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流星锤飞到半空就停下了,秦乐飞上前握住流星锤继续甩,可是任凭他使劲周身力气,脸憋得通红,流星锤就是纹丝不动。
轿撵旁的曹公公激动地仰头望向轿顶的今辰,声音颤抖道:“你真是九皇子的孩子!流星锤前主人和九皇子是故交,流星锤有灵,不愿伤你!今辰,你真的是九皇子的孩子!”
曹公公热泪满眶地望着今辰,恍若看到了曾经的九公子,他正欲飞上去看得更真切些,天空中忽然乌云大作,云戮骑着白虎从天而至,曹公公连忙止住了泪,低下了头,俯首叩拜。
秦乐见云戮来了,心中一凉,手脚发麻,见周围将士都跪下了,就连找刀的刽子手也停下来下跪,他慌忙也跟着跪下。
混乱了半个多月的祁府刹那间安静下来。
只见白虎一步一步走近今辰,最终停在了今辰身侧。
白虎上的云戮面无表情地盯着今辰,许久之后,淡淡道:“死了那么多人你才站出来,你一点都不像他。”
二十年来,云戮一直怀疑今辰就是云非的孩子,可由于扬非的关系,他一直不敢动扬芷,也不敢派人调查,怕被扬非发现,惹怒了他。
如今扬非大势已去,下落不明,他终于可以动扬芷和今辰了。此时授意秦乐屠杀祁府,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试探今辰,可今辰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你不配做他的孩子。”
云戮大手一挥,他坐下的白虎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今辰扑去。
扬芷、祁枭、焰筠、曹公公、地丁、破烂他们无不惊呼,慌忙上前阻拦,可眼前的今辰、白虎和云戮顷刻间都消失了。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乐忽然挥臂而起,下令让精兵把祁府这堆逆贼全杀光,一个不留。
祁府瞬间又撕打成一片,正当众人杀得昏天黑地之际,今辰突然握着一道圣旨出现在了轿撵之上。
他将圣旨递给了曹公公,曹公公展开圣旨后,立即让众人停手,可周围的人都杀疯了,哪听得见他的声音,直至轿撵内飞出一把匕首直直朝秦乐杀去。
秦乐同扬芷打斗得正酣,不待他察觉,匕首瞬间已没入他肩膀,只留个把在外面,匕首里的灵力如同火山爆发般在秦乐体内炸开,秦乐的五脏六腑瞬间被炸得稀巴烂,一口血喷涌而出,喷在了扬芷的衣衫上。
顿时,将士们目光都朝秦乐望来。
“全部跪下听旨!”曹公公威严怒道,这下将士们都听见他的话了,纷纷停剑下跪。
地丁朝师傅看去,也放下了手中的剑。
“祁枭与勾结改灵坊,罪不容诛,但朕念你养育皇室遗孤,功大于过,特赦免祁氏一族,既往不咎。祁府毁坏之屋,死伤之人,由秦乐修葺疗葬。钦此。”
曹公公宣完旨,暗自松了口气,窃喜九皇子遗孤没事了。
秦乐一脸阴森地望着轿撵上的今辰,一动不动。
“秦大人,接旨啊。”曹公公催促秦乐接旨,圣上都下令了,秦乐还想怎样?
秦乐愤恨地瞪向轿撵,咬牙切齿接过曹公公手中的圣旨,一手捂住肩上的匕首,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上古灵物——破镜重圆。
秦乐将镜子砸在地上,镜子顿时碎成粉末,粉末随风飘扬,所到之处,血迹消失,焦土复绿,断壁重起,破屋回新,祁府顷刻之间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秦乐见自己百忙一场,心里很不痛快,回去少不得被师傅、师兄责罚,他愤愤让一旁的将士把那些尸体都拖去埋了,一边让随从去请大夫来。
曹公公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请轿撵上的今辰下来,他们要走了。
云戬他们离开后,秦乐朝今辰怒视一眼,握着手里的流星锤拂袖而去。
扬芷不知今辰同云戬说了什么,为何云戮会要赦免祁府?可今辰一直呆在祁枭身侧帮他疗伤,她不便询问。
地丁同破烂帮受伤的下人敷药,忽然听到一个下人跑到焰筠跟前说道:“二夫人,有个叫赤火的妇人来找您,二夫人是见还是不见?”
下人一脸忐忑地望向二夫人,按理这种乡野妇人,直接撵走便好,可她之前听说过二夫人确实有个叫赤火的娘家人,还来府上住过一阵子,只是她一直没见过赤火,不知道门外那妇人是真是假。
焰筠身上伤得不轻,动弹都费劲,正倚在不醉骨头上喘气,听到赤火来了,立马把刚醒过来的寸心叫过来,让寸心带她去梳洗打扮,她不能这副模样见赤火。
“莫小姐,你敷错了。”破烂见莫止将药膏涂到病人好端端的肩膀上,背上十几道伤口一点也没涂,便接过莫止手中的药膏,说道:“莫小姐,你身上也有伤,你还是先去歇着,让大夫帮你看看,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地丁听到下人的话后,就魂不守舍,见破烂接过药膏,她木讷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烈红楼外面。
此刻楼外没有结界,地丁施了个结界将自己隐藏起来,轻轻走进院子。
楼上,寸心正帮焰筠梳洗,她将薰衣草花花油涂在焰筠秀发上,轻柔地梳开。
“姐姐,我们走吧,枭哥已经保护不了你了。”寸心忧愁地望着焰筠,圣心难定,祁府随时可能再次迎来灭顶之灾。姐姐为了逃离火族女子被人争抢的命运,才嫁给祁枭,可如今祁家大势已去,祁枭已经保护不了她了,即使勉强活命,可秦乐对姐姐虎视眈眈,姐姐随时可能羊入虎口,她们打不过他,只有逃了。
焰筠正闭眼贴着面膏,眉头一皱遂即松开,轻轻张合着嘴道:“走?能走到哪去?谬灵有哪里是安全的?”
“我们可以去天之南海,那里”
“不,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我要在祁府等蓉蓉凯旋归来,我还要为她缝嫁衣,送她上花轿,看她嫁给十一皇子呢。倒是你,寸心,你没有牵挂,你可以离开,你趁早离开祁府吧,越快越好,最好在今天之内,收拾好细软,趁圣上变卦前,赶紧离开祁府。”
焰筠是认真的,这段时间死了那么多人,她打算下午再辞退一批下人,没必要留他们陪葬。
寸心感觉到焰筠的悲伤,摇头道:“不,姐姐,你不走,我也不走,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陪姐姐一起。”
寸心虽看起来随和温柔,怎么都好,但骨子里却很倔强,认定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变。焰筠无奈地拍了拍寸心的手背,想着先见赤火要紧,等会儿再劝劝这个傻丫头。
焰筠洗去脸上的膏药,望着镜中的自己,这半个月来,她憔悴了不少,她不想被赤火看到这般模样,拿起青黛仔细描眉,描好眉后又用朱红点唇,这才掩去脸上的病态,她起身挑了身最喜爱的红衣,簪上最亮眼的珠钗,缓缓走下楼去。
藏在结界里的地丁见盛装的焰筠缓缓走下,再次被她的美艳惊到,才半柱香没见,她更加娇艳妖冶了,一颦一笑直摄人心魄。
望着焰筠,地丁不由在心中感慨,这绝世无双的美貌肯定勾得秦乐魂牵梦绕,祁府以后多事了。
焰筠刚坐下,下人便把赤火引来了。
地丁看到娘那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胸口猛烈疼痛起来,才两个月多没见,怎么这么忽然如此苍老憔悴?!她记得两个月前莫白带她悄悄去猫猫山上,那时候娘正因为收了祁蓉这个义女高兴,乡亲们因为血刃坊送他们血发,为表感激,给爹娘歌功颂德,立碑建庙,爹娘当时笑得红光满面,嘴都合不拢。才过去两个月,娘怎么忽然苍老了二十来岁,如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两鬓斑白,一脸风霜,眼色黯淡浑浊,火族女子的美貌荡然无存。
“小赤火,你怎么了?!”
在地丁喊出来前,焰筠抢先跌跌撞撞地走向赤火,一脸震惊和心疼地拉住赤火的手。
“小”焰筠还未说完,只觉腹部一凉,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插入了她的小腹,鲜血从她小腹涌出,顺着匕首缠到赤火手上。
“姐姐!”楼梯上的寸心见到这一幕,立马从楼梯上跑下,一把推开赤火,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给焰筠服下,慌忙叫门外的下人赶紧请大夫。
焰筠服下药丸,捂着小腹一脸不解地问赤火为何要杀她?!
赤火忽然大笑起来,蓬乱的头发癫狂的乱颤,“为何要杀你?为何要杀你?我的小姐,在我面前,你何必再装呢?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了,你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初嫁给了地青,让你一个人孤零零远走他乡。所以你害我再也无法生育我也不怪你,可是我的小姐,你为什么那么歹毒!你为什么要玩弄我!折磨我!”
“你在说什么?”焰筠捂着小腹望着赤火一脸愤怒的模样,忽然望向一旁的寸心,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怒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着我害小赤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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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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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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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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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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