那兔崽子的名声,即便他被父揍这事情传了出去,外边的人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即便会说,那也是背后小心翼翼的讨论!
这薛阳在南阳就是个活阎王。
若不是前段时间惹了县太爷,被送到杨府教导了一番,说不得现在得折腾成什么样呢!
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当初他肯定不会和妻子去河西府看孙子。
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当祖父了。
孙子易见,热闹难寻。
而且这还是薛阳这熊孩子被收拾了,这等热闹简直是百年难见,不搬板凳磕瓜子看着简直就对不起县太爷送上的这手好戏!
不过苏远征虽然这样想,但他却是不敢把真话说出来的。
妻子和大嫂本来感情就好,而且当初若不是大嫂救了溺水的妻子,现在他哪里还有爱妻?哪里还有后面的两个子女?
所以他拍着妻子因为激动一耸一耸的背,义正言辞的声讨道,”大哥这样对待阳哥儿确实是不对的!毕竟他也长大了,这个年纪的男孩都爱面子,随意训上两句就算了,还出手伤人,大哥的行为实在不怎么君子!“
薛桂月点头,眼泪水嘎然而止,道,“就是嘛!再怎么着生气也不能揍人不是!真是没有规矩!”
苏云裳:”......“
她默默的扭头扫了一眼旁边大肚子花瓶里放着的一把把鸡毛掸子。
这些凶器都是教训她两位兄长的。
在她有记忆以来,那里边的鸡毛掸子像韭菜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
苏云裳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们不在,不然听到阿娘这么偏心的话该伤心了。
而因为妻子这话,苏远征也忍不住快速转眸扫了一眼旁边大肚子花瓶里的鸡毛掸子。
华灯已经初上,一把把鸡毛掸子羽毛艳丽,圣洁的光辉披洒在上边。
就是这些看着像花儿一样无害,毛绒绒的东西在这些年里把他两个儿子的屁股不知道开花了多少遍。
想到这个,苏远征不自在的咳了咳,他再一次深信,有些时候肉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
苏远征脸上的神色更是温柔了。
他抬手接了妻子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温声道,”确实是这般。不过月娘,你虽是阳哥儿姑姑,可好歹大哥是他的亲爹,俗语有说,虎毒不食子,大哥应该不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何况阳哥儿是在春意居里出来的,母亲她一向疼爱他,连他瘦一斤肉都生气的分了小嫂子的管家之权,想必,这其中应该是有不足外道的原因。“
薛桂月听了丈夫的话不由低头深思。
今日在春意居小宋氏被分权这事她是没想到的。
以前大嫂在的时候是大嫂管的家,大嫂没了,她这个从旁协助的就变成了主力。
小宋氏嫁进来的时候因为怀孕,所以是不可能把管家之权交给她的。
何况当初大嫂下葬才一个月,尸骨都未寒,大哥就把人给娶进来了,难免给人凉薄之感。
可是不娶也不行呀!
这小宋氏心思不正,逢管她是在长姐病中勾搭了兄长,还是在灵丧上做成了好事,反正大嫂下葬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的时候这小宋氏就传出了怀孕!
而这段时间,小宋氏因为忧思过重,心肠悲痛,而且为了照顾六岁的阳哥儿留在了薛府。
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已经不言而喻了,何况当时兄长也承认了。
六个月后龙凤胎出世。
为了掩饰这其中不能外道的家丑,对外传自然是小宋氏摔了一跤才造成的早产。
薛家人口稀薄,对于龙凤胎的到来不管是薛桂月,亦或是薛老夫人,大家都是抱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的。
可是对于这个使了卑劣手段进来的小宋氏,即便她运气好,为薛家生了一对寓意吉祥的龙凤胎,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这个心做这样下贱的事,还不让人对她不耻了?!
薛桂月和薛老夫人是母女,即便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她是薛老夫人一手教养的,这脾性自然也是潜移默化的跟着一起长。
薛老夫人寡妇带大儿子,如果是普通的女人,直接带着儿子就改嫁了,可是她却偏偏以女子之身撑起了薛家的产业,并且让儿子成才。
这样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又怎会喜小宋氏这样存着歪心思的女人?
连她都不喜小宋氏,作为薛老夫人一手教养大的女儿薛桂月又如何喜欢得上小宋氏?更别说薛桂月还和小宋氏长姐宋婉交好。
所以小宋氏入门后,薛桂月足足管家了三年,薛福山才开口问她要了这个管家权给了小宋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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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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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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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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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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