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昨晚一样,只有儿子一人出来吃饭的身影,刚刚坐在凳子上的刘长永疑惑性的问道。
“她说她不吃。”
如实回答,刘昌文抽出一旁的塑料小凳子坐了上去。
目光则是扫视着小餐桌上的饭菜,相比较昨晚而言,今天的菜色明显要好上不少。
抬手拿起筷子,刘昌文似乎有些心事。
望了一眼父亲后,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始终缺乏开口的勇气。
就这般反复几次之后,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那般,老实的夹了一道菜放在了面前碗中的米饭上。
试探性的扒拉两口。
儿子就坐在一旁。
刚刚他所表现出的样子全部被刘长永收入眼中,相比较成年人而言,十岁的刘昌文显然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前段时间,刘长永就已经注意到儿子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但最后又都像是没事发生那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咽下口中已经反复咀嚼多次的饭后,刘长永开口询问。
“有什么话直接问,不要总犹豫。”
“……”
嚼着饭菜,听到父亲忽然这样询问的刘昌文的脸上明显有着呆愣的神情,反应过来后连忙咽下口中的饭。
转过头,看向父亲。
“爸……我妈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直困惑刘昌文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说出了口。
也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父子二人的视线在此时对视起来。
看着面前的儿子,从那双眼中,刘长永察觉出了一丝期待。
相比较父亲,孩子终究与母亲亲些,最起码在大部分的家庭中就是如此,一对儿女都对母亲有着一种依赖性。
像是衣柜中整齐摆放的衣物,干净整洁的屋内环境,美味可口的家庭饭菜。
问心自问,刘长永知道这些自己都没有做好,相比较何诗珊在家时,他显然就像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可他也有在学。
上辈子本就没人教会他这些东西,以往自己一个人独处时,只要环境不是乱到离谱,他都不会彻底的选择清理。
而如今转换为父亲角色的他,在听到自己孩子询问母亲去向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则是浮现出上辈子发生过的画面。
在刘长永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就时常争吵,以至于在他看来,他们走上离婚这条道路是必然的情况。
因此在上一世的父母离婚后,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依旧像往常那般,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那时的自己……好像和眼前的刘昌文相似的年纪。
十岁……并不小了。
视线从儿子的脸上移开,刘长永握着筷子的那只手再一次的有了动作,伸向了菜盘中的食物,夹起一道后放入口中。
“不会回来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
手中握着的筷子在父亲回答出的那一刻,再也无力握紧,木质的筷子脱离了手掌的控制,在翻动几下后从他的手掌落下,掉在了地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弹了弹,最终停了下来。
刘长永看到了这一幕,先是望了一眼儿子那变得呆滞的表情,瞪大的双眼中,刚刚的那一丝期盼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继续在说些什么。
刘长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弯腰伸手把掉到脚边的筷子,看了一眼后选择起身前往厨房用水龙头冲刷一下。
而刘昌文对父亲的离桌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满脑子此时此刻只有刚刚父亲说出的那句话。
离婚了……
刘昌文知道离婚究竟是什么意思,电视里播放过的电视剧也有过类似的情节,他清楚的知道离婚后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就会分开。
如今回想起来。
在母亲消失的那一天,父亲也和往日不同,虽然是笑着告诉自己与姐姐,妈妈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可那样的笑,和以前所看到的笑容完全不同。
一只手出现在了刘昌文的视角内。
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了父亲手指擦过他眼角的触感。
抬头望去,看到的是父亲递过来的筷子。
那只……他刚刚掉落在地的筷子。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昌文的耳旁,传来了父亲的言语。
一字不差的听进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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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的房间中。
刘幼蓉弓着腰尽可能的利用这种姿势来减轻腹部所带来的饥饿感,从弟弟离开房间后,她的肚子便再也支撑不下去,咕咕叫个不停。
正当她面色难看的用手按压肚子,企图让她别叫的那么厉害时,房间的门在此刻被推开。
刘昌文从外走了进来。
原本弓着的腰瞬间挺直,刘幼蓉的表情也随之恢复正常。
张开口像是自言自语那般,一个人嘀咕着。
“是不是爸爸叫我吃饭,哼,既然都这样了我就……”
她的自言自语被迫中止。
相比较离开屋子时,如今的刘昌文显然有些不太对劲,还没等刘幼蓉的话说完,对方便开始脱起衣服,不到片刻便拖了个精光。
随后留给刘幼蓉一个背影后,再一次的离开房间。
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刘幼蓉一时间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后急忙站了起来。
“你去洗澡吗!”
刘幼蓉喊了一句,可她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刘昌文的回应。
又愣了一会,刘幼蓉这才后知后觉的脱起衣服,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等等我。”
嘴里喊着这样的话,在刘昌文进入卫生间后紧跟其后钻了进去。
看着站在浴缸里已经冲起淋浴的弟弟,刘幼蓉没多想也脱掉塑料拖鞋站了进去,简单的冲洗过后,刘昌文开始用洗发露洗头。
等两人都洗完头后,刘幼蓉拿着肥皂搓揉起来,把双手沾满肥皂沫后,开始往弟弟的后背涂去。
在处理好刘昌文后,刘幼蓉也开始给自己擦肥皂。
等对方用完淋浴后,她则是转过身背对着对方,想要让刘昌文也给她涂涂背部。
可谁曾想,刘昌文在冲掉身上的泡沫后,直接离开了浴缸,拿了一条毛巾后便离开了卫生间。
只留下刘幼蓉一个人站在那里。
傻傻的看着对方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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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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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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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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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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