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确认一下,虽然我们也已经询问过祝盼香的丈夫了,但是毕竟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和关系都是比较微妙的,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和祝盼香正儿八经在一起恋爱了很多年的人,又是她的初恋,肯定对她的一些个人情况了解的也比较多一些,”贺宁想了想,关于郝睿的事情既然张健也说不出来那么多,她索性也就不追问了,而是转而询问起别的来,“那么据你所知,祝盼香的身体怎么样?我是指除了生育能力之外的其他方面。”
张健听了贺宁的最后一句话,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他意识到警方了解到的情况远比他原本以为的要更多,顿时就有那么一点不大自在了,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还是非常过硬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把方才的心虚气短统统藏了起来,恢复了一脸的淡定。
“这么说倒也是,中间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足够了解她的情况,毕竟近况什么的,也都是她说给我听的,具体是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也没有办法去验证,但是过去学生时代,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说还算是有一些了解,毕竟恋爱一场,也是用过了心的。”他点点头,回答说。
“那据你所知,祝盼香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健康问题,比如说心血管方面不是特别健康之类的?”贺宁问。
“这我倒是没有怎么听说过,”张健摇摇头,回答的还算笃定,“她从上学那会儿身体素质就一般般,三天两头就愿意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之类的,但是也就只是这种小毛病而已,大毛病是没有的,你说的那种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应该也是没有过的,我虽然不是医学工作者,但是毕竟是做医药生意的人,或多或少也得做点功课,稍微了解了解。虽然说最近这些年吧,心血管疾病都有低龄化年轻化的趋势,但是高发人群也还是集中在中老年人的那个阶段上头,祝盼香才三十七八岁,又没有肥胖之类的困扰,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那一类的问题,我们最近接触的时候,一起吃饭,我看她什么都吃,也没见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啊。哦,不过当然了,这种事我是不敢乱下定论的,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还是别拿我的观点当真了。”
“你们两个人那么私下里头来往,你家里还有祝盼香的家里面,有没有什么察觉?”汤力等张健说完了之后,又忽然开口问。
张健面对这个问题,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不大自在的,毕竟他也是很清楚,自己和祝盼香两个人的关系意味着什么。想了想之后,他说:“我家里面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个我有信心,至于她那边,我就不知道了,祝盼香说她平时很少跟她丈夫沟通,就算没遇到我之前,她也不怎么爱回家,有的时候宁愿和同事什么的一起出去热闹出去玩,她丈夫也管不了她,不敢总是追问她什么的,所以我估计她那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如果已经察觉了的话……”
后面的话,他及时的刹住了闸,没有继续往下说,估计是他自己的心里面也很清楚,这话说出来并不光彩。
贺宁又询问了一下祝盼香失踪之前的那两天,张健的行踪,张健在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的表现出了言辞闪烁,说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在陪一个特别难搞的客户,想努力拿下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所以一直都没有怎么顾得上回家。虽然说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十分笃定的,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就连被贺宁追问起一些细节来,也是头头是道,但就因为他的反应太过于迅速,对于太多的细节都记得异常清楚,反而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略显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贺宁他们并没有拆穿,张健提供完了这些情况之后,就借口说公司里还有要紧事,脱不开身,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你们说,这个张健在祝盼香遇害期间,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还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编一套这么详细的瞎话出来?”唐弘业等张健走了之后,有些疑惑不解的问,虽然三个人并没有就此事去特意讨论一下,却都凭借着常识和直觉,认为张健是特意编好了台词,记了个滚瓜烂熟,今天来应对他们的。
“反正我觉得应该不是杀祝盼香的这件事。”贺宁想了想之后,开口说,“刚才咱们问他,祝盼香是不是有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他说应该是没有,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服药的情况,我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咱们要找的凶手的话,那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的说祝盼香的确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一直都有规律服药呢?”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吧?”唐弘业提出了另外一种观点,“他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会在血里面又掺了大量的柠檬酸,用来防止血液凝固啊!”
贺宁一愣,她不得不承认,唐弘业说的这种假设也是同样成立的,即便张健和祝盼香两个人之间又死灰复燃,重新建立起那种不为道德所允许的婚外情关系,却并不意味着张健会对祝盼香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虽说祝盼香对张健在很多事情是都是表现的毫无保留,就连对麻经纬的诸多不满都是和盘托出的,但是她也并不是真的全然去掏心掏肺的把真实情况都说给张健知道,比如关于庞成礼的那一部分。祝盼香和庞成礼之间是否存在着曾经为之堕【HX】胎的情况,这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和查证,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已经莫名其妙的降到了冰点之下,恨不得来个王不见王才好。在这种事实情况下,祝盼香却还一味的鼓吹自己与庞成礼的关系,或许是出于一种虚荣心的考虑,怕张健认为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手段和好处的护士罢了。xǐυmь.℃òm
祝盼香可以为了自己的面子考虑,就对自己和庞成礼的关系进行粉饰,那么关于她是否有过或者正在有服药等问题,恐怕祝盼香自己不说,庞成礼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打听,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倒未必是张健存心欺瞒。
“那这么一来……”被唐弘业这么一说,贺宁也有点吃不准了。
“那边先放一放,先考虑一下郝睿吧。”汤力对贺宁和唐弘业说。
“你说的对,郝睿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事儿也很重要。”贺宁想不通张健的事情,索性就先不去想,“只不过咱们要怎么去验证呢?”
“麻经纬前妻的娘家就在本地,上门去谈一谈也不算麻烦。”汤力看了看时间,张健走了之后,时间也还不算晚,从年龄上来估算,麻经纬的前岳父母应该也都是退了休的年纪,这个时候找上门去,应该不会扑个空的。
“那咱们这就出发吧!”贺宁站起身来,准备和汤力一起出发。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唐弘业开口对他们说,“之前调查庞成礼和祝盼香那段时间到底是不是藏到哪里去处理自己‘捅篓子’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呢,然后被老汤那个青梅竹马母女两个一搅合,我就暂时先给搁下来了,现在不能再多耽误,我还得继续查那件事,麻经纬前岳父母那边你们两个去吧。”
的确,眼下明确了庞成礼和祝盼香到底有没有那么样的一段,对于梳理清楚祝盼香身边与她有恩怨的人都有哪些非常重要,汤力和贺宁自然是不会对唐弘业这样的决定产生异议,于是唐弘业就率先出发,去继续之前的调查工作。
汤力和贺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人却出现在了公安局的大门口,与正准备开车赶往麻经纬前岳父母家的汤力、贺宁遇了一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有事么?”贺宁无比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健妻子,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到公安局来,而且愁眉苦脸,似乎满怀心事。
“我是有些事想要来问问你们,正好遇到你们两个,那我就不用上去了。”张健妻子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为难,也有些纠结,“你们昨天上我们家里去好张健,今天他是不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哦,是的,他过来配合我们的工作,调查结束就已经走了,说是急着要回公司去解决和处理事情。”贺宁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问,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张健妻子一把拉住贺宁的手臂,神色复杂,声音也因为过于紧张而透出了几分颤抖,“你们找他来调查,是不是因为出事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出事的是不是女人?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事儿?”
贺宁看她这副样子,脸色苍白,手虽然紧紧的拉着袖子,却又透着几分无力感,在问完了那番话之后,她的牙齿就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把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几乎没有了血色。
“如果你坚持想要问,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好好的考虑清楚,你是真的想要知道么?有些事情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内心里面到底想不想去知道,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有办法回答你,但是你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了解和接受?毕竟想要打听事实真相其实没有什么太难的,难的是怎么去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个你最好先想清楚。”贺宁并没有立刻就回答她或者拒绝她,而是耐着性子提醒着张健妻子,让她考虑清楚了再开口。
张健妻子听了这话,果然迟疑了,她咬着嘴唇,眼神飘忽,似乎是陷入了一番天人交战,有些举棋不定,贺宁也没有催促她,去找麻经纬前岳父母没有那么紧急,所以她还可以再给张健的妻子一点点的时间去仔细考虑清楚。
张健妻子大约考虑了一分钟,原本死死拉着贺宁衣袖和胳膊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之后,她对着贺宁笑了笑,笑容里面渗透着一种涩涩的味道。
“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张健妻子对贺宁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说完,她彻底松开手,转过身去,有些趔趔趄趄的走开了,似乎有些神色恍惚,仿佛丢了魂一样的。
“唉,她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啊,”贺宁看着张健妻子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稍微提醒了那么一句,她就退缩了,可能对于有些女人来说,面对现实要比逃避更困难,归根结底还是宁可自我催眠,让自己盲目到了视而不见的程度,也不肯去正视和直面问题。就是不知道这种带着怨恨情绪的逃避,到底能维持多久。等到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的那一天,张健就有苦头吃喽!”
“自己脚上的血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汤力在一旁说,“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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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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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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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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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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