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是非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张张美女图滑过眼前,秀色可餐,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吱”
办公室的门开了,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是非心里一惊,难道有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赶忙熟练地一按鼠标,电脑屏幕的美女图片已经被一篇网站文章彻底代替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视野中终于出现了进来之人的模样,他也彻底放松下来,“嗨,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谁呢?”
夏青青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就你一个人在?”
“对呀,只有我是闲人一个。”赵是非注意到夏青青有些不对劲儿,她看上去很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什么血色,就连可爱的婴儿肥都消失了,竟还出现了点菱角的雏形,赵是非其实很喜欢她圆圆的脸颊,揉一揉一定特舒服,心里不免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开口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减肥过度了?”
夏青青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坐到他旁边,“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这不禁让赵是非也严肃起来。
“我……怀孕了!你的。”
赵是非只觉耳朵轰的一声,像是□□在自己的脑海中爆炸了,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责任、父亲、儿子、结婚等等各种各样的词涌入他的脑海,像一块块被轰碎的巨石从天而降,压得他喘不过去来,他愣了半天,只问出了一句“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夏青青还没有回答,就干呕了一声,“当然是认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还在上学,按道理是不能留的,可他毕竟是一条生命,我觉得不应该我一个人说了算……”夏青青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是非打断了。
“等等,你怎么确定孩子是我的?说不定是西年的呢?你们才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我确定,是你的。”夏青青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不是……”赵是非的语气已经变得慌乱,呼吸也乱了节奏,“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也没办法那么确定吧……”
夏青青顿了几秒,眼神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一种赵是非也说不清的情绪,“你到底是不确定孩子是你的?还是不希望孩子是你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们俩就只有那一次偶然,哪有那么准?”
“我和西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和你的那次偶然是唯一的一次,孩子肯定是你的。”
赵是非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判了死刑,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沉默得就好像时间已经流走了许多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夏青青的这句话很轻很冷静,她一个人站起身,背上包,朝外面走去。
“青青”
夏青青停下了脚步,一个回眸,眼神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赵是非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要……要我陪你吗?”
“不用。”夏青青的脚步逐渐远去,消失在一片寂静之中。
闹钟响起,赵是非在酒店的床上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他不情愿地一个翻身,关了那个噪音,这才注意到身边躺着一位□□的美女。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赵是非怎么也记不起来,他就记得昨天夏青青告诉他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独自去酒吧买醉,遇见这个美女搭讪,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很模糊。
美女似乎也被吵醒了,身体开始在床上微动。
赵是非拿起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当翻到“洛千羽”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几分确认,这个美女也是菲德的学生,只不过是大三的学姐。
“千羽,该起床了,我还得去上课。”
洛千羽轻声“嗯”了一声,蹭起身子,给了赵是非甜甜的一个轻吻,“一起在学校附近吃早餐如何?”
“好啊。”赵是非快速地洗漱完毕,随后的半个小时都在那干坐着等洛千羽收拾打扮。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赵是非的耳边萦绕着夏青青的这句话,那般轻声冷静的一句话却犹如一根剑一样,刺痛着他的心,每每想起,总觉得心疼不已。
“你想要吃什么?”洛千羽纤细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赶走那循环着的魔音。
“我想吃你喜欢吃的。”赵是非露出了撩人的笑容。
“那来两份牛肉三明治和两杯热美式。”洛千羽对服务员说道。
“你听说了吗?就咱们班上那个李春华前几天去堕胎了。”
“不会吧,孩子谁的?李春华看上去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人啊,我还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呢。”
“谁知道啊,肯定是被人骗上了床,别人又不想负责任呗。”
“有时候想想,女人真是太可怜了,男人倒是爽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咱们女人,堕了胎还可能出现各种后遗症。”
……
他们旁边一桌的两个女生讨论得热火朝天,赵是非听上去,感觉句句诛心。
洛千羽喂了一口三明治给赵是非,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大家的思想都解放了,比起过去开放了不少,贞洁烈女已经不再是大家心中女子的典范,但是我觉得女人还是应该爱惜自己,至少应该做好安全措施,毕竟身体是自己的,那些走到堕胎那一步的女人,就叫做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能全怪男性,你觉得呢?”
赵是非不知道洛千羽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为了讨好他而帮那些男人开脱,此刻他的心里想得满满都是夏青青,她的一颦一笑,一呼一吸,甚至还有她堕胎后悲惨生活的幻想,他再也坐不住了。
赵是非跑到计算机大楼,他知道这个时间夏青青在这里应该有课,他不知道怎么做最好,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和她好好谈论一番,至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下课的铃声响起,陆陆续续的人群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就是没有那个他无比熟悉又无比盼望的身影。一个女生背着书包走了出来,赵是非认得,这人是夏青青的好闺蜜燕子。
“你好。”赵是非展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认得你,青青的好朋友,赵……”
“我叫赵是非,我找青青有点急事,她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一大早就去医院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她去哪家医院了?”
燕子想了想,“多半是F医院吧,她看病一般都去那。”
“谢谢啊。”赵是非用百米的速度冲出校门,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直奔F医院,他心里默默念着:希望还得及。
“到了,小伙子。”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方言。
赵是非掏出100元扔到了司机手上,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身后传来司机的声音,“小伙子,还没找你钱!”
赵是非刚跑到医院门口,那无比熟悉无比期待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帘,只是她看上去比昨天还要憔悴,面色惨白,嘴唇的桃红像是调和了白色颜料,只剩下淡淡的一层粉。两人的目光就在这门外的车水马龙间相遇。
“你怎么来了?”夏青青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在初冬时节满额头汗珠的男人,目光中透出一丝惊讶。
“你……”赵是非本有千言万语,可此时此刻,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m.χIùmЬ.CǒM
“你放心吧,都解决了。”
又是那样轻那样冷静的一句话,话语之中的潇洒却瞬间让他的心像是灌满了水,一碰便会溢出,这种感觉是痛吗?更像是天边高挂的月亮,看上去没有任何交集,看上去如此清冷,可它的月光却丝丝浸透你的心扉,这是一种连痛都无法形容的感觉。赵是非清楚地知道,他和夏青青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他隐隐感觉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好朋友,还有很多很多别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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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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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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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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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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