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人不揭短。
根据自己多年挨大嘴巴子的经历,贾贵明明晓得黄金标脸上的五指印记是怎么一回事,可还是出言询问了一句。
也给了黄金标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话说回来。
安丘三大汉奸。
贾贵、白翻译、黄金标三人,那个没有做过落井下石的事情,那个人没有被其他两人落井下石过?
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对我落井下石,我对你还以落井下石。
扯平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黄金标出于自己脸面的考虑,没有好气的怼呛了贾贵一句,他想以这种方式把这页翻过去。
结果。
贾贵偏不。
他用手指着黄金标那张挨打的脸颊,道:“根据我挨黑腾太君大巴掌的多年经验来分析论证,你黄金标脸上的这个五指印记,肯定是挨了打,而且挨打的时间还不长,也不短,否则这个五指印记早他M的消下去了。从这个力度来看,这是一个反巴掌印记,还是从下往上面扇的。”
“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挨出了经验,这巴掌就是野尻太君十分钟前抽的,还是那种反巴掌态势的抽法。”黄金标承认了,随即看着贾贵,皱起了眉头。
“你皱眉干嘛?”
“不干嘛,我就是觉得有点好奇,你贾贵怎么没有挨大巴掌啊?”
安丘三大汉奸向来不盼对头的好,这句话也在情理之中。
我黄金标挨了打,你贾贵怎么就没有挨打呀。
“这不是黑腾太君心疼我,舍不得抽我大嘴巴子嘛。”
“M的,合着倒霉事情都让我黄金标赶上了。”随口嚷嚷了一嗓子的黄金标,扭脸看着贾贵那张朝着自己巴结赔笑的丑脸,有点恶心,下不去嘴。
“你看我干吗?”约停顿了十几秒,黄金标朝着贾贵道。
“我可是听说了。”
“听说什么?”黄金标以为自己去翠红楼找小青娘聊天谈理想的事情被贾贵给知道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
这话要是传到黄金标老婆耳朵中,黄金标还有活路嘛。
“你黄队长带人抓捕了一个8鹿,还得了两根金条的赏钱。”
贾贵这句话有两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是完成黑腾归三的任务,毕竟他们身在院内,没准黑腾归三现如今还耳朵贴在门板上进行偷听,要给黑腾归三一个交代。
第二个意思是完成老冯头交给他贾贵的任务,以组织的名义去试探黄金标话语中的最终答案,继而寻找到相关的线索。
一个叛徒的线索。
一个被捕者的线索。
都不能遗漏了。
尤其是哪个叛徒的线索,更是重中之重。
没有人比贾贵更加清楚叛徒的危害了。
要将其找到,锄奸灭口。
贾贵也算精明,把某些情报故意给混淆了,如两根金条这件事,贾贵知道是叛徒得了两根金条,黄金标就得了十块现大洋,不过依着白翻译的德行,想必黄金标的这十块现大洋已经落在了白翻译的手中。
换言之。
黄金标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高兴了一场,还得罪了8鹿,这晚上要是被燕双鹰寻上门,一准是死的下场。
贾贵竖起三根手指头,用那种向往的口气道:“黄队长,你得了两根金条的赏,可不能忘了兄弟我。”
“什么两根金条,就他M十块现大洋。”黄金标皱眉,把贾贵多余竖起的一根手指头按了下去,“你这是三啊,二应该竖起两根手指头,”
“管他二还是三,我刚才听人说,说野尻太君给了你两根金条,怎么变成十块现大洋了,野尻太君什么时候学的跟黑腾太君一样了,变着花的克扣咱们的钱,两根金条变成十块现大洋,一人五块现大洋,这钱咱们能干什么呀?”
贾贵的口气听着有些不对头。
黄金标的眼睛都要瞪圆了。
好嘛。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的钱就跟你平分了。
狗屁。
当下出言道:“贾贵,这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咱们两个人合伙抓的8鹿嘛。”
“什么咱们两个人抓捕的8鹿,是我黄金标带人配合太君抓捕的8鹿,然后野尻太君给了人家两根金条,给了我黄金标十块现大洋。”
“搞情报,抓8鹿,是我们侦缉队的差事,你警备队干嘛参合?”贾贵理直气壮的反驳着黄金标的说词,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xǐυmь.℃òm
“你们侦缉队的差事是搞情报,可是你们什么时候搞到过准确情报?那次我们出去,不得挨打?再说了,我们警备队就不能抓捕8鹿了?”
“你们警备队可以抓捕8鹿,但是钱的给我们侦缉队呀,功劳我们不要,那是你们警备队的,是你黄金标的,可是钱总的给我贾贵吧。”
“钱钱钱,要什么钱。”黄金标不耐烦了,十块现大洋,一分没有得到,还尼玛要跟贾贵平分,这要是真的平分了,他黄金标不就等于赔了五块现大洋。
抓捕了一个8鹿,一分钱没有得到,还倒贴五块现大洋。
凭什么呀?
想什么好事情那。
“贾贵,我告诉你,这件事跟你们侦缉队没有关系,是我们警备队的功劳,钱也是我们警备队的,这一点你要记住。第二,那十块现大洋都落在白翻译手中了,真他M的倒霉,白翻译明明知道狗尾头炮楼被8鹿打下来了,还让我黄金标带人去增援炮楼,去就得送命,不去就得花钱。”
“所以你把十块现大洋给了白翻译?”
“不给能行吗?”黄金标道:“我可不想死,前脚给钱,后脚就不用去炮楼增援了,我才知道自己被白翻译给骗了。”
“废话,炮楼都被8鹿给打了下来,你还增援个毛,可不被骗了嘛。”
“我们晚上要在车站戒严。”
贾贵将这句话记在了耳朵中。
戒严。
说明车站有重要事情发生,要么过重要的军列,要么有其他重要的小鬼子来安丘。
这个情报我晓得了。
“你怎么拿我贾贵的钱去给自己买命啊。”
“什么你的钱。”
“那十块现大洋。”
“贾贵,你这个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能不能记点东西?那十块现大洋跟你贾贵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信不信我黄金标揍你?”黄金标将自己的马鞭子举在了手中。
“我不信你敢揍我。”贾贵指着周围的小鬼子,“这里有太君保护我,你黄金标敢揍我?”
“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试?挨打的又不是你黄金标,黄金标,十块现大洋我可以不要,但是那两根金条我贾贵怎么也得分一半。”
黄金标看着贾贵,他发现贾贵这个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只要是钱,不管这个钱烫手不烫手,都想参合一下。
两根金条,是小鬼子给叛徒的,你居然想分一根。
贾贵向来糊涂。
这次竟然…….
“贾队长,你怎么想的?”心里有些别样想法的黄金标,忽的变换了脸色,挤出笑意的朝着贾贵问道,更把关系从贾队长与黄队长的高度拉升到了哥哥与弟弟的高度,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一口一个弟弟的称呼着,“跟哥哥我说一说,聊一聊。”
“就在这个地方聊?”
“贾贵,你的意思哥哥明白,咱们鼎香楼雅间聊。”黄金标一把搂着贾贵的肩膀,就跟后世小情侣般的朝着鼎香楼走去。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样子,惹得无数人震惊。
黄金标是黄金标嘛。
贾贵是贾贵嘛。
往日里黄金标见了贾贵,不是打就是骂。贾贵见了黄金标,不是骂就是打。今天太阳从西面升了上来,两个人怎么好的成了穿一条裤子。
“孙掌柜,那是贾贵?那是黄金标?”
“没错,是贾贵,是黄金标。”
“怎么黄金标搂着贾贵的肩膀啊?我可是听说了,侦缉队和警备队向来不合,两个队长也经常顶牛,这这这。”
“我估摸着贾贵又被黄金标给威胁了,这顿饭又要贾贵掏钱。”
“但是贾贵为什么笑眯眯的呀?这不像被威胁要花钱的节奏啊。”
“估计得病了吧。”
“没准。”
没准这个词汇刚刚说完,黄金标从雅间里面露出了脑袋,朝着目瞪口呆的一干众人道:“楞什么楞,孙掌柜,驴肉火烧,爆炒驴肠、水煮驴肉,西红柿拌驴脸,赶紧给我上,这顿饭我黄金标掏钱,我黄金标请贾贵兄弟。”
鼎香楼里面的众人,又愕然了。
啥玩意?
黄金标心甘情愿的请贾贵吃饭,还一口一个贾贵兄弟,这是搞什么事情呀。
“孙掌柜,我有点看不明白。”
“莫说是你,就是我,也有点抓瞎。”
“刀子,上菜。”
张世豪端着一盘菜进了雅间,不到十几秒的时间便从雅间里面走了出来。
很多人没等张世豪开口,便主动询问雅间内的情况。
“刀子,雅间里面什么情况?”
“你跟我们说说?”
“黄金标和贾贵在干嘛?”
“不知道,他们让我出来,我去找找小石头,黄队长说要给贾队长买烟抽。”张世豪扭身出了鼎香楼。
鼎香楼大厅一片哗然。
雅间内部则是另一番场景。
黄金标给贾贵添加了一筷子菜,又给自己添加了一筷子驴肉。
“贾队长,贾兄弟,兄弟,赶紧吃菜,这个菜可是好东西,你这么瘦,要多吃菜的补一补,我黄金标吃点亏,把菜全部让给你,我吃肉就好。”
“我谢谢你。”
“兄弟,当哥哥的之前有些不对,说的话有点重,你别介意。”
“我介意。”贾贵瞅了一眼黄金标,他知道黄金标上钩了,不过还的在吊吊黄金标的胃口。
越是这样。
黄金标越是相信。
“兄弟,你这就不对了,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咱们这么办,从今往后,抓捕到8鹿,功劳归我们警备队,这个钱归你贾队长,你看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那你说说,你刚才怎么想到了那两根金条啊。”
“不是我想到了两根金条,是咱们哥俩想到了那两根金条。”贾贵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黄金标。
这句话说到了黄金标的心坎中。
抓捕了一个8鹿,得罪了8鹿不说,还增大了自己被8鹿锄奸的风险,关键到手的钱财一分不剩的掏了出去。
这就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罪名我黄金标但,好处你白翻译拿。
凭什么。
贾贵那句话,算是填补了黄金标心中的空虚。
“我有些不明白。”
“黄队长,往日里你还说我贾贵糊涂,今天你怎么比我贾贵还糊涂呀,我听说那个叛徒,也就是那个狗汉奸,他得了两根金条。”
“是两根金条,还是当着我的面给的,看得我心痒痒,人家当狗汉奸得两根金条,我黄金标也是狗汉奸,才十块现大洋,这十块现大洋还给了白翻译那个狗汉奸,我亏心不亏心。”黄金标发着牢骚。
贾贵就怕黄金标不发牢骚。
黄金标越发牢骚,贾贵越是容易让黄金标上钩。
“所以咱们才要把主意打到那两根金条上面。”贾贵挑了挑眉头,意有所指的看着黄金标。
“你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黄金标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喃喃道:“还真是,我怎么钻了牛角尖了?”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贾贵想明白的事情,我黄金标当然能够想明白了。”黄金标看着贾贵,“那个叛徒当了汉奸,为了当汉奸还出卖了他的伙伴,以这个伙伴得了太君两根金条,这件事情8鹿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派出人手进行锄奸,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与其他死在8鹿的手中,还不如将两根金条交到咱们手中,你一根,我一根,这活不就齐活了吗。”
“什么你的事情?这里面跟你有什么关系?”得了贾贵想法的黄金标,立马上演了翻脸不认人的戏码,明摆着要把贾贵从这件事里面给赶出去,“人是我黄金标抓的,跟你们侦缉队没有关系,就是保护,也是我们警备队来保护。”
“姓黄的,你他M的过河拆桥。”
“什么过河拆桥,这主意本来就是我黄金标想到的,跟你屁点关系没有。”黄金标一把把贾贵给推出了雅间。
看看。
连饭也不让贾贵给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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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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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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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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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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