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苍衍欺负她就算了,连老天都要欺负她是吗!
啊啊啊好生气!
她气的连路都不想走了,可是雪越下越大,她今日出门穿的单薄,没有披风没有斗篷,再耽误下去,非得冻死不可。
想到这里,她只能郁闷的加快脚步。
“嗷!”
却没曾想,走了两步,便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炙热,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气,像一个大火炉。
同时,他的胸膛也很结实,云疏月脑门又红了,愤愤的磨牙。
一件披风落在了她肩上,男人神色淡漠,微微抬手。
……我靠,不是要打她吧?!
她就只是闹了下小脾气,萧苍衍居然对她抬手要打她?有没有人性啊!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她愣了半晌,抬眸才发现……
那只大掌,停在她脑袋上方两寸,为她挡了雪。
云疏月呆了片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萧苍衍蹙眉,眸中闪过些许不耐:“还不走?”
她猛地回过神,小小的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跟上。
萧苍衍放慢脚步,手依旧挡在她的头顶,见她慢慢悠悠,眸色一暗:“又闹什么脾气。”m.χIùmЬ.CǒM
……什么叫又!
云疏月转头对他龇牙咧嘴,站在车前对他伸手:“扶我上去。”
萧苍衍猛地一颤,半晌没动。
零一急的对苍王殿下挤眉弄眼:扶啊,扶啊!
萧苍衍:……
挥挥袖子,上了车,淡淡道:“不上车本王便走了。”
……哼!扶她一下都不行!
云疏月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跳上马车,自动滚到角落里缩成一团,一路无话。
这段路很长,但马车行驶就快多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
苍王殿下的马车无人敢拦,她一个人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零一急的快哭了,平时一路都是王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怎么今日王妃也不说话了。
都怪主子,会不会把妹啊!
云疏月垂着脑袋,脑中不断回想皇帝的阴谋,她只觉得浑身冷汗。
苍王殿下平息了此次瘟疫,却很有可能被扣上一个通敌叛国残害百姓的罪名。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疙瘩。
萧苍衍有什么打算,她都会支持,和她商量好,让皇帝的目标转成她,她也会同意。
但是什么都不说,就把她推出去,她心里难受。
好像一个生死搭档在最后关头,推她去死。
这种事情,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辈子她不想再经历了。
“萧苍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知道皇帝的阴谋,在接圣旨之时便知道了。”
“嗯。”
她的神色带上了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所以后来我傻傻做的那一切,在你眼里都是笑话对吗?”
萧苍衍的神色瞬间变得幽深,煞气凛然。
云疏月越想越委屈,她在没有解毒之前,生怕自己有失误,这个罪名会落在萧苍衍头上,所以千方百计的替他挡灾。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他一早就知道了皇帝的计谋,看着自己傻乎乎的行为,不告知,不解释,任由她蠢下去。
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好几次张了口,却没发出声音。
她想问,这一次他是不是笃定了皇帝会失败,所以才这样放心。
可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不想和一个,随时会把她推出去送死的人在一起……在一起合作。
见她沉默了,萧苍衍的脸色更为难看。
“云疏月。”他的黑眸眯起,暴怒的怒火被他压了下去:“你觉得本王要你去死?”
她别过脑袋,不说话。
萧苍衍一直都知道小豹子的脾气大,所以并未真正动怒,他只是在那一瞬间浮上了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她在面对毒术师的时候,能够放心的将后背交给楚倾澜。
他做这件事是临时之举,未曾与她商议,却不会害她性命,为何不信他!
怒火越来越甚,已经有些压制不住。
他狠狠上前,掰过云疏月的肩膀,在大脑未曾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唇不由分说的落下,紧紧扣在了她那张委屈的小嘴上!
云疏月大脑一懵,所有的委屈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怎么……又吻她……
她的背紧紧贴着马车的侧壁,双目呆滞,身体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然而萧苍衍已经放开了她,只是蜻蜓点水的一触,眸中怒意翻腾:“你很好!”
他松开手,云小豹腿一软,沿着马车壁滑下,跌坐在车内,愣愣的。
唇上触感依旧残留,萧苍衍怒气滚滚,眼神明明灭灭,嗓音比从前更为沙哑。
“本王若要你推你去死,何须现在?”
云疏月猛然抬头。
他身形高大,挡住了马车里本就不多的光线,她竟然觉得他十分……落寞。
是啊,萧苍衍有无数次机会推她去死,推她去接受皇帝的阴谋,为苍王府挡灾。
可是他没有……
萧苍衍一向不屑与人解释什么,所以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情绪翻腾,却不发一言。
云疏月到是纠结了,其实若是没有皇帝的计谋,萧苍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得到赏赐,赐封郡主,她的地位猛然拔高,这是他费尽心思替她争取来的。
可是……
“殿下,你对皇帝的计谋了然于胸,所以,根本不担心吗?”
听到云小豹终于放低声音和他说话,苍王殿下眸中的怒意少了些许,但依旧没有说话。
云疏月却是明白了。
恐怕这一次皇帝的算计,对于萧苍衍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算计,这一次,只是小儿科而已。
所以他便借此机会替自己谋求了一个郡主之位,所以……他其实,只是为了自己好?
那一瞬间,云疏月的心仿佛被万箭刺穿,难受的不行。
误解他了啊……
随之而来又有些心疼,这样的阴谋诡计,对他来说,居然是家常便饭。
云疏月有些心虚的看向他,却见他也垂眸:“云疏月,本王在你心里,便是这样的人?”
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一个女人,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萧苍衍霸气凛冽,却很想听云疏月的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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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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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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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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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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