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爪”卡特.刘.奎尔特拉有些困扰,他现在的情况,可比十几分钟之前糟糕的太多了。
手套、靴子都陷入了黯淡无光的爆发后状态,乱糟糟的狮发硬生生的被切掉了一大块,都看到了头皮,如果以后不带帽子最好还是剃光头吧。
身上的伤口就更多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和之前的皮肉上不同,这次,明显是内外都痛的轻重伤。
“怎么今天这么倒霉,老遇到这样泥鳅对手,打的爽和被打的爽是两回事。一个个都像是蚊子一般,死活打不中,这种架谁想打?”
充分的战斗经验,让刘卡特能够分辨彼此的区别。
感知系的郑礼毫不讲理的各种蹲提前量,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摆明了就是在作弊......刘卡特都怀疑是不是理论不存在的预言能力了。
“那小子的能力,肯定有问题,这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异能。”
而眼前的老先生,却似乎对自己过于了解,明明自己源自西大陆的家族武学,和主流武学有着相当大的分歧,难道他和自己祖先某人交过手?
刘卡特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但光这主动开口,对他来说,无疑已经是一种示弱的罢战宣告。
打不过还打啥,全力轰击的结果却只有空气。
对手不是虚化,就是借招、借势,等着给自己来下狠的,一场打起来居然没有一次命中的手感,超级不爽。
硬实力老先生占优,战斗经验也占优,对方似乎还是完全体的神话生物“幽灵”系,各种抗性强的一塌糊涂,完美克制纯物理系,真是越打越憋屈.......如果雷神之锤能够使用,还能赌一击。
现在打不过,对方又没有杀意,似乎......真的只是来谈判的?
“干,肯定我先祖坑我,把我们的家传武技都漏了,或者,你的幽灵同伴中有我的祖先?”
刘卡特只是听说过,幽灵世界的水很深,却真没想到这走出来一个,自己居然打不过!这就明显很有点不可思议了。
“没有。生人不深入死人的世界,死人不纠结生人的领域,是这座城市的潜规则。我可没有打听别人家族武技的陋习,但我生前的名字,是玛尔.刘.奎尔特拉。称号‘秋分’。”
哈?刘.奎尔特拉?好吧,不是祖先坑了他,根本就是对面就是祖先本人。
但这称号,不对吧、
区域名、节气名还能做个人称号?你的脸有点大啊。
“.......我没听说过你,你以前是秋分区镇守?还是我先祖?但不管是我的家族前辈的照片,还是五十四位前任镇守的照片,都没有你的存在。”
“我,是第一位秋分,已经被历史遗忘的倒霉蛋,生和死夹缝中的透明人。”
幽灵老先生拿下礼帽,微微鞠躬,
第一位秋分?历史上不存在的人?瞬间,刘卡特意味着这代表着什么。
他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幽灵是纯粹的灵体结构,灵魂意识本来就对神权修正有着高抗性,加上幽灵还有“时间无效”的通用的特性,他们本来就是极少数能躲过因果修正现象的存在。
而修正现象本大多是由时间回溯能力引起的,在时迁城的时间线乱成麻的时代,很多历史学家急了就会去找幽灵问古代史。
“您是,参与时鲸战的二十四镇守?您和那个.....十二剑君的关系?或者说宙斯?有关系?”
郑礼在离开前,曾经被刘卡特打入墙壁中,衣服已经大面积破损。
在逃走时,露出的后背也被刘卡特看在眼里,当时那背影就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仅仅凭借暴露出来的东西,那三四个过于明显的黄道十二灵印,身经百战的刘卡特就有了完整的猜测,现在只需要再证实一下......这种事,是肯定要上报市政府的,就算是他,也知道事情轻重。
难得的他用了敬语,毕竟,对方好像不仅仅是先祖,还是家族荣誉的起源。
“我曾经是他的骑士扈从,跟随他从西大陆返回,这也是我们家族的起源。效忠的誓约至今而存在。虽然那位阁下一直坚持自己并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但在我眼中.........如何看似古老的誓约,也是你们后人的事,死人就不干涉了。”琇書網
老先生倒是很看得开,但刘卡特一想到搞不好要叫郑礼一句主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回去会和家里人说,但别指望我们认,这都几百年的陈年老事了,最多赔点钱了事。但作为现任镇守,可以解释一下,几百年前的古人,为何会出现在现在?”
老玛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停滞的指针,无疑说明了计划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也是我的任务,是他请我来到这的主要原因,请你务必将其转达给市府。这,要从一个叫宙斯的男人说起了.........”
有一个男人,原名不详,或许已经被其放弃,但考虑到他后来的成就,宙斯是很适当的称呼。
当时,东大陆中部都在闹鲸灾。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最高位神时鲸,从降临那刻起,就是最恐怖的天灾。
“你们大概无法理解,被关在笼子里的时鲸有什么可怕.........当他突然出现在你的城镇上空,然后一口将整个城镇,张开巨嘴,连带几万居民都一口吞下,那种惊悚而绝望的滋味。”
“而最恐怖的,就是邻镇的居民会忘掉自己的邻居,即使是本城镇外出逃过一劫的幸运儿,往往会遗忘了自己大部分过去,茫然而本能的生活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记忆中的无数缺漏,彻底陷入疯狂.......”
老人往往很容易陷入回忆,注意到“年轻”的刘卡特依旧一脸无所谓,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当我说是时鲸?我说的是时鲸族,至少上万只四处狩猎的饥饿野兽,他们在帮助自己的主体猎食。在最疯狂的日子,每天都有几百个城镇消失在地图上,几千万人突然从来没有出生过,就是大城内有人突然没有妻子却有了儿子,整个人类社会被搅得一团糟.......”
想象到那种情况,刘卡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是知道时鲸族原本就是鲸鱼一般的体积,但这也说的太过分,这如果是真的话,比阿特尔人还恐怖的多。
“大城不管?”
“管过,都死了,最初还有人因为时间神权落到一个低智慧神祇身上高兴,后来谁都没有这么说了。整个鲸灾期间,毁灭的超级大城就有四到五座,普通大城七到二十座,死亡人数大概五亿起步。如果真能计算损失的话,不会比阿特尔人差。”
刘卡特没有问为何数量都只是一个大概,只有和时间神扯上关系,都只能算个大概,全是糊涂账。
他摇了摇头,有点不敢置信了,这样的损失实在太过可怕,都超过了几次世界级大战。
“这就是种族世界大战。不要因为那个愚蠢的太阳神就低估其他的顶级神祇,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顶级神祇,不受限制的肆意妄为会造成的损失,最要命的,它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攻击其他的族群,它只是本能的不断觅食......阿特尔人至少损失了两个小世界,损失并不比我们少,被其当做小虾米直接灭族的,就多的无以计数了。”
时鲸是神祇,也是生物,他需要进食,庞大的身躯需要海量的营养,很正常的走到那吃到那。
人类最倒霉的,只是它似乎把东大陆中部(现在时迁城地址)视作了自己的巢穴,隔断时间就会返回,饿了又开始行动。
逃避?是可以逃一时的,但当周遭没有了足够的“食物”后,他就会迁移追踪,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过有时空之力的时鲸。
在当时,遭遇时鲸和时鲸族,变成了一种无法抵御的天灾,谁遇到了谁倒霉。
人类曾经组织了过无数次的讨伐队.......最终,却让讨伐时鲸成了排除异己的手段。
“我们怎么......”
现在的记载,在这方面的确缺少,甚至很多人有些小看时鲸。
“那是因为,时鲸也被吃了,它的大部分历史轨迹也被抹掉了.......呵呵,开个玩笑,别当真。”
看着刘卡特瞪大了眼,老先生顽皮的开了个小玩笑。
“噢,老人就爱把话题扯远,当大多数人开始习惯鲸灾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有了一点不同的想法,他觉得,这世界并没有绝对的无敌,我们可以用对付其他神祇方法削弱他,针对他,除掉他。嗯,就是宙斯。”
宙斯的出生地已经不可考,但外表是东方人无疑,当时就有人怀疑他是鲸灾的幸存者,才对时鲸如此执着,并如此疯狂......咳咳,思虑惊奇。
“一个时间分割不够的话,我们可以用五个、六个、十个。只要将其周遭的天空、时空同时固定下来,将他和其他的时鲸族分开,他就不是无敌的!我们可以用神话生物去堆他!”
当时,很多人都将其视作了笑话,直到他从西大陆返回,并带回了那边最高位的神话——宙斯。
这个古希腊最高神,神王级别的神话生物,被视作根本不可能获取的存在。
但宙斯的确在短短一百二十年内就做到了,因此,他也被视作那个时代最强的存在之一。
“等等,120年?鲸灾闹了多久?”
“250到300年之间。”
“......呃,我能够理解损失数量了。全部是它吃掉的吗。”
故事重新回到了宙斯身上,从一开始,神话生物宙斯就被视作最有可能威胁时鲸的存在,“宙斯”本人更是这种说法的狂热宣传者。
原因?神话中宙斯最有名的战绩,就是干掉了他父亲时间之神克洛诺斯,并谋夺了天空和众神之王的位置,他是彻彻底底的夺权者和弑(最高位)神者。
而宙斯一样是天空神,以十二星座为基石,偏偏十二星座又划分了一年,有分割时间、分割天空的双重属性,简直就是时鲸的天敌。
在最顶级的那些神话之中,宙斯也是唯一有击杀时间神事迹的。
就如东方人一提起后羿就想起射日,准神话后羿一个个都有对太阳神特攻,准宙斯们中的不少人,也有对时间神、对最高位神特攻,就是同样近乎没机会用。
但要将其用在对时鲸的战场上,准神话是不够的,东大陆的人也无法说服西大陆的准宙斯过来送死,这样的针对性神话生物,始终只是理论。
直到“宙斯”真的成为了宙斯,他把自己打造成了对时鲸专用兵器,带着十二位顶尖的神话灵族和其他的追随者返回了东大陆,重新号召此世有且一次的屠神机会。
很多和时鲸有深仇大恨的人,或者怀疑自己和时鲸有深仇大恨的人响应了他的号召,他们培养针对性的神兵和人才,挑选战场磨砺刀锋,最终之战在十年后开启。
“然后,他成功了,时鲸成为了历史,时迁城被建成了,一眨眼都新历372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对了,城市的名字还是他起的,据说起来自某个古代英雄。”
“干,当我看过水浒传。这家伙真够恶趣味........你不会说到处为止吧,为何他现在出现这里,郑礼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呵,那就不是我该说的了。你可以去问他本人。”
仿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科普历史,讲述宙斯本人的功绩,看看天色,幽灵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变得半透明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您这么听从他的命令,为何他不要你来拦截我?”
重新显现的老玛尔,笑的越发开心,自己这后代,似乎比看起来聪明很多。
“和我来这里,和你说这些东西的原因一样。其实很简单,不管是古代英雄还是现代猎手,他一样是活在这个社会的人类,就算不惜一切,他真的能够背叛城市和人类吗?四灵可以轻易剥夺他的一切。”
“谈判的筹码?!混蛋,这小子是准备踩着我上位,他在证明自己有成为神话的潜力?!”
“不,他已经上位成功,至少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潜力。接下来不管做的多过分,只要不造成毁灭性的损失,就算造成了损失,价值在他的筹码之下,一切都可以谈........”
当幽灵消失在阴影之中,刘卡特还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怨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年龄不到自己零头的毛头小子耍了?!
而幽灵老先生,望着重新开始闪耀灵能光辉的时针,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时,自己还很年轻,那个男人却已经步入壮年。
“答案?一切的一切,就为了一个答案?”
“嗯,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如何结束所有噩梦的答案。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答案谁都无法无法给予,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不,我就来找时间了。呵,给我标准和方法,我自己来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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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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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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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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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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