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您别生气。其实,跟龙小凡同志关系并不大。”
就在会议室里静若无声的时候,郭刚打破了平静,连忙开口劝龙震天。这间会议室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如果龙震天在基地发生一点闪失,在座的所有人,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龙王也跟着附和道:“其实那天龙小凡不开枪,我也肯定要把高斌暴揍一顿。”
尽管作为特战旅旅长的郭刚,以及作为龙隐特战基地副总指挥的龙王帮着说情,但龙小凡心里却一点也不感动。他们都是成年人,早就应该料到事情传到爷爷耳朵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龙小凡此刻最担心的不是将要被总政的人带走,他担心爷爷的身体。他已经不再年轻,也再也不是曾经带着陆军部队冲锋陷阵的指战员。
他现在就是一个挂着国家功勋名号的普通人,说难听点,爷爷半个身子都是已经没入黄土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有人非要在他头上踩一脚?
龙小凡凝视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为什么?老天爷为何要捉弄一个老人?有什么事儿,要死要活,冲我龙小凡来不好吗?!
深呼了口气,“爷爷,对不起。”说完对不起,他立正敬了个礼,龙小凡十分严肃的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朝他开一枪!”
大错已经铸成,龙小凡不想说太多的借口,更不想辩解,那天开枪,有人说是走火。有人说是不小心。其实自己都知道,那是因为有人想把自己的责任降到最低。
作为军人,任何的忤逆都不可以有。特别是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他不愿意对组织说谎,更不愿意对爷爷说谎。
爷爷说做一个人,要堂堂正正,要有骨气。就算骨头被打断,也不能弯!作为一名军人,更要有军人的魂魄,敢作敢当,敢于冲锋陷阵,敢于承担责任。
话,就像一道霹雳,狠狠地劈到了这间办公室所有人的心窝子里。他们最担心的不是龙小凡,他们最担心的是龙震天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和压力。
站在爷爷身后的医生脸色有些不好看,说句不好听的,那医生和护士的脸色,甚至比爷爷的脸色还要难看。作为中南海指认的爷爷的贴身医生,他是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以外,最了解他身体状况的人。
“龙小凡,你给我闭嘴!”冷月见爷爷的手在抖,连忙呵斥道。
她也害怕,害怕会发生他们预想不到的意外。龙震天是国家的元勋,走过长征路,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几乎数不清。
“为什么?”
寂静过后,爷爷抬头,认真地看着龙小凡。尽管他气得手在抖,但声音依然是掷地有声。
“报告首长,我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特种部队,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现任何对我人民群众以及战友不利的因素,都会采取紧急作战手段,制止,制服犯罪人员。高斌使用阴狠的手段,公然袭击我特战队首长,是主要因素。
我补充,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在他还没有行凶之前开枪将其击毙!汇报完毕,请指示。”
龙小凡十分认真地看着爷爷,就算到了军事法庭,他也会这么解释。即便牢底坐穿,刚刚的话依然不会变!
就在爷爷想要发火的时候,会议室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郭刚道。
门吱钮一声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一个少校,一个上尉。两人进屋后朝龙震天和郭刚敬礼,少校接着发声:“报告首长,我是总政处干事刘阳,专门负责对高斌和龙小凡的调查。
经过调查之后,我们有证据证明高斌同志在国外学习的过程中,多次向外军透漏我军军事机密,严重违反了我军的保密条令。另一经查明,高斌存在严重违纪。现,总政处已经向军检方发出申请,请求正式拘捕高斌。
另外,总政处研究小组研究后表示,撤消对龙小凡同志的控告。但,要求贵部对龙小凡同志加强政治教育,建议降至处理。汇报完毕。”
郭刚那张脸很严肃,高斌是他的学生,存在那么多问题,他肯定不高兴。
那名少校说完之后,在得到郭刚的应允后,和他一起的上尉就离开了。他这一走,龙小凡就从爷爷的脸颊看出了一丝温和。刚刚那个干事,分明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本来还以为牢底要坐穿了,吓死老子了。龙小凡深呼了口气,不过他们的建议也太不近人情了,竟然让特战旅考虑对自己降职处理。
本来,龙隐就自己一个少尉,已经是很低很低的军衔了。一毛一是个什么概念?想想那些一毛二一毛三的老兵,心里喊了一句苦逼。
再降,那就又回到士官了。两个拐,在这块土地上,见了谁都要敬个礼,喊声首长好。
冷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抿嘴一笑,就道:“我提议将龙小凡从少尉降至上士,并记处分一次。以后能不能再升上去,看他表现。”
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可能是开玩笑,反正,龙小凡觉得干妈应该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吧?最起码,那也是干妈啊!
但是,不管他们说什么,龙小凡都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在这间会议室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人,就是他!Χiυmъ.cοΜ
接下来,龙小凡看到了一幕令他咂舌的一幕,全票通过。举手的人,包括两个他最亲的人,爷爷,干妈!
这下好了,彻底从一个军官,变成一名士兵了。龙小凡很不开心,但也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处分完了,老爷子那股气也就消了。他开始和刚刚一样,不说话了,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了。
一旁的郭刚说道:“别不服气,一年之内,你从列兵提到了少尉,你小子打破了全军的记录,是提升最快的兵。当然,降得也肯定是最快的。”
“——”
龙小凡一脸大写的懵逼,现在自己就已经很不开心了,有必要再过来打击打击我吗?他们只知道我升得快,但谁知道,我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鬼?
新兵过完就去抗洪,要是扛个沙袋什么的还好说,就算组成人墙,抵挡洪水也说得过去。但是,但是我跟着林峰,干的那是抗沙袋的活吗?
背着炸药包,在堰塞湖水深二十米的地方安装炸药包,那干的都是喵的粉身碎骨的活。因为那事儿,差点让阎王爷的小鬼把自己个儿带走。
回来之后又接着去了国外,跟他喵的一群武装毒贩往死的磕。哪一次,是他喵的新兵两年该干的事儿?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愿意,但这些想法,也只能烂在心里,龙小凡心里很气,但又没地儿说理去!
“谭局长,说正事儿吧。”冷月道。
听干妈一喊谭局,龙小凡这才看见谭树林。燕京市公安局的局长,反恐指挥部的总指挥,这个人,他当然认识,也有数面之缘。
谭树林起身,走到大屏幕旁,大屏幕亮了起来,紧接着出现一个人,宫本正雄。很快,那个大屏幕上也出现了一张关系网,当然,关系网的第一个人,也就是脑袋最大的那个人,是宫本正雄无疑!
看见宫本正雄,龙小凡浑身冷不丁来了个激灵。因为,他一瞬间想到了美惠子打过来的那个电话。边境某个村庄,宫本正雄的一个孽种,正控制着一个村庄,几十户人家的生命。
从谭树林的脸上,龙小凡才知道,其实刚刚说的都不叫什么正事儿,当然,可能也包括刚刚那个干事说的事儿。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更重要。
几十户人家,不清楚,一户人家就算有五口人,十户人家就是五十个人。几十户人家是个什么概念?龙小凡眼珠子瞬间又红了,他本来还在质疑美惠子的话,现在看见谭局,他相信了。
谭局能找到龙隐基地,说明是已经得到中部战区司令部的允许。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儿,现在的情况,也许已经到了十分恶劣的地步。
憋着一口气,龙小凡恨不得赶紧听谭局说说现在的情况。
关在禁闭室里的他,并不知道外面此刻是什么情况,龙隐特战基地已经处于二级战备的状态。山下不远处就是直升机机场,这会待在会议室里,几乎还能听到直升机频频经过的声音。
往常陆航旅的训练方向都是不朝这边走的,在雷达上,龙隐基地所在的位置,是个盲区。不禁雷达上没有,地图上也没有。
就在刚刚,几架飞机同时飞过,这种事儿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陆航旅可能有紧急任务,正在调回在外执行飞行训练的飞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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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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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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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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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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