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贾贵抓到这里后,葛大妮的心思明显不在了点上,她的心中忽的有一丝不安的忐忑浮现。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具体什么地方出现了瑕疵,令自己心生疑惑,葛大妮一时间还真的说不上来。
计划没错。
只要是人,他都会根据现实的变化随时调整相关的策略,尽可能的将对己方有利的一幕给予呈现。
身在牢中的葛大妮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发现自己无法按照之前所规划的那样,不能以张世豪未婚妻身份出现在安丘,葛大妮当时灵机一动,借着被贾贵抢婚的名头留在了安丘。
开弓没有回头箭。
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返回的可能。
再说葛大妮也没有返回的余地,她人都被关在大牢中,所有对外的联系全都断了,就连这次与组织的联系,还是借着吃驴肉火烧的机会通过贾贵的嘴巴进行的转述。
狡兔三窟。
人备后路。
这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如何走第二条路?
思索间。
忽的听到大牢外传来了一阵不怎么密实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不想被人看出破绽的葛大妮,忙用手将她写在地上的那些字迹涂抹干净,紧接着贾贵询问请教的声音飞入了葛大妮的耳腔。
“老先生,前面这个就是我们侦缉队大牢,进门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您需要怎么推算?是不是需要我将里面的那些人全都给叫出来啊?”
这个自然。
否则里面留个侦缉队狗汉奸,周半仙还如何与葛大妮进行交谈?
本来还想咋咋呼呼做做样子。
殊不知。
周半仙完全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股无力感朝着他袭来,都不用周半仙开口,贾贵自己个就提了出来。
傻子才会不同意。
周半仙当下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有外人在,老朽恐推算不好,再则也怕那些不好的霉气找上诸位,所以还请贾队长下令,将里面之人全部喊出,方便老朽为贾队长化解本次劫难。”
想必是担心贾贵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又或者有别的想法在其中,周半仙居然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
“待老朽为贾队长推算完毕后,贾队长再将侦缉队这些老总回归原位。”
贾贵装了一个糊涂,索性没有理会,而是故意朝着周半仙咋呼了一句,“行行行,老先生怎么说,我贾贵就怎么做。”
话罢。
朝着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老九叮嘱了一句,“老九,开门,把里面那位小娘子给我关到别的地方去。”
周半仙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了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走了一步错路。
也不是走了错路。
而是将贾贵和安丘侦缉队给高看了几眼。
就贾贵他们这些人的本事,就贾贵他们这些人的糊涂劲头,安丘侦缉队那就是狗屎当链子,纯粹的没法提。
贾贵之前那番话就是证明。
这么大的一个侦缉队大牢,里面就关了一个小娘子,要是周半仙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娘子就是他今次任务的配合对象葛大妮。
大牢里面没有了葛大妮,他还怎么交流情报?还怎么交流相关任务的具体想法?
周半仙手指头当着贾贵的面,相互掐了几下,胡咧咧道:“果不其然,此地确为凶恶之地,在此地推算,可百分之百化解贾队长今次之劫难,但是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贾贵装13道:“你不会这个时候找我要钱吧,你就是要钱,我贾贵也没有。”
老九一扒拉贾贵肩膀,“队长,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死要钱?”
“废话,我他M的没钱。”
“昨天我还看见你大街上抢了老徐头二百准备票,怎么没钱?”
“老九,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嘛,人活着,可是钱却没有了。”
“队长,那你想没想过这么一句话,人死了,钱还没有花完。”
“这么说要给?”
“当然要给,你不给钱老先生怎么为你推算,不为你推算咱们就得死。”
“行行行,我给还不成嘛。”
“贾队长此言差矣,老朽并不是要钱,今次为贾队长化解劫难,只为老朽之因果。”
“你要因果不要钱,这好办啊,我别的没有,只有这个因果,说吧,什么是因果?”
“贾队长,因果为何物,老朽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只需明白老朽的意思,将侦缉队大牢里面的那些老总全部清空就好。”
“就把里面的侦缉队给叫出来,那里面关着的人要不要叫出来?”
“不用,老朽需用他们的怨气。”
“那您进去吧。”贾贵指着已经被老九打开了锁头的侦缉队大牢,“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就有一个小娘子。”
“对对对,那个小娘子还是我们队长昨天白天从大街上抢来的。”老九唯恐戳不破贾贵的那些勾当伎俩,适时的进行着补充说明。
“这个小娘子一定很漂亮。”
“那是,看着就跟画上的仙女似的。”
“是被你贾队长用枪给抢回来的。”
“老先生,您算的太准了。”
“哎,怨不得贾队长会招此劫难,其根源就在这位小娘子身上。”
“不明白。”
“就因为贾队长抢了这位小娘子,所以这位小娘子心生怨恨,这种怨恨找上了贾队长,贾队长才会有此殇命之劫难。”
老九一巴掌拍在了贾贵的肩头,把贾贵给拍的还真的有点疼。
“老九,你干嘛拍我?”
“我不拍你,你就要拍我,人家老先生算的太准了,队长您昨天白天抢走了小娘子,晚上的时候燕双鹰炸了太君的电讯室,今天白天队长你领取的给炮楼里面太君送粮食的任务,这不就对上了嘛。”
“哎呦,还真是,老先生,爷爷,您说说,我怎么化解,我要不要将里面那个小娘子给放了啊。”
周半仙迟疑了数秒。
按照常规。
贾贵把葛大妮放了,是最最有效的一个选择。
可是葛大妮的身份暴露了,被警备队的人给看破了身份,这也是葛大妮故意被贾贵给抢走的根本。
身份暴露之下,葛大妮不得不做出被贾贵抢走这种事情,以期继续留在安丘,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放人可以。
可是组织的任务又该怎么办?
再说了。
组织派他进入安丘,只为配合葛大妮。
这次行动,葛大妮处于领导地位,周半仙还真的没法替葛大妮做这个决定。
这里面有个天大的误会。
廖不是人死在贾贵手中这件事,周半仙不知情,他进入安丘就直奔了鼎香楼,身在监牢中的葛大妮就愈发不知情。
因此才会有现在这种畏手畏脚的一幕出现。
倘若知道了。
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贾贵都放了葛大妮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只因为都不知道这件事,才会误会横生。
“这个老朽不知,也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需老朽推算完毕才可知结果,毕竟老朽仅仅就是一个半仙,还当不得神仙。”周半仙决定先见见葛大妮,然后在做决定。
“那您进去推算吧,我就门口等着。”
“老朽去也,贾队长切记,老朽内中推算期间,贾队长万不可擅自进入,否则贾队长非得立时殇命不可。”周半仙装模作样的掐了几下手指头,用贾贵和老九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怪哉,怪哉,真是怪哉,老朽推算期间,其祸事根源居然转移到了旁边这位老总的身上。”
老九眼睛一瞪,用手指头对着自己,“我?”
周半仙跟前就两人,一个是贾贵,一个是老九,他口中的老总除了贾贵也就只能是老九自己了。
“对,老朽内中推算期间,贾队长要是打扰了老朽的推算,这位老九老总就会霉运临头,轻者残废,重者殇命,还望两位老总切记。”
说完。
扭身进了侦缉队大牢,顺手还把大牢门给关上了。
贾贵紧走了几步,来到大门跟前的时候,将这个耳朵给贴在了大门上面。
后面一开始还有些纳闷的老九,见贾贵这番样子,头发都吓得竖立了起来。
没听人家周半仙说嘛。
只要是贾贵偷听,他老九就得倒霉,要不变成残废,要不变成死人。
队长。
你这是坑我老九啊。
凭什么贾贵偷听,就得报应在我老九头上。
顾不得许多。
为了自己小命考虑。
老九一把将贾贵拉扯到了后面。
“队长。”
“你拉我干嘛?”
“我在不拉你,我都死翘翘了,没听人家周半仙说嘛,说不能偷听,要不然我和你都得死。”
“我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你也不能拿我老九的性命开玩笑啊。”
“那咱们等会。”贾贵和老九坐在了距离侦缉队大门约五米远的空地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大眼瞪小眼。
主要是老九瞪着贾贵,这家伙唯恐贾贵在去偷听,把贾贵给看的死死的,一刻也动弹不得。
足可见周半仙计策之深厚。
反之。
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出现。
大牢外是一种态势。
大牢内则是另一种态势。
贾贵还真的没有欺骗周半仙,整个侦缉队大牢里面就关押了葛大妮一个人。
在那道身影映入自己眼眶的时候,周半仙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半空中,他本能性的认为葛大妮受到了刑罚。
嘴巴一张,刚要说点什么。
就看到葛大妮将手指头放在了自己嘴边,朝着周半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这也怨不得周半仙,主要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在根据地。
周半仙与葛大妮做的是两种行当。琇書網
葛大妮算是情报人员出身,当过交通员,传递过情报。
周半仙是半吊子旧社会文人出身,被石青山收编后,在根据地做小学教员之类的营生,这一次要不是事出突然,再加上需要周半仙给贾贵算卦这么一档子事,组织也不会派出周半仙。
“此地果为凶险之地。”故意提及了一声的周半仙,朝着葛大妮点了点头,他眼睛微微一眯缝,便看到了葛大妮用手写在地面上面的字迹。
隔墙有耳。
内有窃听。
小心为上。
前面两句,葛大妮没有证据,她一个人瞎琢磨出来的。
不管什么时候,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误的。
周半仙二次点了点头,他索性迈步走到了葛大妮的跟前,先打量了一下葛大妮,见葛大妮没有外伤,心神一下子放松了。
两个人在根据地见过面,也聊过天,算是半个熟悉人。葛大妮认识周半仙,周半仙认识葛大妮,不存在不认识或者对方是假冒之类的可能。
“组织派我来配合你今次行动,你有什么计划,可以跟我说,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用言语吓唬了一顿贾贵,贾贵问我需要不需要把你给放出去,我来之前,石队长跟我说了,一切行动听你指挥,你想走还是想留,你拿个章程出来,我一会儿借着算卦的名头告诉贾贵。”周半仙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把一个旱烟袋晾在了葛大妮面前。
这个旱烟袋是葛大妮送给石青山的礼物。
石青山将旱烟袋交到周半仙的手上,估摸着是想通过这个旱烟袋来证明周半仙的身份,继而让葛大妮放心。
其实周半仙根本不用亮这个旱烟袋。
在周半仙进入侦缉队大牢的那一刻,眼尖的葛大妮就一眼看到了这个她送给石青山的礼物,才会做出嘘声,且写字警告提醒周半仙的事情来。
“我还不能走,我得委屈自己几天,当几天贾贵的夫人,我的身份被人识破了,那个人叫做廖三,是警备队的一个小队长,昨天要不是贾贵出头,我还真的没法收场。”
“这么说贾贵糊里糊涂的帮了我们一个帮。”
“算是吧。”葛大妮笑了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周半仙,“在被廖不是人识破身份后,我灵机一动的想了这么一招,借着贾贵夫人的名头潜伏安丘,完成组织的任务,还能想办法挑拨贾贵与廖不是人的关系,我推测廖不是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你的事情坐实了,且让贾贵无法碰你分毫,一会儿的话,我会将贾贵喊进来,告诉他推算结果如何,到时候你还的……。”周半仙细细的将自己的心中想法说了一遍,这个计划在周半仙来安丘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随着他的声音,葛大妮悬在半空的心勉强算是落了地。
她借着贾贵媳妇潜伏安丘的计划是不错,可是里面有个小小的危险因素。
即贾贵。
现在听闻周半仙这么一说,这个危险因素短时间内不会被引爆,她个人的安全算是得到了保障。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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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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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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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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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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