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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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匆匆，下班匆匆。

　　下午又下起了小雨，不过这场小雨短暂而急促，很快停了。

　　这一天就这样简短的过去。

　　不过柏林而言这是极不安分的一天。

　　姜然的话语他属实转告给了赵瑞明，后者自是难以相信。在他认知里，那么漂亮的女人不会以如此言语回复他。毕竟难免太过无情与冷漠了。明明那是一个看起来那么柔和与漂亮的存在，她的性格应该是温和的。

　　他纠缠着柏林，却又听不进解释，让柏林感到很无奈。

　　是，若是不了解姜然，柏林想来也会与他一样的角度去看待姜然。

　　可偏偏她就是这样。

　　偏偏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假，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人最难接受现实。

　　赵瑞明怀揣期望，不甘心梦想破碎的如此敷衍。

　　不止他，其实无数人，包括柏林认为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漫步在回去的道路上，柏林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地面的水坑里。

　　积水映出这座繁华城市的灯火。七彩光芒闪烁，水中飘忽摇曳的城好似一副只处于幻想中的美好世界，远不见繁华中的恶俗，瑰丽背后的丑陋。也许，如他们这些渴望美好的人就该活在这不存在于现实的镜像世界中，它才能接纳逃避了残酷现实的人...

　　回到家了，晚上大家提前下了班，因为机器发生了故障，老板请人来维修。

　　柏林虽然吃过了晚饭，但由于机器故障前工作有些繁忙，柏林没填饱就急着回去替换苏小敏。路上略产生的饥饿感下，他买了几个蛋饼。

　　打开出租屋的门，此时小屋里电视播放着。

　　除了播着的电视声，屋内却没有往常他能听到的姜然与陈可欣的对话。柏林感到些许愕然，随后狂喜，难道今天姜然没有过来？

　　此时床上没人，不过卫生间的灯却开着，一阵热腾腾的雾气与水汽弥漫。

　　是可欣在洗澡吗？

　　柏林将蛋饼放在桌上，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敲门，询问下什么时候出来，他有些想上厕所。可偏偏手刚要扣到门上，突然，门咔的一声被打开。

　　出现在柏林视线里的，不是他设想的陈可欣，是姜然。

　　是浑身赤裸，挂着水珠，头发湿漉的姜然。

　　她拉开了门，毫无遮掩的站在了柏林面前，两人一瞬间都怔了住。

　　这荒唐的巧合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姜然换衣服柏林也记得一清二楚。。

　　怔住的只是片刻，很快，两个人都回过了神。是姜然率先打破这阵宁静“如果看够了，是不是该转过身，让我去把衣服穿好呢?”

　　“啊....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柏林慌忙转过身，连道“我刚回家，不知道里面是你，我以为是可欣...对不起姜然....对不起....”

　　姜然没有回复，她从卫生间走向了床边，抓起放好在床上其中一条毛巾擦拭起了身体。随后再将另一条把湿漉漉的头发围好，开始缓慢的穿了内衣物。她很冷静，似乎一点都不急，甚至毫不在意柏林是否转过头来看着她，直至将衣服穿完，她坐在了床上，开口道“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店里出了事....”

　　“你转过头来吧，我穿好了。”姜然开口。

　　柏林转过头...

　　他神色有些尴尬的看向姜然。

　　方才那一幕让柏林属实有些难忘，脑袋里方想起，他连忙又是一阵阿弥陀佛，心如明镜...

　　“我没有想偷看，刚才...”柏林注意到姜然那审视着自己的目光，漂亮的脸带着些许淡漠，他不由得再解释。

　　“我知道，我没有说你什么。”

　　“....对不起。”

　　“无所谓呀，难不成我开口尖叫，四处喊你流氓无耻，给你几个耳光，就可以什么都没发生过了？无非是你回来的太早，出乎我的意外，可欣又不在家，你以为我是你女朋友想来询问的巧合而已。何况是我一个人在你家，是我出来时没注意。”姜然耸了耸肩，靠在了床上，看起了电视。

　　突然，她嗅了嗅。

　　“你买了东西吗？我晚上还没吃呢。”姜然看向桌子。

　　柏林一愣，接着蛋饼拿了过去。

　　姜然吃了起来...

　　她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柏林那有些激动的心情都消散了。Χiυmъ.cοΜ

　　为什么呢？

　　哪怕是个其他的正常女人也不该这样的啊。

　　“可欣呢？”柏林问。

　　“下午她弟弟来了，她跟我说和他弟弟出去，说是去一个亲戚家，晚上会比较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姜然吃着蛋饼。

　　陈斌？

　　是去她姑姑家吗？

　　柏林没多想。

　　只不过不回来让柏林有些不舒服....起码还是得回来的吧？而且没和自己说....

　　想到这，柏林下意识摸出了手机，结果是他误会了。陈可欣给他发了短信，内容与姜然所说的相差无几。

　　“你晚上还住在这吗?”柏林问。

　　“嗯。”姜然道“今天也不欢迎吗？刚才的事算是房租怎么样？....唔，抵个三五天不过分吧？”

　　“...”

　　这荒谬的话语让柏林不知该如何去回复。

　　他沉默了。

　　住倒是次要的。两天了，他也不是不习惯睡地板了...未来也是如此，他不介意这些。

　　唯独叫柏林在意的，是这种误会并非是第一次发生，一直以来姜然都是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回应。为什么她对于一些该非常注意的方面却是如此的不以为然？

　　是在国外待久了，带回来的开放吗？可国外也没有这么开放。何况她只待了两年，在国内长大的，思想应当是国内的传统才是。

　　柏林觉得，会存在原因。

　　他有些在意...

　　“你好像想问一些问题？”姜然目光仍旧看着电视，却察觉到了柏林的情绪一般。

　　柏林回答“嗯....我不小心看了你，你不骂我，不打我，太冷静了，对我来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姜然笑了笑“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是这样的。就这样....”柏林回答。

　　姜然这次转过头了。

　　她看着柏林。

　　挽起头发的她少了那蓬松长发带来的性感，冷漠起来是第一次让柏林感到遥远...明明站在面前，却如同在南极一样的遥远与寒冷。

　　“你想得知原因，是吧？”她问。

　　姜然收起了笑容，她虽然冷漠，却没有给柏林表露任何其他情绪。

　　“嗯...”

　　“柏林，得知了答案，你又能做什么呢？”姜然注视了良久，她轻叹了口气“知道了原因，你就释怀了？还是说你知道了原因，能改变什么？柏林，毫无意义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得知一个让人感到悲伤的故事，不会给你带来快乐。还是你觉得惆怅与悲剧的故事会给你的生活与内心添加喜悦？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

　　“....”

　　这是柏林第一次如此牢记着一双眼神。

　　姜然那双深邃的眸子宛若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大海。

　　眼神深处，似乎能够勉强看清大海里的些许画面...是那样的黑暗，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可怖。仿若在很深很深，达到她内心的最深处藏着最可怕的存在。那些未知的，神秘的，藏在最深最深的地方...

　　“看来你还是很想知道。”姜然注意到柏林的眼神，那种试图揣测，探究的眼神...

　　“在意哪会轻而易举的散去？你的话反而会让我更好奇。当然，我不会去追求答案，我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没有这个资格和理由。然而很多时候你说的对，真的很让人感慨。就像昨天，你说人都是看利益的，现在我认同了。因为你很漂亮，太美好了，对我来说，这可能涉及到了男性本能的利益。如果你长得很丑，我想我就不在意了。”柏林回答。

　　姜然嘴角轻轻扬起，似笑非笑。

　　“有时候发现你不是那么的无趣。”

　　她是第一次正式夸柏林。

　　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柏林，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的类别，你是不是就没那么想得知答案了？漂亮有什么用呢？一副臭皮囊而已。人是看内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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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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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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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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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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