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伸手捂住涨红的脸。
天呐！
莫觉昨天……帮他……琇書網
简直，太刺激了吧？
他现在想起来，腰后还会忍不住窜上一阵阵的酥麻。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他之前就听人说过,直男室友之间们如果关系特别好,似乎也会偶尔互帮互助一下。
但因为他的性向问题，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自然没有跟人做过。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来和别人来，有这么大的差别。
沈雍乐耳根烫得厉害。
莫觉太温柔了，明明一开始表情凶得像要吞了他,之后真正开始的时候动作却非常小心,一边注意着他的反应，一边认真地看他。
摸他的头发、耳朵和脸颊，啄吻他的眼皮和额头,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最深的深处。
沈雍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被他这么多看了几眼，随意摸了几下……就浑身滚烫,情难自禁,也不知道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莫觉调笑：“有点快呢。”
沈雍乐对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意,耳朵简直红得要滴血,磕磕巴巴解释：“都是你在那干扰我……”
莫觉本人也似乎并不太满意，走之前还问他：“想起来几次了吗？”
沈雍乐晕晕乎乎，完全摸不清状况地想,难道刚刚不是一次吗？
或者是莫觉还想再来一次？
唔。
他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莫觉就一脸失望地走了。
沈雍乐：“？？？”
沈雍乐原本就是睡到一半醒的,后来先是被吓了一场,又应付了一遍他妈，再跟莫觉折腾了这么半天，天都已经快亮了，躺到床上没来得及多想，便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现在睡醒了再想，沈雍乐隐约觉得昨晚的很多事都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他妈妈半夜惊醒来看他，居然也没发现他床上多了个人。
莫觉跟他一起长大，两人原本一直是好哥们的关系，昨晚却突然对他做那种事……
虽然是挺舒服的吧，他也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但好像总有哪不太对劲？
他下楼跟爸妈吃了饭，爸爸出门上班后，心理医生又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确认他没有什么问题，便被放回了屋子里。
除了不能出门，沈雍乐在自己家的活动倒是不受限制。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对自己家有种没来由的陌生感，所以在离开餐厅后并没有直接回房，先在屋内逛了一圈。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三楼是父母的主卧，二楼是他的房间和一间书房，一楼则是客厅和一个小院子，除此之外，楼下还有一间地下室，用于储藏一些杂物，以及他爸的酒。
非常普通且居家，唯一让人感觉有些不寻常的，就是每一扇窗户都非常大，大概是为了充分采光，白天窗帘都没有拉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大约是因为知道莫觉就在隔壁那栋房子里，沈雍乐在家里逛的时候便不自觉透过窗户往那边看，很快便在上楼时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夫人，正在跟他以同一步速上楼。
沈雍乐心道那大概是莫觉的妈妈。
他们一同穿过走廊的窗户，一同出现在拐弯处的窗户里，一同上了二楼，又再次出现在二楼拐弯的窗户……
随即那夫人脚步一顿，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沈雍乐没太注意，又走过二楼的窗户上了三楼，然而再看过去，便见莫觉的母亲已经从二楼楼梯上滚了下去，正倒在地上，额头上都是血。
沈雍乐一怔，停下了脚步。
他站得比莫觉母亲高一层，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她正恐惧地看着楼上的方向，眼泪流了满脸，却不敢哭出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谁。
那个打她的人终于从窗户口露出了身影。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将女人吓得不住后退，一直靠到墙角的柜子上。
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终于走到女人面前，继而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抬起了脚……
沈雍乐登时瞳孔一缩，扑到了窗前：“你干什么？！”
那男人动作一顿，目光阴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将沈雍乐看得整个人一愣。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男人便“啧”了一声，抬手将窗帘拉了下来，遮住了二楼窗口后发生的事。
沈雍乐只远远听到一声像是巴掌的脆响，继而是几声沉闷的呼痛，还有柜子被撞时发出的声音，花瓶掉落在地，又一路滚下了楼梯……
他紧紧握着窗棱，几次想再次出声喝止，然而很快意识到如果是家庭暴力，他即便阻止了这一次也无济于事，便又想找些什么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然而不等他转身跑回自己房间，便在二楼遇上了母亲和心理医生。
“乐乐？”母亲问他，“你怎么了？”
沈雍乐刚巧想要多几个目击证人，立刻拉着两人往窗边走：“隔壁的莫叔叔好像在打阿姨……”
但等他走到窗边一看，却是愣住了。
对面的窗帘已然拉开了，柜子上花瓶放得好好的，一切都整洁干净，看不出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但是刚刚明明有声音！
他立刻转头：“可能已经结束了，但你们刚刚没听到吗？那边打斗的声音……”
他妈妈和心理医生同时摇了摇头：“我们只听到你突然叫了一声，这才上楼来看看你……”
他妈妈欲言又止，表情明显有些担忧：“乐乐……你不是，又犯病了吧？”
沈雍乐登时一怔。
他又看了看对面毫无异常的二楼窗口。
刚刚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一直到晚上，莫觉过来，沈雍乐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父亲并没有家暴母亲的信息，才渐渐相信白天看到的那过于真实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有点不解，自己的臆想是毫无规律的吗？
他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幻想莫觉他爸家暴他妈呢？
莫觉倒是安慰他：“应该不是你的问题。”
沈雍乐皱着眉：“那是谁的问题？”
莫觉叹口气，当然是副本设定……但是在确定沈雍乐恢复记忆前，他却不能跟他说任何相关的事情。
好在沈雍乐今晚明显看起来比昨天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察觉副本的事，却已经下意识对现状产生了紧迫感：“我还要这样被关到什么时候？”
莫觉试着问：“你白天逛了逛家里，有找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
沈雍乐摇摇头：“我就看到你爸打你妈的幻觉了，还有什么时间去找东西……”
莫觉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松了口：“其实也不一定是你的幻觉……我先回去看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沈雍乐猝不及防：“啊？”
然而不等他再问，莫觉便已经顺着来时的窗口爬了出去。
沈雍乐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影迅速翻过两个院子之间的篱笆跑了回去，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一股紧张感。
他原本在莫觉来之前正在打游戏，此时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每过几分钟便忍不住抬头看对面的几扇窗户，到后来几乎差不多是一眨不眨盯着了。
大约是他看的时间足够长，渐渐也能从那光线不算太好的窗户中分辨出人影。
有人上了楼。
很快，正对着他房间的那扇窗户亮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再细看，突然便是一阵听不清的男人咒骂，伴随着拳打脚踢以及压抑的哭喊，女人被一路逼到了窗户边上，继而“哗啦”一声。
世界骤然安静了。
下午没有摔碎的玻璃花瓶重重砸在了女人的头顶。
有鲜血从她头顶流了下来，流过了她瞪大的双眼。
她就这么隔着两扇窗户，看着沈雍乐，满脸是血地伸出手，像是要求救一般按上窗户，继而终于脱力滑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沈雍乐心脏骤然狂跳，刹那间失去了一切反应力。
他就这么愣愣站了三秒，继而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原本在客厅看电视的他爸妈都被吓了一跳，等看到他要出门才急忙站起来阻止。
“乐乐你干什么？！你不能出去！”
沈雍乐简直要急疯了：“他杀人了！那个莫叔叔！我看到他杀人了！”
他爸爸一怔。
沈雍乐也顾不上他了：“你别管我，快过去看看，我们快过去看看！说不定阿姨还没有死，我们快去救她！对了，还要报警！快报警！”
“求求你了，让我出去，放我过去！！”
他爸明显还没搞清楚状况，闻言有些犹豫，手上一个没抓稳，沈雍乐便已经趁机钻出了包围圈，冲向了对面的房子。
他疯狂敲门：“快开门！快开门！开门啊！莫觉？！莫觉你在吗？”
他爸爸在身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先报了警。
一直到警察前来，屋内的人才姗姗来迟开了门。
开门的是莫觉的父亲，然而此时，他已经一改白天的样子，穿一身熨帖的蓝色衬衣和西裤，笑容和煦，像一位温柔的绅士：“我刚刚在地下室里，没有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他指了指门上的按钮：“你们怎么不按门铃。”
沈雍乐急切道：“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在二楼动手伤了……”
然而下一瞬，他的话就被堵在嗓子里。
莫觉的妈妈就跟在那男人身后走了出来，脸上同样挂着惊讶却礼貌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她穿着一身浴衣，脸上毫发无损，冲众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敲门声。”
沈雍乐：“……”
沈雍乐整个人都怔住了。
东西可以收拾，屋子可以打扫。
但是刚刚受伤的人……呢？
那个在他眼前被花瓶敲得头破血流，一点点滑下窗户的人呢？
警察经过莫觉父亲的允许上楼搜查了一圈，果然既没有看到凶器，也没有发现尸体。
怎么可能发现尸体？
那个被“杀死”的人，此时正好好站在他们眼前呢。
沈雍乐像是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看他爸爸跟警察和莫觉父亲道了歉，愣愣听着警察摇摇头叹息：“这次就算了，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不行，我们还是建议您尽早将他送去专门的精神病医院……”
或许是被他妈妈劝住了，回家后他爸倒是没有多说他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他送回了房间。
沈雍乐在房间里坐了半晌，终于一点点回过神来，继而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莫觉呢？
刚刚跑回去说要查看他妈妈情况的莫觉呢？
好在他并没有疑惑太久，便听到了窗户那再次传来的声音。
莫觉又翻窗回来了。
沈雍乐简直满肚子的疑惑，就听莫觉直接了当道：“我知道你们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我刚刚被我爸捉住了关在地下室里。”
沈雍乐现在自己都怀疑刚刚那些只是自己的幻觉了。
而且很显然，如果他再这么追查下去，他大概就要被关去精神病院了。
“我刚刚好像又出现幻觉了……”他没精打采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分辨哪些是幻觉哪些不是……”
却听莫觉打断道：“我当时正在往楼上走，我也听到了吵架声和花瓶摔碎的声音。”
沈雍乐一怔。
“我猜你没有看错，我父亲很可能是袭击了我母亲，”莫觉道，“否则他没有必要撒谎——警察来之前，他原本是在楼上的，跟本不在地下室里。”
沈雍乐反应过来：“但是你母亲也出现了，并没有受伤……”
莫觉摇摇头道：“我记得我母亲应该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沈雍乐顿了顿，瞬间意识到什么，骤然睁大了眼睛：“那你母亲……”
莫觉想了想：“这就是我又回来找你的原因——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偷偷回家，确认我母亲安全的问题。”
沈雍乐在搜查副本线索方面有种天生的直觉，莫觉清楚只靠自己一个人估计有些够呛，更何况沈雍乐还需要靠“刺激”恢复记忆混乱，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几乎不可能受到什么足够强有力的刺激。
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走，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雍乐的妈妈骤然将门推开了：“乐乐，很晚了，你又失眠了吗？要不要喝点牛奶再睡？”
沈雍乐登时愣住。
他妈好像也愣住了，大约是因为猝不及防看到了莫觉。
沈雍乐立刻对妈妈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不喝了，那个，妈妈，他马上就走……”
他妈妈换了个表情，冲沈雍乐眨眨眼：“哦……”
沈雍乐觉出一点不对。
就听他妈妈笑：“不就是小觉来找你睡觉吗？你俩从小睡到大，还当我们都不知道？”她体贴将门带上，“早点睡，别玩到太晚。”
沈雍乐：“……”
沈雍乐心头复杂地应了：“好。”
他妈说的睡觉，跟他脑海中浮现的“睡觉”肯定不是同一个意思。
沈雍乐被他妈一句话勾起了昨晚某段十分暧昧的回忆，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去看莫觉的脸色……
自然也就没注意莫觉看着他妈妈离开的方向，表情一点点变得有些凝重。
他想了想，开口：“我刚刚思考了一下——你还是别跟我一起去了。”
沈雍乐莫名其妙：“什么？”
莫觉像是在斟酌怎么跟他解释，片刻后才道：“主要是有些危险，以我现在的样子……”他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体型，“大约没法好好护着你。”
沈雍乐明显一脸不信。
莫觉叹了口气。
有些事，沈雍乐没恢复正常，他自然也没法完全说出来……
但明明已经有这么多刺激了。
莫觉犹豫片刻，终究试探着开了口：“你知道朗姆酒吗？”
沈雍乐：“啊？”
这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生硬话题转折？！
然而刚刚问完，他便微微一顿。
沈雍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记忆片段。
那大约是在某个现代化的房间里。
他开口对一边的莫觉说：“还有主线‘红色朗姆酒’这个名字。”
莫觉不明所以看向他。
实在是这个名字太普通，即不是什么大案件，也跟各类文学艺术作品无关，以至于他乍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却见沈雍乐突然用手沾了桌上水杯里的水，在玻璃桌面上从右往左写下了一行英文。
“红色朗姆酒redrum，”他道，“倒过来就是murder——谋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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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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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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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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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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