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远处闪现一道流光,正向这边飞射而来。
那是一柄剑,一柄神光流转,光彩四溢的剑,长剑造型古朴。
也不知是流传了多少代人的一件古物。
而此刻,这柄剑让人称奇的地方不在于它流转的光彩,也不是它的古韵流香。
而是此刻,它正作为一柄飞剑,翱翔于天地之间。以及踏在它剑脊上的那名宛若天仙的女子。
若是平日这个时辰,薛婧怡早就睡下了,但是今夜却偏偏怎么都睡不着,总是莫名的心绪不宁。
再想到此前长乐居的孙东家叫来顺来通禀的那件事情,于是薛婧怡突发奇想,直接御剑西来。
宵禁是有的,但管不到天上啊!
修道之人若是修为有成,目力便能极远,风呼啸着划过耳边,薛婧怡隔了老远,便能感受那股杀戮的气息,再仔细一看,登时便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
四处抛散着残肢断臂,一片狼藉!薛婧怡修为有成,却在师傅的三令五申之下,只练境界招式等等,从未有过施展,骤然见到眼前情景,就如同军事学院指挥系的高材生初次步入血腥战场一般。
你的修为虽然高,但你实战厮杀的经验终究还是零。如是这般,叫薛婧怡怎能适应。
薛婧怡强自忍住心头的不适,按下剑势,向场中飞去。
此刻,李长青与白猿的交手还在继续,继续僵持的继续!
白猿久攻未曾得势,不由的气恼万分,面部神情抽搐扭曲,直欲噬人的模样。
李长青也是极为心烦:打架什么的真的好讨厌啊!都怪师傅没本事把我教不好,现在随便遇到个都打不过!要不再用张底牌?
李长青是狗大户!
一手遥控玉环不住的与白猿斩下的刀光碰撞,另一手,李长青悄悄从袖中摸出了几张硕大的符纸,正欲施展,却见到一抹流光袭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场的情形很明确,双方泾渭分明,而白猿的凶煞杀意滔天,薛婧怡很轻易的便分辨出了敌友。
于是薛婧怡御剑而来,毫不迟疑,直接选择了出手。脚下轻轻一踏,身形一跃而起,离开飞剑,宛若飞天,腾空而起。
飞剑也像脱离了束缚一般,去势都更快了几分,直击白猿。伏脉千里,势起龙蛇。
正与李长青斗的难解难分的白猿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气机正将它锁定,心头更是大怒,双目已完全化为血色,暴虐的气场更甚:年轻人居然不讲武德,搞偷袭!
白猿全部气机爆发,不留任何余力。一刀斩退了李长青的玉环。此刻飞剑已经袭来。白猿又是挥刀直刺。
刀尖对剑尖,刀光凝聚有如实质的十余丈的巨影对三尺青锋,体量上差距是那么大,但是此刻,却是剑赢了。
刀光寸寸迸碎,剑影一往无前。
“当”的金铁碰撞之声传来,白猿终究是收刀回于胸前,挡下了这一剑,青锋直刺的一击将刀身击出了巨大的变形,长刀却弯而不折,当真是把好刀!
虽然挡下这一击,白猿却也还是被这一击击出老远。这次,是白猿败了!
白猿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于它而言,自己是修行多年修炼有成的大妖,自出山来,少有一败,何况是败在它眼中如同蝼蚁般存在的人类手中!
不可接受!不能接受!
本就是暴虐嗜杀,狷狂自大的性子,此刻白猿直接失去理智了。
“吼!”白猿对月长啸,原本就魁梧高大的身躯,瞬间又开始涨大了起来,跟跟毛发犹如钢丝,从皮肤上冒了起来。居然直接要化回原形,以本体作战。
薛婧怡在空中宛若御风,凭虚而立,手捏剑诀:“紫气东来。”
非是剑名紫气,自东而来,而是这一式的名字:紫气东来,自有堂堂大道,寓意吉祥。
飞剑瞬息化身数柄,如龙卷一般,将白猿团团缠绕,间以连斩连削,攻势绵密不绝。
“吼。”白猿拼尽全力使出一斩,勉力将这龙卷分开。
李长青终于找到机会出手了!
手中的符直射而出:“终于到我了!先吃我一符定风波!”
那张符直飞白猿头顶,无风自飞,凭虚自立。
“吼!”已经失去理智的白猿只能发出嘶吼,四肢百骸,却像泰山压顶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压住。
如此机会,薛婧怡怎么会错过。
全不给李长青再打出一张符的机会,右手双指捏了一个剑诀,往前直刺。
空中飞旋的长剑于是又聚而为一,呼啸着直刺白猿此刻袒露的胸腹。
围观群众都是一喜:这是一锤定音的时候了吧!
唯独卷缩在角落的白狐鹦歌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白猿大人可是她唯一的依仗啊!
有人用实际行动表示:不不不,还有我呢!
一道敏捷凌厉的身影从天而降!
来者全身着甲,身后残破猩红的披风如鲜血染红的一般鲜艳,手中握着一杆钩镰枪,枪头锋刃上的倒钩造型奇大,幅度夸张,犹如一把硕大的巨镰。脸上戴着张血面獠牙的鬼面面具,一身上下,尽是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鹦歌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惊呼:“血河大人!”
来者,正是着甲了的血河童子。
血河童子自天而降,倒钩闪过,李长青的定风波符被瞬间斩为两段,符上隐隐金光一闪即灭,就这样破碎了。
薛婧怡的剑也到了!
血河童子挥舞长枪奋力一击,薛婧怡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居然被直接挑飞。
这一局,血河童子胜!
李长青的脸色很难看:又是哪儿来的魂淡?虽然这符不花钱,但也是我辛辛苦苦从师傅那里坑蒙拐骗巧取豪夺,费尽心思才积攒下来的好吗!
被磕飞的飞剑此刻再次回到了薛婧怡的脚下,托着她凌立半空。毕竟薛婧怡还没到能够凌空虚度的层次,不久的滞空还行,时间长了却也坚持不住。
此刻薛婧怡也是面色凝重,自家事自己知道:刚才一击我已不曾留手,竟然被此人不费摧毁之力的破去,这人好强!
鹦歌的一声惊呼在场众人都听到了,是敌非友,鉴定完毕。
这血河童子的这一出场,宛如一桶冷水当头,瞬间,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楼下是一片死寂,楼上柳毅这里,此刻也是静寂无声。
柳毅神色复杂的望着那道杏黄衣衫,如仙子般模样,御剑飞天的女子。
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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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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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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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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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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