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马修脑子里开始不可描述起来,浑身也跃跃欲试。
索伊很知趣地没有跟上来。
吉赛尔进了门,让马修快进来,然后关上门。
她一下子蹬掉高跟鞋,跳上床,就像是一只年轻的小鹿。琇書蛧
“拖鞋啊,愣着干嘛。”她催促说。
马修赶紧照做,然后也小心翼翼坐在床边。
“上来,上来一点。别浪费时间,时间宝贵呀。”
“有点不好意思……”
马修低声说。
他往床上坐了一点,目光不经意一瞟,看到吉赛尔左肩的吊带已经滑到了手肘处,露出一大片前胸轮廓。
吉赛尔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她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灯光下,屋内孤男寡女的气氛就变得有几分暧昧。
马修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他单身多年,虽然见过很多恋人互动,但自己还是头一次。
“来一杯酒。”
吉赛尔给他倒了一杯猩红佳人:“这时候,还是喝这个比较好,更符合情境,蓝色日出太烈了。”
马修喝了一下口,然后偷偷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没有异味这才松了口气。
他突然脑子里想到。
自己是活尸啊,新陈代谢也变慢了很多,如果有体味,更应该是尸臭才对。
也不知道活尸的某些生理功能有没有障碍。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马修手捧酒杯,看着吉赛尔一步步靠近。
她撩了撩头发,和马修一起坐在床上。
“准备好了吗?”
马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吉赛尔抓起旁边的巫师杖,一挥。
床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一副巨大的清晰投影。
画面上是一片树林里,有一男一女。
“快看。”
吉赛尔的提醒让马修一阵茫然。
这是啥?
难道是过来看小电影?
马修看向墙壁。
树林是防风林,一目了然,男人是头戴青铜面具的斯派德。
女人戴了两枚羽毛形的金耳环,穿着一身蓝色舞娘服,身上有很多亮晶晶的亮片,露出纤细有力的小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收拢羽毛的孔雀。
“这就是丽贝卡,丽贝卡啊。”
吉赛尔递给马修一根薯条。
马修囫囵吞下:“旧情人相见?”
“对,所以让你快点进来,不然没得看了。”
吉赛尔做了个嘘的手势:“听。”
画面上。
丽贝卡一脸难过:“你一点不想我吗?斯派德,你真是一个狠心的男人。”
“……”
斯派德沉默以对。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呀。”
丽贝卡往前一步,拉着他的手:“我想听你的声音,我一直都很想你,每天都想,只要没有其他男人陪着我,我都在想你。”
“哪怕和他们睡觉快乐时,我也会想起你。”
丽贝卡一脸忧伤地说:“我总是会想,如果眼前的男人是你的话,该多好啊。你一定比他们都棒,你是最棒的!”
吉赛尔看得一脸投入。
马修忍不住说:“渣女。”
“别装了,你不爱我,你也不想我,你只是想看到我痛苦和悲惨的模样。”
斯派德低沉地说。
“不,不是的。”
丽贝卡用力摇头:“我爱你,我从没有对其他男人说过这句话,我是真的很爱你,我喜欢你的脸,我迷恋你的身体,我爱你用力的模样,我也爱你忍耐痛苦的样子……我对你的爱是毫无保留的,我爱你的一切,你的痛苦和快乐,你的花心和好胜心。”
她双手抓着斯派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清澈的双眼里闪烁着泪光。
“你不想摸我吗?你不想碰碰我吗?”
“……抱歉。”
斯派德依旧语气冷淡:“我爱的丽贝卡,在那天夜里已经不见了。”
“你说谎。”
丽贝卡突然笑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你心跳很快,你努力在保持自己的呼吸平稳,身体不会说谎。让我看看你的脸,让我看看。”
“我的脸已经被你毁了。”
斯派德退后一步:“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吧,丽贝卡,我们不该再见面的。”
“我不要。”
丽贝卡手指张开。
斯派德脸上的青铜面具飞了起来,露出里面那张轮廓分明的男性面孔。
丽贝卡眼神变得朦胧起来,手指轻轻在斯派德脸上,鼻子,嘴唇上抚摸:“还是那么好看的脸,斯派德,你为什么要这么好看,让我这么舍不得……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那么自然地接受我的爱,却无动于衷。”
她手指一挥。
斯派德脸上从左到右多了三条深深的伤口,原本完好的面颊再次被毁,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
马修正要起来,被吉赛尔用手摁住。
“别急,再看看,她们的关系比较特殊。”
斯派德只是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旧情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毁掉我的脸,让我没法和其他女人亲密,想要让我围绕着你转?抱歉,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用英俊去维持自信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伤口,以后我也不会再修复它,你可以放心了吧。”
斯派德转身,正要往后走。
丽贝卡一把抱住他的腰,眼里簌簌留下泪水:“为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跟着我走,为什么不能围着我转,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专属男人,为什么不能像小狗一样听我的话?”
斯派德目不改色,一脸鲜血地说:“因为我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推开丽贝卡的双手,一步步离开。
留下的女人双手捂着脸,低声哭起来。
马上她又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一点没变,不是那些无趣的男人可比。”
她突然一步走到镜头前,视角飞起,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入一片黑暗里。
“可惜,杯子猫被发现了。”
吉赛尔吃着一根薯条:“不过主要剧情没漏,还算不错。”
马修也喝了一口酒:“你让杯子猫去偷窥人家约会,这不好吧?”
“没事,就看看而已。”
吉赛尔一脸遗憾:“原本以为还有一场激情戏呢,没想到斯派德自控力这么强,完全没有要睡一觉的打算,丽贝卡的脸蛋和身材可是很棒呢。”
她看过来,笑眯眯说:“你不想看吗?刚才你一直在偷瞄我的胸口,女人对这个很敏锐的。”
马修正直地说:“礼貌性看了两眼。”
“你就那么想看吗?还想不想多看一点?”
马修不确定这时候说“让我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吉赛尔的行为模式总是很难判断。
于是他转移话题:“斯派德会不会伤口感染?”
“没事,包扎一下就行,只是脸可能短时间里没法修复了……”
吉赛尔指了指墙上:“快看,又一组。”
马修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墙壁投影已经到了俾斯麦庄园的门口,一辆魔能车外,男人吸着一根北地雪茄,女人手提一个箱子,头发被兜帽遮住。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女人一直低着头,男人则是闷头抽烟,烟雾一点点从雪茄上升腾起来,就像是某种预兆。
“这是给机会呢,给惠特曼的机会,他看起来不懂。”
吉赛尔喝了半杯酒,醉眼朦胧地说:“葛瑞丝女士真是辛苦,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马修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墙壁上的巫术投影里传来声音。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结婚的话,现在会怎样。你有没有想过?”
葛瑞丝说。
马修吃了一惊:“她已经结婚了?”
“嗯。”
吉赛尔随口说:“来这里之前才结婚几天,和一个她不爱的贵族,虽然对方也不爱她,但互相家族间能彼此支持,这是贵族普遍的情况。”
马修心里说了一声可惜。
难怪,葛瑞丝明明忘不了惠特曼,却和他依旧有一种看不懂的距离。
那个距离,就是婚姻的限制。
惠特曼只是抽烟,半天之后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伤心。”
葛瑞丝轻声说:“结婚的时候,我没有伤心,被黑白之龙烧光头发的时候,我没有伤心,现在我却从未有过的伤心,可能我们以后再也没法见面。”
“一辈子要做很多选择,但大多人都会做错很多,到后来却没有更改的勇气。”
“本来我也这么想,所以不怕别人说什么。我相信自己不会跟他们一样,可是原来我会。”
“我结婚后,以为你会伤心,结果你没有。”
“我从来没有想到,婚姻会这么复杂。还以为一个人,做的好就行了。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单是自己做的好是不够的。”
“你会想我吗?”
这个问题让惠特曼思考了一会儿。
“会的,我会想你。”
“那就够了。”
葛瑞丝凑过去,在惠特曼脸上轻轻一吻:“我不会想你了。”
她坐上车,开着魔能车消失在黑暗里,化作一颗孤独的星星,坠向看不见的深渊。
惠特曼只是抽着烟,在路灯下更显寂寞和萧索,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如释重负。
马修看得有些于心不忍:“追上去啊,追啊。”
“不会的。”
吉赛尔摇头:“惠特曼是很守规矩的人,他不会去破坏别人的规矩……这是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她看向马修:“如果有一天,我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我不想结,你会来帮我破坏规矩吗?”
“会。”
马修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那你比惠特曼强。”
吉赛尔笑了笑。
画面又是一阵闪烁,高速移动拖出种种残影。
杯子猫似乎又发现了新目标。
这次是在一个公交站台旁边。
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男人,正在对一个穿着大衣的女人说着什么。
镜头拉近。
马修发现是弗朗茨和雪莱夫人。
“就这里吧。”
雪莱夫人笑了笑:“脱掉衣服。”
弗朗茨有些兴奋地脱下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赤裸发白的上身,身上捆绑了绳艺。
“还有裤子。”
他又稀稀疏疏脱下裤子,露出里面一条内裤。
马修看傻了,这是什么play,公共场合夜晚暴露?
雪莱夫人给弗朗茨脖子上系上一个皮项圈,一端的绳子被她牵在手里。
她挥动狗绳:“走,乖狗狗,去散步。”
弗朗茨汪汪叫着,在地上爬行。
孤寂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一脸愉悦的雪莱夫人,四肢形态的弗朗茨,以及偶尔路过巡逻的活尸火枪兵。
吉赛尔看得津津有味:“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马修这才发现,弗朗茨的m属性远比自己想得要强。
看完三段小电影。
有重逢戏,有离别剧,也有重口味,倒是轻松了一些。
马修这才反应过来。
吉赛尔的诱导擦边球,加上杯子猫的偷拍搞怪,都是她看庄园最近形势严峻,为自己减压。
马修心里一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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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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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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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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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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