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芷。”云非慌忙走向扬芷,想稳住她,熟练扬芷这些日子被欺压的怒火全部喷涌而出,骨灵剪、骨灵针朝云非飞来。
云非慌忙捂住了怀里的不醉,硬生生受下骨灵剪和骨灵针。
忽然间,地震了。
云非不禁低头往了往怀里的骨头,这次不醉啥都没干,怎么又天摇地动了?
顷刻间,脚下的地裂开,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海水。有石头落入海水,瞬间被融化了。
云非迅速将不醉变大,叫众人跳到骨头上,骨头在上空不停来回飞动,把山上的人都拽上骨头后,这才往岸边飞去。
飞过雪山时,云非见雪山也地震了,情况比之前的血崩还要严重,他想到嗜血洞里的肉瘤,他还不知道她求他帮什么忙呢,她会不会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云非让骨头先带大家飞去岸上,自己往雪山跳了下去。
“云非!”众人吃惊地大叫。
扬芷知道云非担心嗜血洞里的那个人,也想跟着跳下去,被身后的李毅拽住。
等她推开李毅,骨头已飞过雪山,飞到大海之上,她跳下去也落不到雪山上了,她只能望着越来越远的雪山,向祖先祈求保佑他平安无事。
不醉将众人送到岸上,立即飞向雪山,去找云非。
扬芷猜到了不醉肯定会回去,便坐在骨头上没下来,可是不醉忽然变小,让扬芷摔到了地上,自己一溜烟飞走了。
后来,天之南海重建了南山,他们回到了南山,菩提老人也回来了。
菩提老人道,是云非找了上面,说他故意给自己送了很多酒,让自己在路上喝醉后,然后他好趁机拆了信封,偷看了试题,不然他课都没来上几次,不偷看试题,怎么可能考得了第一?
“不可能!”众人都不相信这件事是云非做的。
菩提老人无奈地摇头,云非投案自首,仿佛是最好的结果。
上面将云非从天之南海开除了,罚菩提老人一年的俸禄,重新出了秋考试题,让众人再考一次。
“云非现在不再是天之南海的学生,不能再踏入南海之上。他在岸上等你们,你们去和他告别吧。”
菩提老人颓然地走出学堂,众人也纷纷起身离开。
除了扬芷,大家都去岸上送别云非了。
扬芷一个人带着云非宴会上给她的酒来到雪山,喝得酩酊大醉。
三天后,菩提老人发现扬芷不见,在雪山上找到冻僵的她,把扬芷救了回来。
“云非让大家把他屋子里的东西分了,这十个风筝,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扬芷望着菩提老人手里的风筝,没有说话。
兴许是对天之南海的失望,兴许是因为同学的排挤,兴许是因为云非不在了,一个月后,扬芷退学了。
爹娘不能容忍女儿竟然没有拿到天之南海的学业牌,把扬芷打了又打,可是扬芷就是不肯再回天之南海。
她被罚跪在祖宗祠堂思过,这一跪,就跪了三个月。
那一天,娘忽然兴冲冲地跑到祠堂来找扬芷,说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阿芷,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血刃坊抓了多年的解忧阁,它终于没了。哈哈。”
娘道,有一个叫祁枭的将军同血刃坊联合,将谬灵各地的解忧阁一举剿灭了。并且,圣上终于下令,将九皇子抓了起来,关进了皇宫死牢。
“阿芷,你爹今天高兴,待会儿我再劝劝他,把你从祠堂放了。”
“阿芷,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娘,我没事。”扬芷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好结局,至少,他保住了一条性命。
云非关进死牢后,谬灵风平浪静了一年。
可一年后,血刃坊忽然收到和祁枭一同剿灭“云晞”的圣令,并且命他们抓拿云非,就地斩杀。
原来,云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梁换柱,从死牢里出来,并在谬灵偷偷建立了“晞晓”。若不是被“晞晓”的自己人举报,差点就被他瞒天过海了。
扬芷接到圣令时,震惊又愤怒。
云非他真是不要命了,他不把自己的命作没他不罢休啊!
扬芷的愤怒还未平息,一股淡淡的酒味袭来,她心头一动,云非已出现在她的眼前。
扬芷迅速飞出血发熄灭烛火,同时将门合上,起身压低声音怒吼:“这是血刃坊!你不要命了!”
云非没有理睬扬芷的呵斥,温柔地望着扬芷道:“好久不见。”
扬芷没心情和他寒暄,举起骨灵针,厉声道:“马上走,否则我杀了你。”
扬芷目光移到云非胸口,见他胸口鼓起,应该是带了那破骨头,扬芷反而放心些,若真被爹娘发现,那骨头至少能护住他。
“我需要你帮我。”云非忽然道。
“血刃坊和祁家军联手,云晞九死一生,你能不能动用改灵术,帮云晞渡过难关。”
“改灵术是扬家禁术,我不会帮你。”扬芷一口拒绝。
云非猜到了结果,依她的性子,断然会拒绝的,他只不过想在明日血刃坊和祁家军攻打晞晓前,来看看她,找个借口同她说说话。
天之南海一别,他们一年零四个月八天未见了。
这一年来,云非有大半年是被关在皇宫死牢,出来后,又一直忙于晞晓之事,他曾抽空来过血刃坊几次,可扬芷都不在,来的次数多了,倒也轻车熟路,连扬芷房间内从门到床要走几步他都一清二楚。
扬芷不知道云非心中所想,好言劝道:“你现在带着‘晞晓’找圣上投诚认错,兴许圣上还会饶你一命。”
她不明白,他想改变谬灵,明明可以去争取皇位,待他当上谬灵的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建立一个全新的谬灵,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选一条最危险、最艰辛、最愚蠢的路。
云非读出了扬芷眼神中的不解,解释道:“幼时,父皇他还不是皇上,当时他只是十二皇子,他对太上皇的□□十分不满,他便立志要坐上皇位,改变谬灵。为了抢夺皇位,父皇杀了他的十一个哥哥,他当时望着年幼的我说,为了救谬灵,不得不舍掉亲情。”
云非的目光变得黯淡。
“可是当父皇坐上皇位后,他不仅没有救百姓于水火,反而变本加厉的残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母后劝阻他,反而被他杀了。我不想步父皇的后尘,我也不愿残杀我的几个哥哥。”
“那你可以置身事外,做一个逍遥王爷,为什么要走上这条死路!”明知自己说服不了他,可是扬芷还是想劝他悬崖勒马,他斗不过血刃坊和祁家军。
“自从我游学见过世间疾苦后,便注定了再也做不了逍遥王爷了。我不喜欢现在这个谬灵,我便决定去改变它。即使我不能完全改变它,我也要尽我最大的所能照亮这个黑暗的谬灵,若有人在黑暗中看见光亮,我便知足了。”
云非相信,即使他这束光灭了,谬灵还会有其它的光再次亮起。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告诉处于黑暗的人们,谬灵有光,即使身不能至,也要心向往之。
扬芷看不到云非口中的光,她只看得到他眼前只有一条死路,她只想骂醒他,不要往死路上走。
她故意嘲讽道:“就因为你幼稚得可笑的理想,就因为你闲得无聊,异想天开,让‘晞晓’几万人同你的梦想陪葬。”
云非想向扬芷证明自己不是异想天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道德真经》给她,上面写明了他想建设的天下大同。
“这是雪山上你让我写的书,你还记得吗?我现在写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不妥善的地方。”他忐忑地把经书递给扬芷,等待她的评价,他突然懂了天之南海上的同学等考试成绩的心情。
扬芷接过经书,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把火烧了,继续挖苦:“我当然记得,你还说你想效仿我先祖扬非改变谬灵,便改名云非,真是幼稚至极,殊不知这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当时我说你会成功只不过是哄你玩的,我只不过想要看看,你能祸害谬灵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不过如此。”
云非望着烧为灰烬的经书,雪山上那个说自己肯定能成功的雪月牙姑娘也跟着一同烧灭了。
他惨然问道:“你从不信我能成功是吧?”
扬芷冷嗤,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辛辛苦苦建立的解忧阁被别人轻而易举就灭了,晞晓也马上要被灭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能成功?这是谬灵最大的笑话。”
云非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下来,苦涩地笑了笑,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就是如此不堪,他深吸了口气,忽然道:“我要成亲了,送我一份贺礼吧。”
扬芷愣了一瞬,握着火折子的手抖了一下,遂即冷冷道:“只望你惦着你妻子,别再做那些害人害己的春秋大梦。”
“贺礼呢?你送我什么贺礼?就当送我个念想吧。”云非很想知道扬芷究竟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扬芷将手里的火折子捏碎,冷冷道:“九皇子,我们非亲非故,你结婚与我何干?你现在是血刃坊要杀之人,若不是我打不过你,定亲手抓你伏法。”琇書蛧
“那我送你个礼物吧。”云非变出一个风筝递给扬芷,上面画了许多星星。
“给,我亲手做的,飞得可高了。”云非望着手里的风筝,想到了雪山上的那些日子,不禁笑了起来。
扬芷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云非送她风筝不过是想让她帮忙。
她冷冷地接过风筝,将风筝抛到空中,飞出数百根血发,将风筝撕碎,顷刻间,屋子里飞满了碎屑。
“九皇子,我不会帮你的,你别再白费功夫了。”
“阿芷,你睡了吗?”门外响起扬芷母亲靳夕的扣门声,扬芷迅速走到门后,将门抵住,防止娘闯入。
“娘,我睡了。”
“可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屋子里有声响。”
“我自言自语呢。”
“噢。”靳夕忽然有些心疼女儿,她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有心事也只能自言自语。
“阿芷,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出征呢。”
“嗯。”扬芷听见娘的脚步声走远后,回过身,云非已经离开了,桌上多了一碗面,上面堆满了青菜和鸡蛋。
她望着桌上的面,心神难安,便跑到祠堂跪了一夜,她望着祖先牌匾告诫自己,不能帮云非,不能违背祖训,若动用了改灵术帮他,便是与谬灵为敌,会连累父母和血刃坊。
她不能帮他。
为了让自己不动摇,也不用在战场上遇到他,扬芷用血发把自己绑在了祠堂里的柱子上,飞出数百根骨灵针,把自己扎成重伤,痛晕过去。
三日之后,扬芷从床上醒来,靳夕一脸心疼地望着女儿,屋外传来父亲扬州兴奋的声音。
“夫人,阿芷,晞晓一战,血刃坊和祁家军大获全胜,不仅一举剿灭了晞晓,还当场诛杀了逆贼九皇子,圣上龙颜大悦,要嘉奖我们。你们快换身衣裳,随我进宫领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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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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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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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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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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