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在座位上坐好,她在第一组,从窗口望过去,还能看见他的侧影,只不过被教室的窗帘挡住了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心里忽然有种不一样的滋味。
他没有朋友吗?
和九班不同,其他班级的课间挤满了三三两两成一伙的男生女生,天南海北,插科打诨都能聊满十分钟的。唯有九班门前,格外安静,整个班级像是隐身了一般,除了在考试之后会被经常提起。陈安安实在搞不明白,他们这才高二,何必呢?
杨易是变态的九班当中,唯一不一样的身影,他喜欢打球,还做竞赛题,偏偏成绩还一骑绝尘,明明有着不一样的世界,却非要跑过来为难大家,当然,也为难自己,她相信九班的人应该也不会好过的。
但此时,杨易孤独的身影也让陈安安看的扎眼,尽管不乏有女生在和杨易相对的走廊上谈论着他的名字成绩和长相,但到底也没人走过去说一句,我们交个朋友吧。
交个朋友吧,说出这句话其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长大后交朋友毕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谁就去认识谁,你需要有包括自认为与之相匹配的实力,还有一旦被拒绝后的强大心理接受能力。
但是,杨易没有朋友比她自己没有朋友还让人疑惑,他明明德智体美劳一样不差,却偏偏没有友情,虽然他脾气不好,人也高傲,但扪心自问还是很优秀的,这样优秀的人怎么能没有朋友呢?
虽然就在前几天,陈安安还对他找不到队友这件事冷嘲热讽,但是客观地想,他到底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陈安安站起来,但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及时打消了她的念头。
唉,幸好没去,她到底在想什么,她竟然觉得人家有可能上北大的人很可怜,她一定是吃饱了撑的。
一中的月考比她的月经还要规律,陈音宁是这么说的,当然,只是在私下偷偷地说,陈安安鄙视过她的口无遮拦之后,仔细想想,一中的考试的确非常非常准时,前两个星期她沉浸在复习中,后两个星期又要淹没在备考的卷子中。
天气更加凉了一些,陈安安搬书、抬桌子、去别的教室考试,像是进行了千千万万次一样熟练,她越来越融入了,更加像一个麻木的高二学生,一面抱怨却又一面骄傲于一中严格的制度,像是抱怨妈妈更年期的娇生惯养正临青春期的大小姐一样,等着别的人说一句,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考的更好了一些,这一次,竟然直接进了班里前三名,年级二十,老黄照例在讲台上念出班级前三名,她终于列位其中。相比于惊喜和讶异,她更想表现得波澜不惊,像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足的把握,所以不骄不躁,只是拿了一个应得的名次而已。
月考之后的班级气氛明显活跃了,距离下一次月考还有一个月,距离运动会却只剩下一个星期,班旗的式样,班服的进展,班级口号的确定,在黄一帆的带动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陈安安向来不爱参加集体活动,她最擅长的便是在喧闹中沉默,但是这不妨碍她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况且她还理直气壮的觉得,全班只有她一个人在真切地感受集体荣誉感,其他人只是参与。
好在黄一帆也不跟她计较,她只要冲讲台上笑笑,黄一帆就无奈地转过脸去,带着温和理解的笑容,好像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特权是会让人用上瘾的,就连陈安安也屡试不爽,贪得无厌。
和陈安安这个大闲人相比,陈音宁最近特别忙,对此,她还曾调侃,英雄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的半边天里,陈音宁又抗下了大半边天,她不但报了4*100米接力、女子200短跑,还有跳高、扔铅球等项目。
一直吵吵自己能文能武的陈音宁,竟然又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站,每天早餐时间念着没有营养的新闻,时而做作时而假正经的声音曾几次打断陈安安吃早餐的节奏。
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陈安安一边赞叹着她旺盛的精力,一边从楼下超市里抢了两根巧克力棒,双手护着挤出了人群。
一楼的高二三班还没有下课,尽管旁边就是人满为患的超市,但教室里的学生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受影响,老师在讲台上低着头,脸上带着赞许欣慰的笑容,讲台下,一个娉婷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回答问题,女生皮肤白皙,乌黑垂亮的头发被扎成马尾,整齐的刘海却丝毫不显得沉闷,透出一股乖巧劲来,陈安安也扎马尾,但是和她有说不出的不一样,陈安安发质很硬,偶尔自己甩个头,都能被自己头发打蒙,她没有乖巧的刘海,高耸的马尾明明白白地透露出另外两个字,倔强。
陈安安跑到距离三班更近的柱子后面,大庭广众之下她像是个明目张胆的贼,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吴娜娜是她小学三年级转学过来后的第一个同桌,学习成绩最好的女生和全班最帅的男生,她就刚好挤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乐乐呵呵,毫不知情地坐在了兵家必争之地,却意外地和谐,男同桌好动活泼,女同桌温柔爱笑。
陈安安想了很久,对她的形容词也只能汇成一个“好”字,人很好看,声音温柔,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格外亲切好看。
小时候的她们就已经被老师要求着每周写一篇周记,优秀范文会被老师当堂朗读,陈安安努力许久,无果,日后便写的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还被语文老师当堂批评。
那是她第一次受到当众批评,尽管是自作自受,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耐心从小就没有。
从遥远的北方转过来的转学生,不会说本地的方言,听不懂老师的话,就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需要别的人重新抄在本子上带回家的陈安安,无依无靠,竟还在全班同学面前受到了老师严厉的批评,这无异于天塌了。
她正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努力地让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吴娜娜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哎,你有没有发现语文老师说的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一个‘啊’字,特别奇怪,其实我不喜欢她读我的日记。”她凑近了一些,悄悄在她的耳边说,那是她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距离。
她们坐在最中间那一组的第一排,紧紧靠着讲台桌子,但吴娜娜一脸认真地嫌弃,顶风作案。
吴娜娜在当时的班级里,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不仅仅因为她成绩好,长的好看,还在于当时的小朋友还在乐于拉帮结派的时候,她就以一句,大家都是好朋友,应该好好相处,表明了自己的中立位置。
的确有那么一小部分女生看不惯她这一幅“故作清高”的模样,但是久而久之,大家发现,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看吧,到头来,人家学习好的说的就是对的。
但是吴娜娜有,她的身边永远不缺少朋友,但她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很亲密的关系,没有手拉手去过厕所,没有分享过一根棒棒糖,却只有凑过陈安安的耳边,跟她说,我不喜欢她读我的日记。
再往后,再往后的每一堂语文课,陈安安总是能听到那个第四声的“啊”字,声音沙哑,像是带着一口永远吐不出来的痰,更像是乌鸦的叫唤。陈安安带着那声挥之不去的“啊”,备受折磨地上了一整年的课。
可记忆里,那是吴娜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特别关心。
但是她们只相处了这一年,不咸不淡的一年。
全校每个年级都只有两个班,在那之后的每一年里,她们都没有分到过同一个班级。
尽管如此,吴娜娜依旧生活在她的每一个角落里,优秀学生上台发言的时候,体育课的时候,期末考试后学校在大喇叭里念名字的时候,每一次遇见,陈安安都要驻足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向往什么。
许多年过去了,这些瞬间终于逐渐淡忘了,但是她始终还记得,五年级的一次体育课,她做完准备运动正要回班,无意中瞥到,站在课室里正在发言的吴娜娜,她的姿态和如今相比没有任何改变,顺滑的马尾在脑后像是灵活的鲤鱼,随着她语气的高低起伏,在太阳下闪着波光,坐在教室后排的几个男生和操场上的陈安安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全世界都不存在一样。
她和吴娜娜一直同校,从小学到高中,任是谁知道都会说一句,真是有缘分啊你们。
自然是有缘分的,学校开会时,在成绩大榜前看排名时,上厕所时,在办公室问问题时,她无处不在。下一节课便是体育课,她站在柱子后面,像是又回到了五年级的那个夏天,过去了这么多年,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时间把她留在了原点。
陈安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忽然感觉到右脸冰凉,她大叫一声急忙跳开,杨易一边吃着五羊甜筒,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巧克力味的,明显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但随后便开始哈哈笑起来。陈安安来不及骂他,就已经感觉到三班齐刷刷的目光向她投过来,只好目不斜视地回到了柱子后面,才伸出巴掌打他,被杨易灵巧地躲过去了。
也许是被陈安安的躁动提醒,三班也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下课了。心虚且心神不宁的陈安安气急败坏地拉着杨易就往楼上走,杨易也没挣脱,就任由陈安安使劲地拉着他。
“你鬼鬼祟祟干嘛呢?”杨易咬了一口冰激凌。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怎么,那有你暗恋的人啊?”他再接再厉。
“有你大爷。”陈安安把他带到人少的楼梯拐角处,转过头对着他咬牙切齿,陈安安发现杨易拽拽的表情下有一颗八卦的心。
“给你。”杨易递过来另一只雪糕筒。
“不要。”
“快点,一会化了。”杨易把自己的雪糕咬在嘴里,将冰激凌塞到她手里,顺便还拽走了一只巧克力棒。
“说真的,你看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陈安安继续往楼上走,转过身忽然发现他竟还跟着自己。“你的九班在对面。”
“体育课,大姐,我还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了?”
“我才是体育课。”
“我跟你一样!”杨易看着她还一脸怀疑的模样,不由得敲了敲她的脑袋。
陈安安被吓住了,这个动作实在比冰激凌还更能让她受到惊吓,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祸害啊。
“你到底看什么呢?”杨易趴在天台上,侧过脸来看她慢吞吞地咬冰激凌,天台蒙上了一层灰,杨易丝毫不注意地往上面趴,白净的校服瞬间变成土灰色。
“你有完没完了,凭什么都是你问我答?”话刚说出口,陈安安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样像是想要探寻对方一样。
果然杨易楞了一下,问她,“那你想问我什么?”
“不想问什么。”陈安安别扭的扁扁嘴,转过头去。
“那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呢?”这个人是个癞皮狗吧,怎么没完没了没脸没皮的。杨易趴在栏杆上向上仰视,好看的额头上都被挤出了抬头纹。
“你,”陈安安怒视,却被他无辜又认真的眼神生生堵了回去,忽然想起来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问了他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在以前的学校成绩好吗?”
“好啊。”杨易被她忽然间转的话题有点不明所以,但依旧很坦诚地点头。
“有多好?能上北大的哪种好?”
“对,全校就我最好的那种好。”杨易笑了起来,一脸得意,对她的形容不置可否,这不是最欠揍的,最欠揍的是他这诚实的语气。
就在杨易以为陈安安又要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转到这里来?
陈安安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你肯定不会明白的,但你不明白也好。”这样就不会觉得她的心思有多么卑劣,不明白是最好的了。
“什么意思啊?”杨易继续凑过去。不过这次陈安安没有气急败坏地推开他,而是一脸心事地盯着别的方向。
“那个女孩子,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人很好,很优秀,又好看,文科第一就是她,从小到大的第一。”她急急忙忙地说,看到杨易带着笑的表情之后又肯定地加了几个形容词,像是心虚。
杨易不明所以,“那怎么了?”
陈安安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悠悠地吐出一口气,两眼放空,像是在想多年前的旧事一般,杨易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回忆这个动词,演示地如此清楚明白,“我记得初二的时候,放学回家,我特别乐呵地跟朋友聊天,说吃早餐的时候谁拿多了几个包子,谁又把剩下的全部打包送去了办公室之类的话题,额,毫无营养的话题。”她补充道。
“她和她的朋友从身后走上来,我听见她们很激烈的讨论,虽然没听清是关于什么的。随后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叫住我说,安安,你说义愤填膺的膺是老鹰的‘鹰’还是这个‘膺’,她拉过我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一遍,我怔住了,但是也不甘示弱,很快地回她,不是老鹰的那个‘鹰’,她对着朋友笑的很得意,是很单纯的表示果然是我对了的那种得意,特别好看,很有少年的那种舍我其谁的得意,然后就跟我摆摆手走了。”
陈安安手里的甜筒有点化了,她只好停下来赶紧吃,杨易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陈安安终于把最后一口塞进了嘴里,但是还是有冰激凌滴到了她的手上,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杨易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清风绿茶味的纸巾,打开递给她,陈安安有点诧异,感激地接过来,但是等一下还是要去洗手的。
“后来其实就没有什么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义愤填膺怎么想也不能想成是老鹰的鹰,甚至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值得讨论的,直接查字典不比费这么多口舌要好得多吗?在心里暗暗地表达完不屑之后,突然涌上来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想法,汹涌又漫长,这件事就像是打开了我一扇新的大门,我从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学习成绩好的人,连上学放学的路上都在讨论和学习有关的问题啊。而我还在说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甚至为午饭吃什么兴奋很久,像个幼稚的小学生。”
陈安安表情有些落寞,低下了头。
对面很久没出声,陈安安抬起头来,发现杨易正盯着她看,带着满脸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笑话我?”陈安安倒没生气,只是觉得更不好意思,这句话说出来,柔柔的,像是怪他,又像是在……撒娇。
“你可真有意思,陈安安。”杨易眼中擒着笑意,用手撑着下巴,用一贯混不吝的模样笑了出来。
陈安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嘲笑讽刺说反话的意思,才低下头,默默地红了脸。琇書網
不是没有嫉妒过她,在期末时她能拿到的十几张奖状,她站起来优雅自信地回答问题,她乖巧可爱和男同学相处自如,甚至连她的铅笔盒都很好看……陈安安曾阴暗地希望她出个丑,好让她心态更平衡一些。
但是幸好,她的嫉妒心没有发酵成可怕的东西,只是像泡沫一般膨胀,却在周末和妈妈去街上玩的时候,见到她和一个不高的女人推着一辆满是衣服的车走过来的时候瞬间破灭。
甚至真心地希望她能过的更好一点,她如此像一个公主,怎能和她一样生活在贫民窟?(当然人家也没这么穷,只是陈安安被吓到了。)
撞见她和妈妈卖衣服的陈安安像是一个落败的小丑,迅速逃掉,她不希望看到吴娜娜在看到自己时的尴尬眼神,作为嫉妒她的人,此时的她比谁都希望吴娜娜更加体面。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她的这个想法也被自己否定了,日子是否体面,恐怕只有过日子的人最清楚了。
所以,现在的陈安安像是弥补曾经对她的嫉妒一般,对她的欣赏又更多了几分,每一次吴娜娜上台领奖,她都是鼓掌最卖力的那一个,只是希望她能知道,在台下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她的成绩感到高兴,或许因为她就像是一道美丽的光让自己的路更加亮堂,或许因为她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跟陈安安说,我最不喜欢她读我的日记了。
她是没有办法把曾经那么多晦暗不明的心情告诉眼前的少年的,杨易坦荡大方,光明快乐,阳光照在他背后,像是要把他融为一体,自然熟络得像是一家人。但是他或许又对陈安安的心思了然于心,眼神里擒着我都明白的笑意,然后一脸正经对陈安安说,你其实挺有意思的。
“走啊,去打网球。”杨易声音雀跃,摸摸鼻子。
“不去。”
“为什么?!”他瞪大了眼睛。
“不为什么。”
“怕被别人看见说闲话?”
“……嗯。”陈安安声音有些发虚。
“说打网球的闲话还是说我们的闲话?”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脸不红心不跳。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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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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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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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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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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