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陈欣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打人了?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陈欣欣哭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人来安慰她。
她整个人都懵了。
很显然,要是再继续哭下去的话,可能会被别人当成笑话啊。
于是又哭了一会儿,这才仰着脑袋用一双红肿的、可怜兮兮的眸子看向大家。
她楚楚可怜的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滑落。
直到确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之后,她这才侧身面朝两个男知q。
“王知q、李知q,我们虽然都是城里人,但城里的日子有多艰苦,彼此也非常了解。”
“一大家子人全都挤在一起,有时候一顿还要分成三顿吃,时常都因为家里人口多而饿肚子。”
“今天,我之所以咬紧牙关来国营饭店,也是为了报答建国哥的救命之恩。”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会舍得来这里吃饭吗?”
“这点钱还是我当初省吃俭用存下来,打算花在刀刃上的钱。”
“现在我才刚刚下乡,各种生活用品和粮食都还没买,手里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
“要不这样吧!等我下地赚了工分,分到钱了再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再配合她脸上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很快就让周围的人对此产生了共鸣。
可不是吗?
他们哪家不是如此?
特别是那些好不容易从乡下,想方设法来到城里的男人,更是过得格外压抑和憋屈。
二三十个平方小套房,却挤得几乎没有落脚地。
自己的媳妇儿孩子,老家送来的侄子,媳妇儿家的老人和舅子…
一大群人打着各种理由和借口,毫不留情的压榨着他们所有的价值。
想要反抗,想要拒绝。
可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若违背这些心照不宣的规矩,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有时候他们甚至在想,当初就不应该上学,不应该带着全家的期望来到城里。
哪怕继续在村里当个泥腿子,也不至于承受这么多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
众人代入自己以后,对两个男知q的愤怒迅速飙升。
“好好的两个小伙子,靠自己双手不行吗?非要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啊呸!老娘见过上赶着给人当儿子的,还真没见着谁上赶着吃软饭的。”
“年轻人呐,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可也不能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啊!”
“就是嘛,人家小姑娘好好的请救命恩人吃顿饭,你们也好意思觍着脸跟到这里?”
“真是可笑至极,人家凭什么请你们吃饭呀?就凭你们这张小白脸吗?”
“赶紧走吧!别继续杵在这里膈应人了。”
“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枉你们还是下乡来的知q,是所谓的读书人。”
“简直丢人现眼!”
“……”
一声声指责和讽刺,喷得王知q和李知q面红耳赤。
他们以为,朱建国作为当地人,是不会当面落他们面子的。
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欣欣居然这么坑他们。
王知q袖子里的拳头已经冒起了青筋,整个人已经处在愤怒的边缘。
他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女同学们都对他各种维护和巴结。
然而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乡下,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打脸?
是她们有眼无珠?
还是他魅力下降了?
女人不都喜欢他这种清冷型帅哥的吗?
无法理智分析今天的各种反常,他淡淡的瞥了陈欣欣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他抬头挺胸的走进国营饭店,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事情并不是陈欣欣说的那样。
不过一碗面条而已,他咬咬牙还是吃得起。
李知q见此,瞬间也反应了过来。
他故作疑或的看着陈欣欣,神情非常复杂。
“陈知q,我自问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败坏我名声?”
“刚才你对象主动问我们要不要吃面?我们本就是来国营饭店吃面的,所以就直接回了句可以。”
“可没想到,这话到了你嘴里,却成了我们逼着你请客了?”Χiυmъ.cοΜ
“我家确实很穷,但8分钱一碗的葱花面,偶尔还是勉强吃得起的。”
三言两语的解释完事情经过,李知q也一脸受伤的进了国营饭店。
一碗葱花面要8分钱,外加二两粮票。
肉疼是肯定的,但人争一口气不是?
好在,国营饭店的向来量足,这多少安慰了下他们受伤的小心灵。
没过多久,柜台那边就吆喝着两碗葱花面做好了,让他们自己去端。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默默起身去端面。
这一刻,他们心知肚明,彼此都是同类人…
而外面的陈欣欣,简直都快气炸了。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能利用我们的善良,故意败坏别人的名声呢?”
“夭寿哦,看着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心思却这么歹毒。”
“你说你跟对象一起下饭店就算了嘛,有必要拖别人下水吗?这年头虽然大家都挺艰苦的,但也不至于连一碗葱花面都吃不起吧?”
不过是勒紧裤腰带,或者饿几顿而已。
陈欣欣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知道什么?能吃得起就代表舍得花自己的钱吃吗?那你们现在还站在这里干嘛?有本事进去吃顿红烧肉啊?”
“你这小姑娘真是搞笑,我们已经在家吃过了,现在根本不需要再浪费粮食,凭什么还要为了证明自己而乱花钱?”
议论声此起彼伏,朱建国也第二次觉得丢脸至极。
第一次,自然是七年前惊动公安,然后被老楚家啪啪打脸那回。
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早已褪去,转而换之的是化不开散不去的阴沉。
他冷着脸看向还在狡辩的陈欣欣,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陈欣欣正想继续辩驳,余光却见朱建国走了。
她心下一慌,忙跟了上去:“建国哥,你等等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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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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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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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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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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