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童子是直到白天才回来的。老人无傲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餐,才问一旁伺候的血河道:“白猿可还好?”
血河恭恭敬敬的回道:“一切都还好!只是作业一番激斗时候,白猿陷入狂躁状态中,故而今日有些脱力。”
老人点点头:“嗯,那就好,此间事情未了,不能再折损一员大将了!”
“只是它问狼牙的情况,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昨夜血河童子见到柳毅用处了狼牙的天赋技能,本就疑惑无比,今日回转回来,又听说了在那处楼台上还找到了一具狼尸,便知道定然是狼牙了。
只是无缘见到再做一番确认,一大早的衙门中便来人将包括张敬崖肖甫等一众伤重和死者,以及两具妖兽尸体带了回去。
无傲先生摇了摇头:“还是此间事情了了之后再说罢!白猿和狼牙本就关系甚好,若是知道了,定然所有心思都放到寻仇上去,反而耽误了大事!”
“先生说的是极!”血河童子当然听候安排。
老人幽幽叹了口气:“这些妖精鬼怪终究性子中带着些暴虐野蛮,极易为情绪所左右!率性行事,肆意妄为,我神教改天换地的大业,终究是指望不上它们啊!”
血河童子闻言不语,这话怎么接?这话没法接!这已经涉及到所属势力中上层的争论了,叫血河童子如何接的下去!
“所以啊血河,只有我们人族,才最理智最有组织,才知道什么是服从,什么是执行,此番入长安之事,终究希望还是寄托在你们身上啊!”
“是,大人!”
“希望无双那边会有好消息传来!”
血河童子想起了一件他一直困惑的事情:“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有这样的本事:只是短暂的相处,甚至只是几个照面,便能将你的本事学了过去的能力。”
“哦?”老人闻言来了兴致:“你是指短短时间便能将别人的功夫招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倒是听说个一些,无一不是有名的奇才!怎么,和你对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血河很认真的回忆了下昨夜的光景:“不是招式,是最神秘莫测的妖的天赋技能,居然叫人学去了!”
“此人是谁?”
“大人见过,就是那个昨日传那个名字叫什么传单的纸张的柳毅?”
无傲面露惊异:“他?难道又是一个深藏不露之辈?”
视角太远,再加上死亡牢笼本就是扭曲空间,无形无质的存在,老人并未察觉到,于是血河童子将昨夜自己一番经历,一一细诉出来,收到细节的地方,连自己当时撞到之后是什么感受都描绘出来,以佐证自己的判断:柳毅用出这招,与狼牙除了威力不如,其他完全一摸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妙之人!”老人带着长笑,抬头望天,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血河!你传令下去,先查一查教内异人录中可有他姓名经历?若是没有,传令立即全力搜集他的所有资料与经历,单独造册!”
“是!大人!”
此刻,屋外却起了阵阵喧哗,而且声音有逐渐变大之势。成功的吸引了此处这两人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老人与书童模样的血河对视一眼,起了好奇之心。
不得不说,孙东家能够将这偌大的长乐居掌管的井井有条,经营的风生水起,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别的不说,便是这执行力,绝对能让柳毅满意。
昨夜时候,孙东家连夜招呼人将现场一片狼藉给收拾了,该抚恤的抚恤,该宽慰的宽慰,不论出力多少,事后都有一份厚礼相赠,处理的极为妥当。
一夜未睡,大早上的便安排人收拾的填土,又将这处庭院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当然这都不是此时喧哗的由来。
孙东家是极有眼色的,知道既然柳毅两人是有真本事的,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吃罪不起。
所以既然柳毅要求了下来,孙东家自然上心,一大早的便吩咐人去找了专门打石碑的匠人抓紧赶工,这会儿,便将柳毅要求的牌子给立上了。
柳毅说木牌就行,孙东家只敢加码,哪里敢有丝毫的折扣。一座雕琢祥云,饰以花纹的石碑此刻便在庭院中按着柳毅的要求,寻了个不妨碍通行,又能轻易看到的地方给按上了。xǐυmь.℃òm
这便是喧哗的起源。
有普通的吃瓜群众:“我还说昨夜是什么闹的这么大的动静,原来真有妖怪啊!”
于是议论纷纷。
也有人说道:“这么说来,这个叫什么长青真人的,当真是有本事的啊!连主人家都专程为他立碑!”
于是又掀起了一阵议论。
也有昨夜亲身参与过此事的江湖中人,自然记得昨夜一番一波三折,极为凶险的激斗,此刻听着旁人各种臆想的猜测,忍不住插入了话题。
“嘿,你们是不知道,昨夜当真是凶险万分,我当时就在场呢!听我给你们说啊!是这么回事.....”
一阵噼里啪啦,说到惊险处,听众莫不发出阵阵“呼”“咦”“呀”“哈”的语气词衬托这场不专业的现场说书。
当然,也有不满的。
“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所有的功劳都是这个劳什子的长青真人做下的?咱们一番凶险做了那么多,连惠明师兄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合着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了是吧!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说话的当然是法严寺对此不满的僧众。
云台观的道士也有人出声附和:“对对对,我们也咽不下去,这长乐居这么做是想干嘛?我云台观要去找他们说说理去,谁与我一起?”
对于立碑后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孙东家当然早有预料,专程安排了个口吃伶俐的伙计在一旁盯着,眼见情势不妙,这帮佛爷道爷好像有火气,急忙出声解释道:“诸位大师莫恼!这也不是咱们东家的本意,实在是那位柳先生专程吩咐下来,我家既然承了情,不敢不从啊!”
这就是这个口齿伶俐的伙计的用途:我也不和你们讲道理,就卖卖惨就是了。
孙东家就不怕这个祸水东引惹恼了柳毅吗?不怕!这些都是伙计自己说的,不代表长乐居以及孙东家的态度!
孙东家觉得自己当真是聪明极了。
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那两个发话的和尚道士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大写的震惊。
“那个柳先生他人呢?”有人不甘心的问道。
伙计双手一摊:“一大早的就回去!”
“哼!”云龙道长也在此,此前并未出声,听任他人闹腾,听到伙计如此说,鼻中发出了重重的一哼:“走了罢!还呆着干嘛?”
率先转身离开,一众伙伴自然只有跟上。
“师弟,出家之人,戒癫戒痴,你都忘了吗?为何要痴缠一介虚名?”僧人中也有年长一些的说话了。
“师兄,是我着相了!”
“我们也走罢!法严寺才是我等该待的地方,不是这喧哗纷争之所。”
“师兄说的是极!”
围观的人群中,无傲先生带着血河童子,二人只是旁观,随着和尚和道士的离开,老人也带着血河童子离去。
只是临走前,老人还深深望了眼那块石碑上的字。
一行大字写:长青真人斩妖处。
旁边再有一行小字:真人现居长安城敦化坊。
无傲先生的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多么机灵有趣的人啊!姓柳的,不知道你能否为我大业所用呢?
柳毅一时兴起,却不想因为这,让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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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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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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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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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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