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公交站台已经没有其他等待乘坐的路人。
姜琳悦捂嘴轻笑起来。
她的这一行为是对刘长永刚刚所说的笑话最好的反应,等笑意过去之后,姜琳悦微微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刘长永。
眨了眨眼,像是有些犹豫,嘴巴刚刚张开了不大的缝隙,但很快又再一次的合并。
看着和自己记忆中相比,更加成熟的刘长永。
今年27岁的姜琳悦,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刘老师……”
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而刘长永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则是笑着说了一句。
“对了,忘记和你说,我前段时间已经从学校辞职了,换句话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你也没有必要在称呼我为刘老师。”
“……”
原本即将要问出口的话,也在刘长永的这一说辞后,彻底胎死腹中。
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不受控制的瞪大,对于这一则消息,姜琳悦感觉到了十分震惊。
毕竟……在她看来,全天下没有比刘长永更适合老师这一职位的人了。
这么负责的老师……竟然会选择不当老师?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也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彻底抛之脑后。
姜琳悦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刘长永。
看着对方脸上那不以为然的神色……
良久之后,才以极低的声音开口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是一些不太好直说的原因,反正以后只能以家长的身份与你沟通了,我也不再是老师了。”
“……”
听着说出这句话的刘长永,姜琳悦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微笑,似乎十几年的教学生涯结束后,对方很是轻松的样子。
但……姜琳悦却从对方的笑容中,读到了不太一样的意思。
他,好像很留念当老师的那段时光。
在姜琳悦的心目中,刘长永一直都是最负责,最用心对待学生的老师。
所以,如今的她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原因,使得对方辞去老师这一职位?
既然对方已经说了是不好开口说明的原因,因此姜琳悦并没有选择追问下去。
而是在沉寂许久之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等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同样浮现出微笑的神情,姜琳悦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对方。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想要尽可能的淡化这一点。
“对了,我刚刚一直忘记问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姜琳悦打算用另一个话题盖过这明显有些沉闷的气氛。
面带微笑的她,望着面前的刘长永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幼蓉的妈妈现在做什么呢,因为刚刚在家里的时候没有见到她。”
“……”
一直微笑着的刘长永,也在对方问出这一问题后沉默了下来。
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微笑的变动。
瞬间,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不久前刚刚见到的女人……
那个名叫何诗珊的女人。
“……”
笑容慢慢消失,没多久刘长永又再一次的笑了起来,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一些。
“离婚了,也是前段时间的事。”
“……”
这样的回答不亚于刚刚对方说不当老师所带来的冲击力,原本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的姜琳悦也在这一刻彻底傻了眼。
一连串的信息使得她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思考。
正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公交车的到来打破了这一现象。
刘长永是第一个注意到公交车到来的。
开口,故作轻松的指了指后方即将停下的公交车,嘴里则是轻声念叨了一句。
“车来了,准备上车吧。”
“刘老师……”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给孩子们准备晚饭了。”
公交车停了下来,靠近站台的车子在发出一阵刹车所产生的响动之后彻底的停止不动,哐当一声车门打开。
从后方下来几名其他的乘客后,便等待着姜琳悦的上车。
而……姜琳悦只是看着。
看着面前的刘长永,身为两个孩子班主任的她,并不清楚对方家庭所发生的事情。
看着和几年前变化不大的刘长永,刚准备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司机的一声“你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所打断。
急忙回应了一句,随后姜琳悦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面前的刘长永。
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出一句。
“再见。”
转过身走近了公交车内,因为没有太多乘客的缘故,车内的空位还有很多。
姜琳悦挑了一个相对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下,而目光则是探出窗外,望着那个站台上的男人。
看着对方抬起手朝自己摆了摆。
接下来,便是车门关闭。
公交车也开始缓缓行驶起来。
视线……开始向后看去。
公交车朝前行驶,而刘长永则是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一前,一后。
手……不自觉的攀上了车窗玻璃,姜琳悦尽可能的望着逐渐看不见的那个背影。
脑海中,重复着刘长永刚刚笑着说的那句话。
【离婚了,也是前段时间的事。】
——————————————————
回到了家。
刘长永的神情也在走近家门的那一刻发生了转变,略显得有些严肃的他直接来到孩子们的房间门口。
在推开房门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幼蓉,你出来。”
随即便转身朝着沙发的位置走去。
而正在处理家庭作业的两个孩子,还趴在折叠小桌子前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一会后,刘幼蓉才像是有些不情愿那般,缓缓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头都没抬,只是安心在草稿本上算数的弟弟……
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脚步……迈的很轻,本就几步远的距离,硬生生被她磨蹭掉了十几秒。
当她来到刘长永的面前时,一直不停扣着指甲的手慢慢抬起,想要凑到嘴边咬一咬。
牙齿,还没能触碰到大拇指的指甲。
下一秒,刘幼蓉的耳边便传来的父亲的声音。
“手放下去。”
语气很平淡。
但刘幼蓉听得出来,此刻的父亲好像有点生气。
虽说这几天都在和父亲怄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刘幼蓉本能的觉得有些害怕,更不用说从前段时间开始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双手垂直落与两侧,刘幼蓉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耳边传来的父亲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推人家。”
“……”
“我在问你话!”
“她把我的午饭打翻了,还不道歉……”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推人家,万一旁边有桌子凳子之类的东西,你把她推倒后,人家脑袋撞到该怎么办!”
刘幼蓉的脑袋低了下去。
而刘长永则是提高了些许音量,手指不停的敲击这面前的茶几,嘴巴则是继续教训道。
“你不能随便欺负其他同学,在学校是学习的,不是让你用来欺负人的,你知不知道……”
“咕噜~”
就算他大声训斥也无法盖过的咕噜声,使得刘长永闭上了嘴。
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地方。
看着女儿双手捂住肚子,慢慢蹲下来的样子……
“呜呜……”
压制着的哭泣声传来,像是小猫的爪子那般,一下一下的挠在刘长永的心窝里。
“爸……爸爸,我,我错了……”
因为哭泣而导致有些断断续续的话音传入刘长永的耳中。
一直低着的脑袋也在这一刻抬了起来,刘幼蓉满是泪痕的那张小脸出现在了刘长永的面前。
只是瞬间。
刘长永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一样。
难受至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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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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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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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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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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