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雁飞楼之后。
这些形容词,卖柴的少年都不曾念及。
毕竟他只是个山里来的穷小子,没读过书也没识过字,哪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心思。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景象,就是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壮观。
又或者是奢靡?
嗯,应该可以这么讲。
总之,此刻的少年正被白嫡带着,窘迫地走在雁飞楼中。
他俩借助一条狭窄的通道,避开了堂上拥挤的看客。
可就算是这样,进门时仓促间瞥见的光景,还是令少年心惊不已。
他不是第一次来梧桐榉了,但这么大的排场和布置,却仍是其从未目睹过的。
这使得本就不喜欢人群的少年,心里愈发地紧张不安了起来。
卖完柴,卖完柴就好了……
私下这么安慰着自己,少年拉着背上的麻绳,跟随白嫡七拐八拐地走进了后院。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肉与花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少年不太喜欢这种气味,因为这令他觉得十分刺鼻。
相比之下,他无疑更喜欢山里草木的清香,其中略带苦涩的芬芳,总能让他心旷神怡。
另外,自方才来的路上,他还听见了一个女子在唱戏。
店里的客人们,似乎都是为了她而来的。目光也都汇聚在一起,上下游离,毫不掩饰,且分外炽热。
恍惚间,少年觉得女子有些可怜。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只是忽有所感。
他想对方应当不喜欢这样。
但他却并未去打量对方的相貌,也不准备去听对方在唱什么。
因为他知道,那台上台下的是是非非,无论如何,都与他这般的人无甚关系。
所以他只管往前走,直到彻底将脚迈进了后院的门帘里,男孩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的脸更红了些,原因是这种逃跑似的举动,叫他难免心虚。
白嫡扮作的小厮,用余光扫了一眼其背着的木柴,见柴堆颇高,遂不经意地问道。
“你的力气不小,以前学过武吗?”
“哦,没有。”
讪笑着抓了抓头发,少年既惭愧又腼腆地答道。
“小子家境贫寒不能习武,就是自幼在山上长大,所以力气比常人足些。”
“嗯。”m.χIùmЬ.CǒM
不大在意地点了点头,白嫡随手抛给了少年二两银子,接着指了指后院的柴房说道。
“把柴都堆到那里面去吧,银子有多算是定金。之后你再进城卖柴,便直接过来好了。我会按市面上的价,多提两成给你,要是差钱亦可补足。”
“真,真的?”
这对于少年来说,显然是个不小的惊喜,乃至他脸上的笑容,都随之灿烂轻松了几分。
“如此,真是谢谢大哥了!”
以后的柴皆有了销路,价格还不便宜,他家的日子无疑会好过许多。
故而虽不清楚内里的缘由,但他也识趣的没刨根问底。
待其将所有的柴都卸下,堆好,白嫡便带着少年重新走向了外头。
此时,台上的王戊也终于唱完了一曲。正在管事的主持下,不情不愿地挑着恩客。如果可以,她自然是不想选任何人的。
因为光是下方,那些误会不浅又别有深意的眼神。
便足以令她束手无策,且良心难安了。
不得不承认,这半个月以来,事态的发展已经逐渐脱离了她的控制。
可说到底,此般处境也都是她先前胡闹所造的孽。
但她哪知道,自己一时兴起演的个凄苦歌女,居然能引来这么多怨种跟着入戏。
好家伙,一个两个的,就非得同我过不去是吧?
看着台下来客的百般期许,王戊一时间似鲠在喉,如芒在背。
倘若一切能够重来,她保证自己会收敛一些。
还有白嫡教她的神情作态,她也绝对不会再用了。
那样的话总好过现在。
挤眉弄眼的,钱是赚了不少,但要怎么收场呢。
有苦难言的王戊咬了咬牙,继而,便准备随便挑个生面孔。
毕竟聊天总不是什么大事,怕就怕熟客太过热情,她应付不来。
可紧接着,她却忽地在某处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白嫡正带着个少年动身走过。
咦,这烟花柳巷的地界,怎么还有没长大的小孩儿啊?
王戊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随即,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等等,小孩儿!?
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来者是客,就你了,先陪咱聊几句吧!
酒钱不够也不怕,我给你垫着。
如此想着,王戊遂抬起了右手,笑眯眯地指向了那名稚嫩的少年。
“说来有趣,我与这位小弟倒是颇有眼缘。还不知小弟,你是否愿意在姐姐这休息片刻呢?”
话音落下,楼宇内直接就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几乎是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了两个念头。
选人了,选到我了吗?
没有,那是谁被选着了?
高台上,恍如戏中人一般的姑娘终于笑了,笑得还那么真切,似动摇了风月。
可她又是为谁而笑的呢?
念头难解。
书生自色授魂与中清醒,表情失落地举目寻觅。公子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富商打住了花样繁多的思绪。
之后,所有人都顺着那只纤纤玉手指着的方向,心情复杂地望了过去。
白嫡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缓缓地侧过身来,竟发现王戊正盯着自己。
可转而他便认清了,其着眼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尚跟在他后头的少年。
呼。
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整这么一出。
在一刹那的眼神交流中,白嫡冲王戊扯了扯嘴巴。
两眼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脚步却没再往前,而是驻足停留,并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哎呀,我也没违反规矩不是。
面对着白嫡的丝丝怨念,王戊贼兮兮地眨着一双狐狸眼。
直到这会儿,那个披头散发的少年才在众人的瞩目下,不解地回头张望了一番。
然后,他便愣在了原地。
好,好美的姑娘。
词穷的男孩仰着头,他终于看清了那名唱戏的女子。
可惜眼下的他,却只能想到这样的一句话来形容对方。
那略显单薄的嘴唇里,除此之外就再吐不出什么美好的词汇了。
他突然想起,刚刚自己还可怜过人家。
于是当即就面红耳赤,这感觉便好似自身难保的麻雀,竟跑去怜惜枝头的凤凰一样。
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点。
羞愧难当的少年,埋头就想溜出红楼。
但王戊又怎么会放他离开。
“唉,你别走啊。”
许是一时情急,这女人又搬出了白嫡教她的缠人功夫。
“姐姐是真想与你聊聊……”
害,好一句不明不白的挽留,语气当真是软软糯糯,冰凉似清泉漱石,洗涤人心。
叫得众人一阵腿软,也叫得少年停住了步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久仰大侠更新,第一百二十五章:喝花酒不用付钱是什么水平?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