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口看去,晚上的水三街和其他街道没有不同,目之所及,路灯下空无一人,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陆西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反正纪杰还没有来,不如趁现在溜进去逛个十几分钟,反正我车技这么好,就算遇到什么事情我应该也能溜走,他想到这里,决定进去探探险。
正准备启程,路灯下一个叼着烟的修长身影缓缓走了过来,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来日方长。纪杰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问道:“我们骑车去”
“对呀,难道我们走着去啊”
“可是我没有自行车?”
陆西年得意一笑,目光看向自己车子的后座,“上来吧,不客气。”
纪杰面露难色,还是无奈地坐上了后座,可是陆西年身后背的大背包已经占了大半个空间。
“哦,我差点忘了。”陆西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把背包背到了前面。
“我们去案发现场,你背那么大个包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西年见纪杰已经坐好,脚一蹬,自行车在路上如疾风般行驶起来,他能感觉到后座传来的温热鼻息,让他颈部的肌肤酥酥麻麻。
二人来到镇西的公寓附近,陆西年将自行车随意停靠在楼门前,悄悄上了楼,夜语公寓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他们钻过去一看,门锁竟然是电子锁。
“这锁你会开吗?”纪杰轻声问道。
“你当我是专业小偷啊,这么高级的锁我当然不会。”陆西年一边说一边在按键上按了“1234”,门锁立马显示“密码错误”,他又试了试“0000”,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你觉得夜语会傻到设置这种密码?”
“嘘”,陆西年不理会纪杰的嘲笑,“有些人懒,初始密码都不会去改,如果我们运气好,也许夜语刚好是个很懒的人呢,或者她记性不好,就喜欢设置点简单的密码方便记忆。”
“这年头还有人放心不改初始密码的”
“有啊,我就是。”陆西年说话间,又试了好几组数字,都是“密码错误”,他耸了耸肩,“看来夜语是正常人,猜不到密码。”
纪杰想到了什么,匆匆走出单元门,他站在楼下朝上看了半天,“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陆西年刚刚问完,就看见纪杰冲向公寓外的一颗老树,他跃起轻点树干,借着力朝公寓一蹬,双手灵巧地抓住了一楼住户空调外机的安放处,外机连着一楼外围的凸起的墙面,这处凸面只能容纳他半个脚掌,他不得不紧贴墙面行动,缓缓移动到二楼夜语房间的正下方,他再次一跃,双手抓住了二楼墙外的凸面,整个人轻松滑进了夜语房间的窗户里。纪杰进去后,冲着目瞪口呆的陆西年指了指单元门,示意他去门口等着开门。
夜语的房门打开,陆西年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你开的灯?”
“对呀。”
陆西年叹了口气,将所有的灯都关了,“你傻啊,你把灯都打开,被警察看见怎么办。”
“不开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陆西年将自己的背包随手放在餐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两个手电筒,一个递给纪杰,一个自己打开含在嘴里,接着依次从包里拿出手套、扳手等各式各样的东西。
纪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经常做这事?很有经验的样子。”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侦探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
夜语的公寓只有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二人分头行动,开始查看,可是除了地上和墙面上的血迹,什么都没有,十几分钟后,二人汇合在了客厅。
“可恶!”纪杰咬着牙,愤愤不平,“看来白来一趟了。”
“算了,走吧,这些看来也用不上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帮纪续。”陆西年将自己的工具逐一收进了包里,“对了,你刚才进来打开了窗户都不关,幸好我发现把它关了,否则警察肯定会发现有人擅自闯入过。”
纪杰一惊,“窗户不是我开的,我进来的时候它就是打开的。”
“不可能啊,我昨天偷听我爸打电话,他说案发现场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状态,凶手是从大门进入的,窗户不是你开的,那是谁开的?”
“我开的。”他们的身后传来男人声音,那声音很低很沉,不带任何感情,让人毛骨悚然。
陆西年忐忑地回头望去,顺着手电筒的光源,他看见一个忍者装扮的人站在那里,浑身黑色,手脚的衣服都绑着红色束带,帽兜遮盖在头部,黑色面巾挡住他的整个下脸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透出隐隐杀机,双手拳头紧握。
陆西年咽了咽口水,“纪杰,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见忍者了。”
纪杰夺过他手里的手电筒,将自己的手电和他的手电放到餐桌上,整个房间都变得微亮起来,“你没眼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对付他。”
“我……”陆西年刚想说话,只见黑衣忍者轻身跃起,在空中一个回旋,一记飞毛腿朝他们二人袭来,纪杰挡在前面右手一档,虽然阻止这次猛攻,他的右手臂明显也吃力不小,开始微微颤抖。陆西年自知不敌,趁着这间隙,拿着自己的背包赶紧溜到了餐桌下面,否则勉强留在外面也只能拖纪杰后腿,这下面并不在手电光源的覆盖范围,不易被发现,而上面的手电光源正好可以让他更好地暗中观察。
忍者丝毫不给纪杰喘息的机会,几个后空翻,腾空之高,眨眼间已经接近纪杰,右腿从他的头上方砸下,整套动作快得根本容不得纪杰多想,他下意识的双手交叉上举,落腿刹那,犹如千斤重担压来,让他的膝盖都不觉弯曲。忍者和纪杰开始近距离打斗,那人的动作快得肉眼都很难看清,纪杰明显处于弱势,毫无还手之力,就连防守都只能说是勉强,挨了好几拳,陆西年在餐桌下面干着急,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完全慌了,脑子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付这个“怪物”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杰挨打。
一道黑影闪过,纪杰已经被一脚踢飞,狠狠撞到了墙边的木质花架上,花架被他的人压得断裂,上面摆放的花盆碎了一地,各种多肉和泥土撒得到处都是。陆西年看到纪杰趴在地上,面部扭曲,他想冲出去,可害怕得全身都已经绷紧,不知怎么就是无法走出去,他的目光和纪杰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看见纪杰用唇语对他说了一个字,“跑”。
纪杰双手撑着地,艰难地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你就这点本事?”
黑衣忍者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他反而淡定地走向开放式厨房,陆西年一下子注意到了那忍者走去的方向,就在开放式厨房的橱柜上放着菜刀架,那里面可是插着五把大小不同的菜刀,他脑子里浮现出夜语的刀伤,完了,他看了一眼明显在硬撑的纪杰,此时的纪杰根本不可能挡住任何一刀,怎么办?忍者已经一步步逼近了菜刀架,如果等他走到那,离纪杰的死期也就不远了。陆西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赶紧想办法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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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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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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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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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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