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妄突然在门口停下,看了眼林末霜。
林末霜不解:“怎么了?”
“把围巾取下来,披上。”
“我觉得还好,你自己带吧。”
“本来就是给你带的。”
林末霜一听,一边开心一边还不忘心想这人什么毛病,给她带的那早干嘛去了。xiumb.com
她故意道:“你刚刚见我不还挺得瑟的吗,表现的浓情蜜意的,怎么早不给我了?”
“我是记得某人说的要对我好。”他拖腔带调的说,“我最近反思了一下我的行为,觉得太惯着你了,得给你留个机会表现自己。”
“……”
“所以呢,要什么自己拿。”
林末霜无言以对,也没伸手取下来。
日子过久了,她发现江添妄有时候就这样,时不时突然抽下神经傲娇一回,仿佛这样自己地位就能变得至高无上似的。
大概是这辈子确实是个少爷命,有时候相处也需要一点体验感。
她正走神,江添妄开口打断他的思路:“想什么呢?”
林末霜一本正经:“没什么。”
“你冷吗?”
“……”
她不知道怎么说,在机场没意识到,这一出门发现那确实是……挺冷。
江添妄一副“我懂你”表情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冷啊。”
“……”
“冷你就说啊。”他突然靠过来,停住,面对她,“知道你想让我给你带,林末霜,你跟我撒撒娇呗,我主动给你带。”
“……”
突然好像就不冷了呢。
林末霜毫无意外的赏了他一个如同看智障的眼神,埋头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他拽走又被迫停下。
他再次站到她面前,放下手里的箱子,取下围巾围在林末霜脖子上。
空气冰凉,每说一句话都在空气中凝结成冷气,他无奈叹了口气:“有这么为难你吗?我看你喝酒之后不是挺得心应手的吗?”
林末霜脸被冻的僵住,瞥了他一眼:“你别胡编乱造,不要拿我记不得的事来说,你这就是利用我断片的毛病造谣。”
“我造什么谣,林同学,这可都是事实。”
“你觉得这话靠谱吗?”
江添妄无可奈何,咬了咬牙笑道:“早知道当初我真该把你喝酒的样子录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不然还在我面前耍赖。”
“……”
什么叫耍赖。
林末霜蔑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瞎编也得有个程度吧,这辈子哪怕是她外婆她都没撒过娇,更别说以当时她跟江添妄的情况。
这事可能吗?
*
林末霜跟江添妄并肩到了家门口,她才刚一打开门走进去,身后的人突然堵住门口单手反扣住门,把行李箱扔在一旁,压了过来,把她抵在墙壁上。
他单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呼吸有些重。
林末霜:“干什么?”
“这几天你都没主动联系我。”
“……”
“怎么?是不喜欢我了?”
林末霜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你……”他低着额头,另一只手压着她的手腕,让她动不了,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忽然在她嘴上啄了下,“怎么都不说想我。”
“……”
“宝宝。”他的声音稍带鼻音,压在他耳后,“这几天我好想你。”
林末霜的呼吸一沉,耳朵红的发痒,她眨了眨眼,抿了下唇,回应他:“我也想你。”
他的双眼漆黑,毫不掩饰欲|念:“想我哪?”
“……”林末霜随意扫了他一眼,平淡的开口,“虽然我知道你们男人本质都差不多,但你控制一下你自己,现在□□的。”
江添妄被她这一泼冷水泼下来,调戏她的心思没了大半,搂着她的脖子强势的吻了下去,林末霜随着他的举动,只有配合。
他却忽然报复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嘴唇上微微传来刺痛。
林末霜吃痛,下意识“嘶”了一声,眉头皱了下,不满的控诉他:“我发现你真的是条狗,动不动就咬人。”
江添妄脸皮厚到丝毫不在意这句话,指腹在她发红的耳垂处碾磨,心情格外的好:“那我就是条狗呗。”
林末霜蔑了他一眼,“疼的又不是你。”
“不疼你怎么记得住。”
“……”
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在突然寂静下来的这一秒,门口延展进来的光和萧尧一同闯了进来。
萧尧进门便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对般配的男女抵在墙角相拥,姿势暧昧不可分开一样。
耳鬓厮磨,脸红心跳。
萧尧:“……”
林末霜眼睛睁大,一路从耳尖红到了耳根子,推了下江添妄,江添妄也跟受了刺激似的,突然弹开。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三个人都被冻住,只有微凉的过堂风吹过。
林末霜的视线飘忽,有点小心虚,欲盖弥彰一般:“你、你怎么来了。”
江添妄摆着同款“做贼心虚”的表情,朝他点了下头:“来了啊。”
萧尧硬着头皮:“……嗯。”
江添妄:“你有事?”
萧尧依旧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
“你们有事你们说,我刚好回去一趟。”
江添妄一边说一边长腿一迈往出走。
“其实也不用——”
萧尧转过头,刚伸手要拦他,门“砰”的一声巨响,被狠狠的摔上。
“……”
林末霜恢复神色,往回走,给他拿了杯饮料出来:“你来什么事?”
“大白天的你们可以啊!”萧尧听不见一样,八卦道,“挂不得这人都说小别胜新婚,那是不一样。”
林末霜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眼神足以掀起一阵冰凉带阴的冷风。
萧尧忍不住瑟缩,扭转话题:“我听祝以风说你刚回来,我马上回栩阳了这不是,来跟你道个别。”
“嗯。”
“本来想让你好好照顾自己,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好像有人照顾你啊。”
“……”
“合着我自作多情,白跑了这一趟。”她凑过去,“哎,我是不是打断你了啊?那我现在走,你们继续?”
林末霜闭了闭眼,长吐一口气,看着他,那表情,如同看着一滩没有生命力的垃圾。
萧尧识趣的站起来:“我走了我走了,你别看着我,我现在就走!”
他转身,急忙忙的往外走了两步,只听身后的人忽然道:“站住。”
按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听的,而且会豪橫酷炫的直接摔门而去,但是他这个腿,也不知道为啥它就停下了。
萧尧转身:“干什么?”
林末霜朝他摊开手:“你把我家备用钥匙还我。”
萧尧有些没反应过来。
荒唐,难以置信,不可理喻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味道,他呆滞的干瞪着眼,看了看林末霜的手,又看了看她,如此几遍,不敢确定的问起:“你说什么?”
“钥匙啊。”林末霜淡淡的说,“我得给我男朋友。”
“所以就要收回我这把?”
“总共就两把。”
“那我怎么办?”
“很简单啊。”
萧尧耳朵一竖,洗耳恭听。
林末霜扬了扬下巴,他转头看向门口处,只听得她冷漠寡淡的声音毫无情绪的吐字,“敲门。”
“……”
萧尧把钥匙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来依依不舍的递给林末霜的时候嘴里还一边咬牙切齿的抱怨:“你真的是重色亲友,你真的是……”
林末霜不耐烦,一边扯过来一边不要脸的点头:“是,我重色亲友。”
“……”
萧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除了自己家之外唯一一个保命的躲难所开关被林末霜装进包里,最后离开的时候甚至满含热泪。
*
林末霜想过,她不能对萧尧不好。
但也不能太好。
你比如说像今天这种情况。
再说她现在都跟江同学在一起了,该有的男女界限还是要有,不然以后吵架江添妄拿这茬噎她她还吵不赢。
月色朦胧,被笼罩在雾气里,诗一般的景色。
林末霜缩在沙发角落里,接着唐媛的电话,陈年都被说烂了的说辞每年都要往往复复拿出来再说一遍。
她之前跟林岳生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不管唐媛的事,她虽然不能接受有人回突然取代她母亲那个所谓的一生挚爱的位置,却又有时候不得不庆幸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唐媛。
她是真心的对她好,也是用一腔热情在维护这个家庭。
林末霜可以不给林岳生面子,但不能不给唐媛面子。
她照旧应了几声,情绪不是很高,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直到挂断电话。
江添妄从厨房端过来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都说好了?”
“嗯,也就是些普通的问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江添妄盯着她的眉梢:“心情不好。”
“挺好的。”
他自然的转移过话题:“上午那小子来找你干什么的?”
“谁?”
“你说谁?”
林末霜突然懂他的意思了:“他就是要回栩阳了,来跟我道个别。”
“林末霜,我没别的意思啊。”江添妄倚在她身边,手指绕着她发梢,在她肩上打转,“那小子就没想过找个对象?”
林末霜啊了一声,“你吃醋了?”
他倒是很坦率:“那我吃不得了?”
“……”
吃,吃死你我都没意见。
林末霜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他有喜欢的人的。”
“嗯?”
“他这人总喜欢去酒吧了,他们都觉得萧尧是个花花公子来着。”
江添妄没说话。
林末霜歪了下头,犹豫了下:“他高中就有个喜欢的女孩儿,但是很不凑巧,她不喜欢他。”
江添妄沉默了。
从高中起就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了。
这样直白又赤|裸的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没有自己,该是一件多么苦涩的事情。
他之所以敢义无反顾的靠近林末霜身边,不过是因为他在漫长的几年时间里,一遍一遍确定的告诉自己,林末霜心里是有他的,也幸好她心里是真的有他的,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很幸运。
这是真的。
关于萧尧的话题,就在这终止。
一段感情拿起和放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怎么做,他会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江添妄认真的盯着林末霜的侧脸,薄唇细眉,挺翘的鼻和白皙的肤格外好看。
开始那几年,他想她想到发疯了。
她最后还能在他找得到的地方,是万幸。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聊着萧尧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林末霜还有些莫名其妙,微仰着头,脖颈拉出漂亮的线条,锁骨若隐若现。
江添妄喉结上下滚了一圈,低头在她脖颈处落下一吻。
林末霜:“……”
江添妄弯了弯唇:“林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今晚月色很美。”
林末霜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窗帘半拉着,月亮躲在拉起来的那一半后面,大雾四起。
哪美?
“我也没觉得——”
温热的唇瓣在她转头的那一刹那猝不及防落下,他的舌尖毫不掩饰的探入,像是在攻略一座城池,粗野的气息裹着她周身。
林末霜被他亲的喘不上气来,脑袋也跟着迷迷糊糊的。
他的声音低而哑:“不能辜负。”
林末霜脸一热,牙关一松,他便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气息一点点送进来。
一个不温柔,还带有很强的占有欲的吻。
“这几天光看着视频,”滚烫的温度随着他含糊发哑的声音落下,“老子都想疯了。”
“……”
……
浴室里水雾蒸腾冒着气,镜面上染上一层薄雾,花洒喷头里水流哗啦啦留下来。
林末霜被他抱在怀里,喘息声被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淹没。
汗与水交织,他的发梢湿润,唇色比以往深了些,黑眸毫不掩饰沾染上欲|望,一手抵在她腰间,水流沿着两人贴合的身体曲线淌下,从头浇到脚,洗完澡江添妄把她抱出来压在床上。
林末霜耳朵里充斥着他低沉的喘息声,鼻息探到的全是空气中的旖旎气氛,脑子里流水落下的场景挥之不去。
意识朦胧之际,她听见江添妄附在她耳边,声音闷闷的,却有勾人的魅力:“跟我回家吧。”
相处久了,江添妄对林末霜的生活习性了解的更是分毫不差,也能死死地抓住林末霜生活中的漏洞。
比如林末霜睡觉之前,意识模糊的时候脾气格外温顺,她的腰间往靠脊椎的地方格外敏感,江添妄只要一碰,她整个人就软的不行,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他说什么她也会先应下来。
林末霜缩了缩,头埋在他肩窝里,声音同样喑哑,江添妄听话她微凉声线迷迷糊糊的“嗯”了声,满意的勾起唇角。
*
第二天早晨,窗外的阳光透过微小的缝隙落在灰色的床单上,房间里的摆设整齐而有情调。
江添妄被太阳晃了下眼,抱着林末霜的手遮了遮眼,视线扫过她锁骨上的痕迹。
林末霜白嫩的皮肤上一处印记,红的发紫的颜色格外招眼。
他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狠了,他指腹轻轻扫过,碰了碰,忍不住有点心疼,他是得反思一下自己了。
不然长此以往,林末霜可能连床都不会让他沾。
他抬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阳光渡在上面铺上了一层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重新抱着她,脸还亲昵的在她额间蹭了蹭。
林末霜蹙了蹙眉头。
下一秒。
闷闷一声响,“咚”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吓的人心一紧。
江添妄一脸无辜,睁着眼睛难以置信的坐在地上发懵,他看了看干净的地板,又看了看床。
不敢相信林末霜把他踹下来了。
林末霜心安理得,闭着眼睛手胡乱摸了一通,捏着被子一角,手一抬,翻身的同时把被子完完整整的盖在自己身上。
江添妄:“……”
如果林末霜早知道江添妄别有用心的话,死都不会让他碰一下她——这是林末霜清醒过来之后的深刻反省。
某个姓江的混蛋狼子野心,昨晚趁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让她莫名其妙就答应了跟他回家,还对把他踢下床的事情耿耿于怀,等林末霜一起床,就得瑟在她面前添堵,还问她——“林同学,你记不记得昨晚你答应了我什么。”
他怎么好意思问?!
林末霜一开始抵死不认,后来江添妄非缠着她说要给她开发一下记忆,讲讲细节,她瞬间就怂了。
吃完早餐,林末霜心情沉重的换完衣服,出卧室的时候江添妄已经坐在沙发上边玩开心消消乐边等着她了。
林末霜走过去非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一个整天玩开心消消乐的玩家他为什么套路那么多,怪不得人家都是玩这游戏开发智力,或许他真的是成长了。
她正在往八百里开外的地方走神,江添妄余光扫到了,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好了?”
林末霜点了下头。
江添妄上下抚了抚她的手臂,又看了看她的表情:“心情不好?”
“没有。”
他语调温柔而平和,带着不可忽视的宠溺:“怎么了?”
林末霜低着头:“没有。”
“林末霜。”他叫她的名字,让她跟他对视,“你有什么顾虑,要告诉我。”
这样被他看着,林末霜放心了些,指尖沿着他的眉毛划至耳廓,老实说:“他们如果不喜欢我怎么办?”
江添妄先是一愣。
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会成为林末霜心里的一个问题,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林末霜有倔性,有傲骨,可他高傲的姑娘,愿意为了他小心翼翼的担心他的父母会不会不喜欢她。
他拍拍她的肩,声音有力:“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
林末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很能吹牛。”
“关于你的事情,我从不吹牛。”
*
贺湘云早上收到江添妄的消息,激动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江名成看见她在眼前晃来晃去晃的眼晕。
她一会担心家里这边的摆设会不会不好,一会又怕自己穿的会不会不太正式,知道的是自己儿子女朋友来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接哪家菩萨去了。
夫妻俩确实是打心底里期待也喜欢林末霜,张罗了许久就等着她来。
林末霜一般不紧张,以前见到千万粉丝的明星都不带变一下脸色的,没想到现在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一路上江添妄都在不停的转移话题试图让她放松,但是都什么用。
一直到跟他爸妈见了面,她才稍微好了点儿。
江添妄说的没错,他们很喜欢她。
他们对她很好,从一见面,就恨不得什么都想送给她的样子。
贺湘云看上去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表现出来的却很不一样——温柔,大气,惜爱。
江名成不善言谈,但一直都在贺湘云身旁附和她,眼尾笑起的皱纹就没消下去过。
江添妄说是都是因为她来了,平常他可没这待遇。林末霜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还有些不知所措,所幸表现的也还算大方得体。
原来,她也是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的。
她也可以让别人幸福。
后来林末霜把这话告诉江添妄的时候,夕阳落幕,黄昏初显,他一手勾着她的碎发,说:“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一直都很幸福。”
林末霜跟江添妄没住在江家,虽然贺湘云百般挽留但是都被江添妄拒绝回去了。
走之前,贺湘云或许知道跟江添妄说无望,拉着林末霜的手说:“末霜,你以后也要多回来。”
她又侧眼蔑了江添妄一眼,转而对着林末霜笑,“你回来,他就回来了。”
林末霜笑了笑,应了声“好”。
俩人走后,贺湘云夫妇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他们牵着走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贺湘云忍不住感叹。
知道林末霜是当年那个人之后,她看着这个姑娘越发欢喜,她的儿子她最了解,江添妄是什么脾气她最知道。
他当年突然转性不是没有道理的,无非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值得。
贺湘云曾在无数个日夜揣测过,江添妄这么呕心沥血的奋斗经营一个公司到底图什么。
他不缺钱,家里的公司迟早也会是他的,游手好闲的人突然变成了把事业放在最中心的人,努力学习,严于克己,这几年,甚至都很少闲下来放松放松。
以前她还纳闷,现在明白了——这个姑娘就是他努力的动力,没有林末霜就没有现在的江添妄,他为了这个姑娘而奋斗,而努力生活,站上顶端,她从他一开始的推力变成后来的动力。
或许他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凭借自己的实力站在顶端的江添妄是什么样子。
他们相辅相成,除了他们彼此,谁也不能比他们更适合。
而他们身边的位置,就是为了对方而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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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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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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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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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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