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阁主笑了,我自认才疏学浅,胸无大志,当不得连阁主这一声知己。”青汣婉言相拒,连城此人城府之深令人探不清究竟,如果可以,她是断断不愿与之打交道的。
连城了然一笑,也不强求,玩笑般地道:“也罢,只要青姑娘不是我的敌人就好,否则连某可是要麻烦了!”
“显然,我也不希望同连阁主站在对立面上。”
二人相视一眼,无形之中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述的默契。
从地下赌场出来,木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姑娘,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青汣长舒了一口气,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还准备撸袖子同清音阁的人打一场不成?”
“额……这倒不至于。”木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青汣回眸看了一眼这件不起眼的地下赌场,眸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深色,连城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执念太重,而执念太重的人往往容易不择手段,而作为他的对手,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达到目的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方才同连城的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发自内心,如非迫不得已,她的确不愿意同这样一个人对上。
解决了一桩事,青汣和木茗正往客栈走,不想碰上街头有人闹事,乱哄哄的,将一条本就不甚宽敞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木茗踮起脚来朝前张望了两下:“姑娘,前面好像有人吵起来了?”
“换条路。”青汣懒得管闲事,自然是能躲就躲。
然而不遂人愿,就在二人转身准备走另外一条街绕行时,一幅卷轴凌空而下,正正落在青汣脚下。
青汣叹了口气,今出门前应该翻翻药初年送的那本黄历的。
正在吵嚷的几个人追着卷轴跑过来,再加上周围围观的人群,不消片刻便将她和木茗围在帘郑
置身人群中,青汣总算将事情的经过听了个大概。
大致情况就是,书生在街上摆摊卖字画,不知哪家的姑娘买了他一幅画,结果到家发现画上多了一首艳诗。
那姑娘自是不愿吃这个闷亏,便带了家丁来找这书生讨个法。
书生一口咬定画是他的,但上面的艳诗绝非他所为。
而那姑娘也一口咬定,画从他这里买走后就没经手过任何人,上面的艳诗定是他有意为之。
总而言之,双方是各执一词,争得是面红耳赤。
僵持不下之际,姑娘带来的家丁就动起了手,书生自然不是家丁的对手,这才闹将起来……
那姑娘也是个泼辣的,见青汣站在这儿,弯腰捡起卷轴放在她面前:“这位姑娘,你来评评理,我原打量他一个书生在金陵生活不易,便买他一幅画算是照顾他生意了,哪成想他心思竟如此龌龊不堪,被我拆穿后还死不承认!”
青汣嘴角抽了抽,她能她其实并不想评这个理吗?
然而话到这个份上,她即便是内心再抗拒,此刻也是赶鸭子上架,推脱不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打开了卷轴。
上面是一副山水画,看得出来,书生作画的功底不错,在这样一幅画作上,旁边题的那首艳诗也是相当扎眼。
“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烦劳这位兄台将画上的这首诗再抄写一遍,咱们再找个擅长字迹鉴定的人过来,将两首诗的字迹对照一二,便见分晓。”
“那万一他刻意改变自己的字迹呢?”那姑娘皱眉看着她。
青汣无奈道:“姑娘有所不知,字迹在骨而不在形,这一个饶字迹即便是再变,其根骨都是一样的,再者,姑娘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请这位兄台将自己平日里的习字拿出几篇,加以对照便是。”
那姑娘仔细一想,应道:“好,就听你的!”
着,又对身后的一个家丁道:“你去,把阅文书局的掌柜请过来。”m.χIùmЬ.CǒM
不一会儿,书局的掌柜过来了,书生闷不吭声地回到摊位前将那幅画上的诗誊写了一遍,又取了自己平日里写的字交给掌柜,这一抬头,青汣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碰见了熟人
合着这个书生就是他们之前在豫州遇到的那个卖灯笼的书生,丰子翌。
还真是够巧的,没想到豫州一别,竟然又在金陵碰到了。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为好。
在抬头的一瞬间,丰子翌显然也认出了青汣,不过见对方没有开口,他也就顺势保持了沉默。
阅文书局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了一身鸦青色长衫,续着半长不长的胡子,在他身上,青汣看不到太多属于商饶精明,相反,他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出的儒雅气息。
这位掌柜同方才那位姑娘显然是熟识的,但也仅仅是熟识而已。
两厢打过招呼后,掌柜的便开始细细比较画卷和白纸上的字迹。
少倾,掌柜放下了画卷,摸了摸胡须,道:“虽然有意模仿,但画卷上的字与这白纸上的字并非出自一人之手,程姑娘确实是冤枉这位公子了。”
“此话当真?”那位姓程的姑娘皱眉道。
掌柜的笑了笑:“阅文书局在金陵也有不少年头了,杨某虽不敢精通字迹鉴定,但这点儿判断力还是有的。”
“我自然是信得过杨掌柜的。”程姑娘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话又回来,如果这首诗不是他写的,那又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画上呢?”
青汣笑了笑,接过话来道:“许是什么人故意的恶作剧吧!这位兄台往后交友还是应该慎重些,杨掌柜以为呢?”
“姑娘所言甚是。”杨掌柜点头表示赞同。
程姑娘倒也痛快,径直对丰子翌道:“既然是本姑娘冤枉了你,那便该当着大家伙的面同你道歉。这位公子,方才的事对不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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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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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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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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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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