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剑器行>第11章 顶罪
  还有谁能救安王呢?

  安王被关押在禁宫的牢房里,外面有神策军侍卫把守,想要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冰儿思前想后,能救安王的,唯有韦后了。她到永安宫求见韦后,竟是立刻便被接见了。

  韦后面带愁容,似乎也正为了此事而烦恼。

  “娘娘,那个药枕……”

  “怎么?”

  冰儿咬了咬牙,“那药枕其实是光王假奴婢之手放在安王寝宫的。”

  太后一惊:“是他!”

  原来是李忱想要铲除李溶。李忱这个人,一向深沉内敛,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些年来,甚至有人忘记宫中还有他这个人。原来,他并非没有企图,只是这企图隐藏得太深。

  他已经敢于陷害溶儿,只怕是早在暗中扶持了自己的势力。若是此时将他的阴谋揭露出来,未必就能救得了溶儿,说不定还会给忱儿带来危机。

  韦后个性向来如此,做事瞻前顾后。她道:“虽说是光王安排的,却不能说出来。即便是揭发出来,也未必有用。”

  冰儿道:“奴婢知道。所以,奴婢愿意一命换一命。太后只要将奴婢交出来,奴婢自会承担一切。”

  “你?”

  “太后忘记了吗?前些时安王殿下本想纳我为妃,那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我只要说是因为当不成王妃,心存怨恨,所以才会陷害安王,在情理上便能说得过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你就一定会死。”

  冰儿微微一笑:“奴婢知道。这件事本就怪奴婢不该轻易相信别人。由奴婢来承担,也是理所当然。”

  韦后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孩子,你不怨哀家吗?”

  冰儿笑笑:“奴婢怎敢怨太后?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王。奴婢知道虽然安王并非是太后亲生骨肉,却自小由太后抚养长大,在太后的心里,安王和皇上没有什么区别。”

  韦后不由地惭愧,忍不住垂泪道:“好孩子,是哀家错看了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有情有义的孩子。”

  冰儿仍然只是云淡风清地笑笑,“只是这件事由我自己承认却有些不合情理,恐怕还要麻烦殿下的两位侧妃。”

  十六宅中传出安王两个侧妃尖锐的哭声。宫女们都悄悄地探头张望,只见秋张二妃披头散发,蓬衣垢面,哭天抢地:“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众宫人都不敢劝说,唯恐惹祸上身。

  唯有冰儿上前扶起二妃道:“两位娘娘莫要悲伤了,说不定过些日子殿下就被放出来了。”

  张妃反手打了冰儿一个耳光,“你这个死丫头,你现在倒是说上风凉话了。我知道了,你心里一定是暗暗得意,还好没有嫁给殿下为妃。”

  秋妃扯着冰儿的衣袖道:“说不定这丫头现在还巴不得殿下死呢!”

  张妃道:“我早便看着这个骚狐狸不顺眼了,你莫以为殿下的事与你无关,若真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殿下身边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冰儿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秋妃的手,口中道:“关奴婢什么事?奴婢只是好心劝两位娘娘,不要愁坏了身子。”

  两人拉拉扯扯,“哗”地一声,冰儿的衣袖被秋妃撕下一片,秋妃忽然尖声叫道:“这是什么?”

  秋妃手中抓着一张黄纸,“这是什么?”

  冰儿脸上现出惊慌的神情:“还给我。”

  张妃立刻紧紧地抱住冰儿,“那是什么?”

  秋妃展开黄纸:“好像是圣上的生辰八字。”

  “你为何会有圣上的生辰八字?”xiumb.com

  “这个……”

  “我知道了,是你害殿下,那个药枕是你放在殿下寝宫的,药枕里的布人也是你放进去的!你还去通风报信,特意带了人来捉拿殿下。”秋妃一口气说出来,眼中掠过一抹惭愧之色。

  死一个宫女总比死丈夫要好。

  三人拉拉扯扯,却听阍者传道:“太后娘娘驾到。”

  张妃忍不住道:“冰儿……”

  冰儿立刻瞪了她一眼,张妃深吸了口气,尖声叫道:“娘娘,这贱婢存心要害殿下,求娘娘给奴婢们作主。”

  半个时辰后,冰儿跪在宜春宫皇上的面前。

  李瀍看看手中的黄纸,再看看哭哭泣泣的秋氏和张氏,不错,黄纸上写的确是他的生辰八字,只是……

  “瀍儿,这贱婢已经承认是她陷害溶儿,只为了报复溶儿不曾立她为妃。溶儿既然是冤枉的,你还不快点放了溶儿?”韦后已经很久不曾叫过李瀍“瀍儿”了,自从他当上皇帝以后,韦后便从未直呼其名。

  她心里忽然有些感伤。很久以前,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之时,也曾经有过许多好姐妹。那时大家相约,谁若是生了儿子,都不令自己的儿子当储君。

  只因若是儿子当了储君,便会与姐妹们疏远了。

  时间过去了,约好的诺言渐渐抛于脑后。这宫中的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为了使自己更强,渐渐的姐妹们反目成仇。

  说什么不令自己的儿子当储君,到最后无所不用其极,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储君。

  她忍不住道:“瀍儿,溶儿自幼和你一起长大的,就像是你的亲弟弟一样……”

  也不知是否被韦后这句话所感动,李瀍沉默片刻,才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即刻释放安王。至于这个宫女,存心谋害朕和安王,罪不可恕,三日后处死。”

  才人手里的茶碗失手落了下去,茶碗粉碎,碗中茶也四溅开来。

  李瀍一怔,“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臣妾听见陛下要杀人,有些害怕。”

  李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个贱婢如此狠毒,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才人本就僵硬的表情更加冻僵了,“圣上,难道你要凌迟处死她?”

  李瀍略一沉吟:“那倒也不必,这个女子虽然可恶,但重刑有伤上天之德,就赐她白绫吧!”

  李溶被放出来了,冰儿却又进去了。才人只觉得心乱如麻。冰儿竟为了救李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她竟会做这样的傻事。

  她不能让冰儿死,这个圈套是她和李忱一起设下的,想不到,竟会害了冰儿。

  李瀍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忍不住问她:“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叹道:“臣妾身体不适,皇上今晚不如移驾别的妃嫔寝宫。”

  李瀍蹙眉道:“如何身体不适?何不传太医来看看?”

  才人有些急切起来,“皇上还是移驾吧!臣妾现在连接驾的心情都没有了。”

  李瀍心里暗暗诧异,自从才人专宠以来,即便是月事来潮,李瀍也不曾在别的妃嫔宫里过夜。身为妃嫔,竟然要求皇上移驾,这也算是奇事了。

  李瀍对才人的宠爱已经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微笑道:“那好!朕今晚就移驾南书房。只是爱妃一定要小心,若是仍觉不适,千万要传太医来诊治。”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瀍,才人命宫人们都退下了。她踌躇不安,该如何是好?思量许久,唯有找鱼尚宫商议了。

  她推开窗子,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窗外无人,轻轻一跃,便穿窗而出。在夜晚的宫室间疾行,她不免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曾经幸福快乐的童年,和忽然遭逢的变故。自那以后,她被仇士良带回府中,开始学习武功。

  现在武功已经大成,每日睡在仇人枕畔,却不能亲手杀了他。

  一想起李瀍,眼中便有些酸痛。终究,还是要杀了他的。

  紫衣局尚宫居处仍然点着一盏清灯,看来鱼尚宫亦不能入眠。

  她站在门口片刻,手刚刚抬起想要敲门,门便被打开了。鱼尚宫似已经知道她在门外,淡淡地道:“进来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进了尚宫局。

  鱼尚宫关上房门,剔亮烛火,淡淡地道:“我料想才人会来,一直等着才人。”

  烟织咬了咬唇,低低地道:“怎么救她?”

  尚宫熟视着烟织的脸:“才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害了自己家的骨肉,难道还不翻然悔悟吗?”

  烟织双眉微蹙:“我为何要悔悟,我为家人报仇有什么不对?若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是她知道一切,也一定会和我一样。”

  尚宫默然片刻:“若泠自小由我抚养长大,我一直希望她能学会宽恕。这个孩子的天性纯良,一直宽于待人。即便是她知道一切,只怕和才人的选择也不相同。”

  烟织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尖锐起来:“被满门抄斩的不是你家里的人,你自然可以这样说。我不同,我亲眼看见全家人被腰斩在独柳树下。你知道那种情形吗?肠子流了满地,人还未死透,大睁着双眼。若是你见过那种情形,你再教我宽恕。”

  尚宫叹了口气:“算了,不要再提此事。其实我已经有了解救冰儿之法。”

  “如何救她?”

  尚宫淡然一笑:“这八年来,冰儿跟着我长大,就像是我亲生的女儿一样。”

  烟织一怔,不知她此时为何会说起这些话。

  “子女若遇到危险,父母就算舍弃性命也会想办法去救他们。”

  烟织心里一震,有些惊愕地看着尚宫。

  尚宫道:“每天早上都会有水车出入皇城,运送御膳房所需的山泉。运水的赵太监在前朝时因罪当诛,前太后与我私交甚厚,因我求情,免他一死。自那时起,这个赵太监就一心想要报答我的恩情。你我一起前往牢中,我会留在牢里顶替冰儿,你带着冰儿去找赵太监。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他自会将冰儿放在水车中运出皇城。”

  “若是由尚宫顶替冰儿,尚宫岂非难逃一死?”

  鱼尚宫微微一笑:“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我是在穆宗时便到这紫衣局的。历经穆宗、敬宗、文宗到当今皇上,已经是第四朝了。和我一起进入后宫的姐妹们,早已经四散凋零,唯独我还在这宫里,还活着。人总是要死的,也许现在便是我该死之时。”

  烟织咬紧嘴唇,心里一片迷茫,鱼尚宫为了救冰儿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冰儿却是因为她的原因被关入牢中的。她所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呢?

  这念头只是一闪,眼前立刻出现家人被腰斩的情形。片刻的软弱立刻消失不见,自八年前看着家人被腰斩时起,她活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理由便是报仇。

  她道:“只是冰儿却未必会答应。”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一见面就将她打晕,以后的一切就只有靠才人了。你能办得到吗?”

  烟织思索片刻:“可以!我能办得到。”

  两人便穿了罩住全身的斗篷,向牢房行去。到了牢房外,神策军侍卫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烟织推下斗篷上的帽子,侍卫一怔,连忙行礼:“原来是才人。”

  烟织拿出一袋银子塞入那卫兵手中,“这宫女就要被赐死了,我于心不忍,想要进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这位小哥可否行个方便?”

  那卫兵本来还踌躇不定,一见手中的银子,立刻便笑逐颜开:“才人快点出来,免得被上面的人看见了,我们难交待。”

  烟织点点头:“这件事不可令他人知道,这位小哥应该理会得吧?”

  那卫兵忙道:“是!是!小人有几个脑袋,敢随便说才人的事情?”

  烟织拉上帽子,带着鱼尚宫进了牢房。

  牢房中尚算干净,冰儿身着囚衣躺在稻草堆上,听见有人进来,便坐起身。

  烟织推下帽子,冰儿一怔,失声道:“娘娘,为何……”

  话未说完,脑后忽受重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若泠,爷爷前日教你的诗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年少辞家从冠军,金妆宝剑去邀勋。不知马骨伤寒水,唯见龙城起朝云。”

  “若泠,你又背错了,明明是唯见龙城起暮云,你为何总是背成朝云?”

  “朝云好啊!一天的开始,暮云是一天的结束。我喜欢朝云,所以就背成朝云了。”

  “胡说,你又乱改爷爷的诗!”

  ……

  “若泠!若泠!别睡了,快醒来。”

  冰儿猛然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身子不断地摇晃,似乎身在马车之上。她欠欠身,手碰到头顶,用力一托,一道日光照了进来。

  她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外面的亮光,才往外望去。原来竟是身在大木桶中,而木桶却在马车上。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盖子被掀起,眼前现出一张满布皱纹的老太监的脸。

  她吓了一跳,失声问道:“你是谁?”

  “姑娘不必知道老奴是谁。老奴是奉了鱼尚宫的命令,将姑娘带出宫的。现在已经到了宫外,姑娘自己寻去路吧!”

  冰儿呆了呆,是尚宫大人救了她?可是她明明是圣上钦点的死囚犯,尚宫又是用什么方法救她出来的呢?

  老太监塞了一个包裹在她手中:“快走吧!老奴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尚宫大人说,姑娘立刻离开长安,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都别再回来了。”

  “尚宫大人呢?她在何处?”

  老太监翻翻眼睛:“自然是在紫衣局,还能在何处?”

  老太监回到马车上,赶着马车离去,只剩下冰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旷野中。怎么逃出来的,她完全不知道,昏倒之后,发生了何事呢?

  虽然老太监让她离开长安,她却迟疑不定。不知尚宫用了何法救她出来,是否会连累尚宫大人?而且,若是离开长安,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脑海中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李溶的情形,他望着她的那种悲伤绝望的眼神。就这样死了也便罢了,既然没有死,总是希望能再见他一面,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存心要害他。若是他永远都带着这个误会活下去,是否会一生恨她呢?

  若是他一生都恨她,那她的生命存在又有何意义?

  她并没有依着老太监所言,离开长安,反而找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包裹里有足够的银两,若是节省着用,足够她一个人生活好多年。

  次日,她便知道尚宫用的是什么办法将她救出禁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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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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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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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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