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那个工程中,为期是两个月,林淮风当时也是我们的栋长,那时候的工资定额是五十万整,也就是说,两个月下来,我们这一共十六人,可以分三万一千两百五十元,合每月一万五千六百二十五,可当时到手是每月一万一千元。”
费有德冷哼一声,看着林淮风的眼神仿佛是下一秒就要上去暴打他一顿一样。
说句俗套的话,如果眼神能杀人,林淮风已经被费有德杀了一万次了!
“我想请问林淮风,剩下的十四万八千元,到哪去了?该不会是上面没拨下来吧?”
费有德的最后一句,是看向高玉海说的。
高玉海连忙摇头,“公司拨下来的钱,一定会按照标准派发,说多少,那就是多少。”
费有德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带着兄弟们在公司里干这么久,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上层领导,并不会克扣工人工资,所以我相信你们,可是下面的人就不一样了,就比如说我们的林大栋长。”
“咱们先暂且不提工资这个事情,我还想问一下林大栋长,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栋长!原本栋长就是为工人服务的,工人想要什么工具,或者是缺什么材料,向栋长提出标准来,根据职责那个,栋长是应该给工人提供的吧?”
我也轻轻点头,栋长就相当于工人与上层领导的连接,工人有什么需求,向栋长提出来,栋长能解决的,必须要去尽力解决。
如果是栋长解决不了的,也必须要上报给上面的领导层,不然那就是失职,往小了说是不负责任!
往大了说,一旦工人出了什么事故,或者是工期因为某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这对公司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
想必高玉海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凝重说道:“的确是这样,栋长虽然明面上是你们的上一级领导,但是他行使这项权利的时候,也必须承担为工人服务的义务。”
费有德嗤笑一声,“既然就连高工都这么说了,看来林大栋长,也真的做的太过分了,你猜我们向林大栋长提出材料的需求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
高玉海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林淮风,好像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说出来都怕吓到你们!上一次。因为施工原因,需要用手推车推材料,但当时我们并没有手推车,按例我们向林大栋长提出请求,林大栋长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说着,费有德看了一眼林淮风,“林大栋长,你说让我们想办法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净给你添麻烦,还说我们能干就干,不能干就不干,说再麻烦你,你就让我们没有好果子吃,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寻思你不是栋长吗?这些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为什么是给你添麻烦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言语讽刺辱骂我们?”
林淮风神色十分慌张,他怒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要乱造谣诽谤!不要瞎说,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我特么十分负责任!”
费有德直接也高声喊了一声,“老东西,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五十好几的人了,你整天玩这一出有什么意思?真是拿个鸡毛当令箭,一点屁大的官就耀武扬威,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就特么因为你年纪大?因为你特么倚老卖老?就因为你自己脑子有血栓,仗着自己脑子有病就认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费有德是越说越气,甚至已经走到了林淮风面前,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一拳打在林淮风的脸上一样。
林淮风一步都没有后退,眼神中竟然还有一丝希翼,看起来就像是真想和费有德练一场一样。
我看着林淮风不让人察觉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个意思。
如果现在费有德真打了林淮风,恐怕林淮风就要讹上费有德了,况且林淮风的脑袋里确实有病,这要是挨打了,随便检查出来个他原本就有的病,都够费有德喝一壶的了。
到时候林淮风的罪行可以放一放了,费有德也能被林淮风给缠的焦头烂额。
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局面,坏人就应该有他的报应,而不是让受害人的一时愤怒,让坏人有机可乘。
我赶紧走到林淮风和费有德的中间说道:“有什么事好好说,先都退来一步,我的工地不允许出现打架斗殴的情况,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留下来!”
高玉海在旁边也怒了,他大吼道:“一个两个的翅膀都硬了?都反了天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出来,一定要动手?都给我退一步!”
林淮风一副奸计没有得逞的遗憾表情,他撇了撇嘴后退说道:“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呢。”
“你特么说什么?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
“你有种你就来!”
费有德一把就推开了高玉海,然后还想推开我,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他给推开,我赶紧抱着他的腰部,反而把他往后推了几步。
这费有德竟然还有对我发作的迹象,他暴怒的指着我说道:“刘工,你起开,我不想伤到你,今天老子不干了,也要朝他脸上扇一巴掌,不然老子不解恨!什么狗东西!”
“别冲动老费,别冲动!”
我又把费有德往后推了几步,“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是辱骂还是打人,都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看他年纪那么大了,经得住你一巴掌?万一真把他打出什么事了,你老婆孩子一大家不要了?”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费有德推搡我的力气稍微变小了一些。
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主动出手打人,就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还要看受害人的脸色,到时候真就成为了打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局面了。
再者说了,本来这费有德就是想出气,出气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动手打人。
这费有德一旦打了林淮风,这事态可就严重了,届时本来没理的林淮风,就变成了主动者,他可以任意让你是赔钱赔的倾家荡产,还是直接牢底坐穿。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费有德能够接受的程度。
林淮风如果不同意民事调解,一定要让费有德因为打人而坐牢,那么费有德肯定会进去蹲班房。
费有德的身上一旦背了这么一个“名头”,以后不管是他的孩子,还是孙子辈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而且影响是极其恶劣且难以消除的。
就算林淮风想要赔钱,现在谁不是张口就是几十万,更有甚者就是在期盼别人能够打他一顿,更是把这种人当成了贵人。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就是因为不想坐牢想赔钱的人太多了,就算你狮子大开口,对方也一定会凑钱来,这样就受了一点罪一点疼痛就可以拿大几十万,谁不乐意?
我感受到了费有德情绪波动,知道这个时候就要下一剂猛药了,我趁着打铁说道:“既然你有理,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给你主持公道,我保证我可以做到公平公正!”m.χIùmЬ.CǒM
我见费有德完全没有凶狠的表情后,是时候要给他一个台阶下了。
“老费,你就别动手了,咱们先把事情解决了,如果你还不出气,那么到时候你再打也不迟,对不对?”
费有德也会顺杆子往爬,他说道:“那就先解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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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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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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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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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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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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