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要为我滇地子弟兵报仇!”
突然,痛哭中的段虎止住了哭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
他慢慢松开卢彦,缓缓回头,看向远处两万多人的匈奴军队,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复仇的火焰,在他内心深处,疯狂燃烧。
“大将军,你要做什么?”
见状,卢彦大吃一惊,连忙拉住段虎,大声叫道。
“杀光匈奴人,复仇!”
段话咬牙切齿,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前所未有的决然。这一刻,复仇,俨然成为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可,大将军,万万不可莽撞啊!”
卢彦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段虎是大将军,段虎做出的决定,他无法更改。
可是,大将军已经做错一次决定了,难道还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将军继续一错再错吗?
他做不到!
要知道,这每一次的做错决定,损伤的,可都是滇地子弟兵啊。
这个单,谁来买?
难道要他找段虎买单吗?
他不可能这么做,所以,他必须阻止。
“你说什么?”
“他们杀了我滇地一万子弟兵,你告诉我不可莽撞,难道这个仇,不用报了吗?”xǐυmь.℃òm
段虎红着眼睛,猛地转头看来,一把拧住卢彦的衣领。
“不是这个意思,大元帅,复仇之事,必然要为,但不可莽撞啊!”
卢彦能说什么?难道说,战场损伤,没有仇恨之说?
这番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更加说服不了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你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当然会觉得,战场死伤,乃兵家常事,不可以仇恨视之。
可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当真正的伤亡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真的能等闲视之吗?
相信这天下没人能做得到,段虎做不到,卢彦同样做不到。
但这一战,对卢彦的打击来说,万万没有对段虎那般大。
段虎已经失去了理智,可卢彦没有,他还能思考,他看得清楚局势,这个时候,绝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从地上的尸体,那惨烈的战斗中就能看得出来。
想要拿下面前这两万多人的匈奴大军,绝不是想象中那般容易。
真要硬拼,别看他们兵强马壮,而且占据人数优势,但朕不一定能占到任何便宜。
且不说能不能打赢,就算打赢了,那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能够避免两败俱伤,大伙全身,何必还要王里面去填兄弟们的命呢?
没看见此刻匈奴将士上下一心,人人燃烧着战火战意吗?
“好……不莽撞,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说啊……”
段虎嘶声力竭的怒吼着,这一刻,他根本听不进卢彦说些什么。
那一句你说啊,仅仅只是愤怒中的咆哮。
“大将军,前面这些匈奴人,已是强弩之末!”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方才一战,已经用尽他们最后一口气,最后一点力量。”
“如今,他们这口气强行憋在心中,此刻冲上去,面对的就是他们这口气,这口不服输,不死不休的气!”
“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退一步。只要我大军稍微后退,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胸中这口气即刻吐出。”
“没有这口气的支撑,不用打,他们立刻就得全军覆没。大将军,您还没看明白吗?”
卢彦摇头,看着失去理智的段虎,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传开,距离不远,不过两三里地的达尔帕清楚的听在耳中,记在脑海中。
达尔帕不禁回头,朝着身后战意熊熊的匈奴士卒们看去,眼中浮现担忧之色。
卢彦所说,他当然也明白。
此时此刻,他们本就是走入绝境的一支残兵。
绝望中的弟兄们,因为他达尔帕的一句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抓住了一线生机,一丝希望。
为了这一线生机,为了这一丝希望,人人胸中都憋着一口气。
这口气,耗尽了所有人的力量,蕴含着所有人的生命力量。
就好像悬崖边上的人,为了存活,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抓住那救命的稻草一样。
这个时候,只要力量一放松下来,等待着的,就是死亡。
他敢说,只要此刻秦军认输后退,下面的弟兄们,那别再心中的一口气,顿时就会消散。
而紧绷着身体的他们,一旦这个时候放松下来,那前所未有的饥饿感,还有寒冷,顷刻间就会吞噬他们的生命。
一个用尽力量的人,当他放松下来的时候,疲倦会掩盖他的一切。
疲倦中,任何人都会沉睡过去。
而此刻沉睡,在这天寒地冻,饥寒交迫的情况下,不是死又是什么?
所以说,卢彦说得一点都没错,此刻发挥战斗力越强大的这支军队,越是无路可走。
只要让他们松了这口气,根本不用打,他们自己就能松手,把自己送入死亡的万丈深渊。
然而,这个道理,凡是有经验的将领都懂,段虎同样也懂。
可一个陷入怒火燃烧中的人,你和他讲道理,能有用吗?
事实证明,和一个陷入疯狂愤怒中的人讲道理,纯属就是放屁。
“滚……”
一声大喝,段虎将卢彦直接仍了出去,咬牙切齿,怒生咆哮,道:“卢彦,你给我听清楚,我要的是复仇!”
“什么叫做复仇?”
“我来告诉你,他怎么打回来,我就怎么十倍百倍的打回去,这叫复仇!”
“而不是他打我一巴掌,我看着别人打他一巴掌,那就叫复仇。更不是他杀了我的人,我看着他自己把自己弄死,那就是复仇!”
“今日,只有我段虎亲手灭了他们,才叫复仇,你明白吗?”
段虎通红着眼睛,咆哮声,不断传开。
他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愤怒中,所谓愤怒让人冲动。
此前的段虎,因为狂傲而冲动。这一刻的段虎,似乎改变了初衷,然而,依旧没有改变结果。
他还在冲动,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因为狂傲冲动,而是因为愤怒而冲动。
无论是因为什么而冲动,但冲动下做出的决定,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的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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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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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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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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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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