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故作怀念道：“我记得60年那会儿，咱家好像连糠都没得吃呢，每天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顿饱饭。”
“没想到现在日子终于好过了，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
“爹。”楚灵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楚正北问：“您突然让咱全家吃粗粮，是不是也是怀念那个时候了吖？”
“哎！那时候虽然吃糠咽菜……啊，不对！”
“咱家那时候不但没有糠和菜，更是连草根树皮啥的都没了。”
“日子虽然过得苦巴巴的，但好在精神粮食雄厚，咱那会儿就算喝西北风也饿不死……”
“……”众人。
楚老爷子听着，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烟斗，低头开始吃起粥来。
心中暗道：果然虎父无犬女。
这父女俩‘睚眦必报’的一面，还真是如出一辙。
他一直知道，儿子表面虽然英勇正义、憨厚老实，可骨子里却深藏傲骨、百折不挠。
入jun前是整个胡同里的小霸王，几乎无人敢招惹。
入jun后是大家口中的大英雄，是浩然正气、英勇无畏的表率。
嗯！
他只能说，bu队真是一个锻炼人的大熔炉。
老爷子见老伴儿坐着不吃饭，桌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抚。
楚老太看了老伴一眼，轻叹一声也开始默默吃粥。
“爹，我觉得咱这玉米面太细了。”楚灵越说越起劲，眉梢飞扬道：“要不也去换成粗一点的吧？最好还带着玉米皮的那种，您觉得呢？”
“……”楚正北。
自己做的决定，跪着也要继续执行。
“嗯。”他点点头，手里的饼子咬得‘咔嚓咔嚓’响：“既然闺女想法这么多，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和小憬来办吧！反正你们待在家里也没啥事儿，正好把粮食全换了。”
末了，又道：“闺女，既然你同吃粗粮，那以后可不能吵着吃细粮，知道吗？”
“好吖！”楚灵笑眯眯地点点头，下一秒从包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边吃边说道：“爹您放心吧！我不会找您要细粮的，我自己有。”
说完，用力的咬了一口肉包子。
鼓着腮帮子道：“唔，真香。”
“！！！”众人。
楚正北傻眼了。
他指着闺女，不可思议道：“你……你竟然坑爹！”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楚灵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爹，明明是您想欺负我来着，怎么变成我坑您了吖？”
故意再咬了一口包子，继续说：“爹您可是jun人，不能不讲道理哟~”
“……”楚正北。
好气哦。
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气死人的小丫头。
可是，舍不得。
楚文生也忍无可忍了，他没好气地说：“爹，您这是在搞哪一出啊？咱村除了养猪场里的猪，谁家还搞什么吃糠咽菜啊？”
“……”楚正北。
他这不是想要吓吓小丫头，让她别太飘了吗？
谁知道目的没达成，还把自己给坑了？
楚老爷子见儿子吃瘪，高兴的将一整碗苞米粥喝完。
“哈哈哈，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啊！”
末了，笑道：“老二，你白头发都快赶上老子了，还是服老吧！”
“……”楚正北。
扎心了爹。
三两口把饼子啃完，将筷子往桌上一放。
冷哼道：“上工去了，懒得跟你们斗嘴。”
“爹，您慢走吖~”楚灵笑嘻嘻举着一个大包子，问：“诺，又白又胖的大包子，爹您不吃一个再走吗？”
“……”楚正北。
好气哦！
趁闺女还在嘚瑟，他一个闪身夺走闺女手里的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才道：“既然是闺女孝敬的，爹哪有不吃的道理？”
言罢，眨眼间遛出院子。
那速度，那步伐…
简直不减当年啊！
楚灵傻眼了。
楚家其他人也傻眼了。
良久，楚老太这才提醒道：“小乖宝，你不是还要上山吗？赶紧吃完了，跟小憬一起出门吧！”
刚刚她去看了下小澄那孩子，小脸还煞白煞白的，明显还没好转，只是暂时稳定住了。
楚灵点点头：“嗯嗯，知道啦，我马上就走。”
这般说着，把碗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和粥吃完，随即便回屋去了。
她背上小背篓，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三十个肉包子交给楚老太，并告诉她大房那边也有份。
至于楚老太会不会送过去，那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了。
“老姑，你等等我！”楚憬魅见她要走，忙跟了上去：“老姑，我也要吃大肉包子……”
……
-
吃完早饭，大人们都去上工了。
楚灵背着小背篓，身后跟着还在啃包子的楚憬魅。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阴山了，楚灵打算直接去那里采药，顺便抓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回来给家里人熬汤喝。
一路上，她脚步不停，走得很快。
楚憬魅小朋友从小缺乏锻炼，没走多久就开始哭天喊地起来。
“老姑，你等等我，我走不动啦！”
“老姑，你要是再不停下来，那我就不走了，让那些野兽吃了算了。”
“老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还是不是你亲侄子啦？”m.χＩùmЬ.ＣǒＭ
“嘤嘤嘤，老姑我错了，你等等我好不好？”
“老姑，我害怕，这里太吓人啦！”
“……”
楚灵对楚憬魅的喊声，聪耳不闻。
只是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给楚憬魅一种，明明眼看就要追到了，可就是永远都隔着一步之遥。
约莫三个小时以后，楚憬魅已经整个人累瘫在黒崖山顶上。
“老姑，你太狠心了，你不是人！”
“我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姑我告诉你，反正接下来我哪儿都不去，大不了在这里喂狼。”
“……”
楚憬魅嘴巴还在‘叭拉叭拉’的说着，可楚灵突然神情一怔。
她厉声呵斥道：“闭嘴！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山去！”
“！！！”楚憬魅。
老姑果然丧心病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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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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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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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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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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