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你死!”说着,陀螺的右手紧紧扼住地丁,让她动弹不得,左手幻化出一把匕首,朝地丁的心脏插去。
“你不能杀我。”地丁忽然抬手抓住了陀螺的胳膊,另一只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咽了咽喉咙,努力平静地说道:“陀螺,你不能杀我。你能用不醉,是因为我让不醉保护你,听你使唤,可是,我才是唤醒它的人,如果我死了,不醉也会陷入沉睡,你就再也拿不动它,用不了它。没了不醉,你还如何继续做溪花的徒弟?做血刃坊的二师姐?”
“你胡说!”陀螺扼住地丁脖子的手忽然有些迟疑,地丁趁陀螺犹豫之际,左手一抬,格开陀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逃脱出来。
陀螺一匕首朝地丁射来,地丁飞出骨灵剪挡住。
两人打斗起来,陀螺不敢让不醉靠近地丁,怕地丁把不醉带走,早把不醉藏了起来,此刻只能变出剑朝地丁刺去。
剑舞针飞之间,屋子里挂的千纸鹤被砍得七零八落。地丁望着这一地残败的糖纸,就如同她和陀螺的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陀螺剑剑直杀她要害,地丁的心也凉了,不想再同陀螺纠缠,直接飞出一根血发将陀螺缚住。
陀螺的剑砍不断这血发,手脚立马被捆了起来,她正欲唤人,地丁又封住了她的嘴。
陀螺吃惊地望着地丁,她何时便得这般厉害了?不可能!之前地丁渡了一半灵力给她,她们两身上都有一百年的灵力,自己师承溪花,地丁师承祁家那个老太婆,地丁怎么可能比自己厉害?
莫非她骗了自己,她根本就没有渡一半灵力给自己,她原来身上不止两百年的灵力?!陀螺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地丁这个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口口声声说对自己好,其实都留着后招,她明明说把不醉送给自己了,却留着后招不让自己杀她,她跟那野猴子学坏了,变得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陀螺恶狠狠地瞪着地丁,开始破口大骂,只见地丁把身上的新衣裳脱了,换回她的那身破旧的灰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丁不愿回头看陀螺,她心里堵得慌。
出了屋子,凉风吹到她脸上,她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和陀螺回不去了。
走出了平安楼,地丁想回养殖场,可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冷风把她吹得晕头转向,她也不知道自己绕到了哪里,地丁胡走了一通,正欲找个人问问,忽然看到假山旁有个身影,很像杜商。
她正欲喊他,又看到了杜商身旁的女子——祁蓉,她一身红衣太惹眼,像月下的红牡丹,艳气逼人。
杜商不是取消找云戬了吗?怎么会和祁蓉在一起?
地丁心下一紧,脑袋更乱了,她勉强静下心来,用灵力封住自己的气息,偷偷靠近假山,看他们俩在干什么。
“蓉大姑娘,上次多谢你帮忙,告诉我我娘生病,带我进宫见她,还帮我们请太医,治好我娘。这个恩情云弑记在心里了,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蓉大姑娘。”
杜商拱拳朝祁蓉道谢。
被杜商这么一说,搞得自己很在意他,多么关注他似的,祁蓉的脸霎时就红了,扭过头去,不让杜商看见自己羞红了的脸,暼着嘴道:“我才不是想帮你呢,我只不过是偶然路过云音殿,恰好听到了殿里的宫女说你病重,又碰巧在祁府遇到了你,顺嘴一说罢了。”
云音殿那么偏远的地方,祁蓉怎么可能偶然路过?他见祁蓉不愿承认帮忙,也不揭穿,从怀里掏出特赦令,问祁蓉可否认的?
祁蓉的脸仍红烫着,她没有转过头,转着眼睛暼了暼杜商手上的东西,疑惑道:“这不是我娘的特赦令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祁蓉心里生惑,她也没听娘说特赦令丢了啊,可是娘怎么会把特赦令给小哭包?
“蓉大姑娘,你再好好瞧瞧,这真的是你娘的特赦令吗?”杜商的声音不由急促起来,云戬也说这特赦令是焰筠的,难道叶山口中的主人真是焰筠?
“这当然是我娘的了,谬灵虽然有二十七块特赦令,但每块特赦令都不一样,你看你手里这块特赦令上跳动的火焰,正代表着‘焰’字。”
说着,祁蓉从杜商手里拿过特赦令,默念心决,施展灵力,只见令牌上的火焰从令牌上跳了出来,空中立马燃起熊熊大火。
地丁站在假山后面都可以感受到大火的热气烧人。
祁蓉见小哭包的脸也被这火气灼红了,暗自高兴,这收回火焰,才扭过头来道:“火焰一出,便可命令血刃坊的人,如若他们不听,会立马被火焰吞噬。这下你信这令牌是我娘的了吧?”
祁蓉望着杜商,一脸骄傲,见杜商点了点头,她神情更洋洋自得了,灿烂无比。
杜商要收回特赦令,祁蓉不给,“这是我娘的令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其中缘由不好开口,但我绝不是从二夫人那里得到的。蓉大姑娘,我要这特赦令还有急用,劳烦你借我一用,我用完之后自会归还。”
“我可以答应借给你,但是你只能用一次,而且还不能用它去救地丁。”祁蓉摇晃着手里的令牌,一脸俏皮地望着杜商。
杜商知自己打不过祁蓉,硬抢是不可能的,自己还得请她交自己如何激发出令牌上的火焰,否则没法动用这特赦令,杜商权衡利弊后只得点头答应。
“我可不会白白借你这令牌,你得先陪我玩舒服了。”
祁蓉话音刚落,便从抽出系在腰上的鞭子朝杜商打去。
假山后的地丁听到令牌是焰筠的后,心便炸成了一团浆糊,之后两人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他们打斗也听不到,茫然一片,如同身后的假山一样,成了一块石头。
“小哭包,你怎么没有半点长进?还和八年前一样!”
祁蓉见杜商的功夫同八年前两人分别时一样,没有一点长进,不禁生气起来,鞭鞭抽他要害。
杜商见祁蓉越打越凶,知道若自己再不还手,让她打个痛快,她只会越打越气,越打越恼,若她真的生气了,便不会借自己令牌了,杜商只得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同祁蓉搏斗起来。
见杜商不再只是闪避,开始还手,祁蓉紧蹙的眉目这才又舒展开来。
两人从假山缠斗到河岸,又从河岸缠斗到樱花树下,斗落了一地樱花。
这次祁蓉第一次不为杀人而这么激烈的打斗,她斗得酣畅淋漓,身心舒畅,神清气爽,她打够了,收回鞭子,看着杜商手里皮开肉绽的树枝,不由称赞道:“小哭包,你不错啊,用一根树枝能和我打这么久。”
杜商把树枝丢到樱花丛里,给祁蓉看自己红肿了的手掌,叫苦道:“蓉大小姐,你再不收手,我这只手就废了。”
祁蓉沾沾自喜地掏出一个药瓶丢给杜商,让他敷敷,“这是魔狱最好的金疮药,你敷上了立马见效。”
杜商倒出一点抹上,手上的红肿立马消退了,也不疼了,他顿时谢过祁蓉,心道下次地丁再受伤,就把这好东西给她敷。
祁蓉不知杜商心中所想,见天也快亮了,娘快到了,她便把特赦令丢给杜商,教他如何激发上面的火焰。
“我教你这心决只能用一次,你想好了再用。记住,不能用去救地丁。如果,你用去救地丁,你知道我会怎么办的。”
杜商望着目光狠厉的祁蓉,点了点头。
祁蓉离开后,杜商揣着特赦令,继续去找地丁。他灵魂从云戬那里回来后,见地丁不在屋子里,也不在养殖场,他担心陀螺把地丁抓走了,立马打听到陀螺住所,跑到平安楼找地丁。
见陀螺被血发捆在屋子里,杜商这才放下心来,地丁应该和陀螺打斗过了,她应该没事。
杜商又离开平安楼继续去找地丁,可是他没找到地丁,却遇到了祁蓉,耽搁了两三个时辰。ωωω.χΙυΜЬ.Cǒm
杜商焦急地在血刃坊总舵游来逛去,天色慢慢变得明亮,杜商终于在湖边看到了怅然若失的地丁。
“猴子,你问清那块令牌的主人没?”
杜商摇了摇头,道:“十一哥也不知道。”
事情还没确认清楚,他不想让地丁知道,多生困扰。
“噢。”地丁没有戳穿杜商的谎言,只是茫然地望着脚下的湖水,上面飘满了樱花,自己仿佛同这樱花一般,漂浮不定,不知道何去何从。
杜商望着一脸失落的地丁,当她因为自己的身世未卜苦恼,加上又失去了陀螺这个好朋友,肯定不开心。
为了让地丁能开心些,不再这么苦闷,杜商拉起地丁道:“我这次去十一哥那里也不是一无所获,十一哥教了我如何激发出特赦令上的火焰。地丁,我们曾现在天还未大亮,去血刃坊的档案坊查查朝露案件,说不一定能找到特赦令主人的线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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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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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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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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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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