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安平村很难见到几个人。
临过年这几天,在苏飞的“霸道”之下,茶厂停工放假,村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每家每户,再不用为了年货扣扣搜搜。
各家准备的特齐全。
门前的对联贴的整整齐齐,大红灯笼挂满了村路边的树。
半大孩子在追逐打闹。
不时的一声炮响,伴随着狗子的狂吠。
大黄走在村里,每每看到村里被鞭炮吓到的狗子,它的尾巴不由得抗在了屁股上,那颗脑袋抬的高高的。
有母狗摇着尾巴靠近大黄,亲昵又讨好的在大黄脑袋上身上蹭。
大黄咧开的那张嘴,仿佛能够发出大笑声。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狗子跟在大黄身后,看着颇为的壮观。
大黄不时挑衅又得意的看向村口大树上蹲着的老鹰,骄傲满满。
老鹰本没焦距的眼睛浮现出冷色,不屑一顾,甚至有点儿嘲讽。
汪!
大黄可就不干了,它朝着村口狂奔。
汪汪汪……
一群狗跟着跑去。
然而,没等到村口,大黄身后的狗子们不敢前行了,一只只的发出害怕的叫唤声,有的腿软的爬也爬不动。
嗷呜!
大黄站在树下,呲牙咧嘴,嘴里的呜鸣,比那老虎狮子都吓人。
树上的老鹰,翅膀支凌起来,眼露凶芒。
“滚山里打去!”
苏飞的身影出现。
大黄当即朝着后山跑。
老鹰展翅飞去。
苏飞来到了工厂外,坐在花坛边,看着热闹的村子。
茶厂是挣钱,挣了钱也不能只存着啊。
得花。
要不然挣钱干什么?
看着村里的热闹,他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几天,他没有修炼,一直陪着家人,也会去串门。
茶厂外,经常来车。
厂里也通知了下去,放假。
但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思,说不定能拿到货呢。
也有人来找苏飞。
有的人苏飞认识,有的看着眼熟叫不出名字,也有陌生的。
他们慕名而来。
苏飞全都当成客人来招待。
跟苏飞有了交流,那些人更觉得传言太假。
苏盟主很好说话嘛。
人也特别的亲和啊。
乱传苏飞不好谣言者,其心可诛!
因此,整个大华的古武者和修者圈子爆发了一场为苏飞平凡的声潮。
还成立了一些临时组织,捉拿别有用心的造谣者。
如今的东海,再没东海教导,只有东海盟主苏飞。
昨天下午,东方龙亲自来的。
东方龙又跟苏飞说了一些他所了解的天阙。
而后,苏飞带着东方龙去见了东方神医。
东方神医是个倔脾气,嘴上说话难听。
但,苏飞看的出来,慢慢着东方神医会找到台阶。
李菁菁也是昨天过来的,她很开心的对苏飞说第一阶段的考试表现非常好。
苏飞带着她去吃了顿麻辣烫,李菁菁低着头的问苏飞是不是要走了。
苏飞愣了半响回答她会回来的。
父母……
苏飞没主动说什么,但父母像也知道了什么。
爷爷多次来家里。
怎么才能打消家人的担心呢?琇書蛧
这很难。
苏飞正想着事情的时候,慕容青来了,她就像是突然出现。
苏飞转头看着慕容青,他指了指花坛:“坐,干净的。”
慕容青走来,坐下。
“天河的事,我便不说了。”慕容青道。
“嗯。”苏飞点头,“都已过去。”
“你要去天阙了?”慕容青问道。
“是的。”
苏飞回道。
“你是该去天阙。”
慕容青说道:“只有在天阙,才可以将你的天赋兑现。”
“你呢?”苏飞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啊……”
慕容青面露无奈,眼神复杂。
“你的仇敌似乎姓田?”
在中心岛,慕容青绝望的时候喊出来的。
苏飞轻声一笑:“不巧,我废掉了一个姓田的,他来自天阙,名叫田宙,据说他家中有人在天圣学院。”
闻言,慕容青震惊的看着苏飞。
“是一个田吗?”苏飞问道。
看着苏飞毫无担忧的样子,慕容青微微吐气,“不知者无谓啊。”
接着,她道:“是一个田!”
“那很好啊,咱们结伴去天阙。”苏飞道。
慕容青摇头。
“怕两个人目标太大?容易被盯上?”苏飞道。
“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青说道:“进入天阙,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门,也就是通向不同的地方。”
“哦?”
苏飞好奇:“随即传送?”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慕容青说道:“首先,被传送到小城,小城会根据你的天赋能力登记在册,然后由各大学府或宗门领人。”
“差不多就这个流程。”
“你现在所要担心的是,千万别被传送到一个叫做文丘的小城。”
“姓田的在文丘城?”苏飞看着慕容青。
“嗯。”慕容青点点头,“当初我慕容家也是文丘城的。”
慕容青的拳头已经攥的很紧了,牙关咬的咀嚼肌鼓起。
苏飞没再说这个,而是道:“一起吧,即便会被随即传送,最起码前往天阙的路途算是有个伴。”
听着苏飞的提议,慕容青道:“好。”
“留在村里过年吧。”苏飞道。
慕容青看向村里,热闹的村子让她眼神略微柔和。
“天阙的人域,也会过年的。”
她发出轻微的叹息声,然后道:“不了,趁这个时间,我多走走看看,这人境跟天阙的人域一点不一样……”
“那行吧,年后,咱们在羊城碰头。”
苏飞没坚持。
“好。”
慕容青起身,对着苏飞握了握拳,她沿着大道,背着安平村,远去。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飞伸了个懒腰,起身回村。
他来到了孙不良家门口。
周平几个都回去了。
孙不良一个人好像很不适应一样。
他坐在屋檐下,脚下爬着一条半大的狗子。
苏飞走进去,拿着一个马札,坐在孙不良对面。
“要走了啊。”
孙不良不抬头。
“嗯,年后就走,这边……你多照顾着。”苏飞道。
“用得着我啊。”
孙不良摇头道:“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甚至暗卫要在村里放一个驻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生我气了?”苏飞问道。
“没有的事。”
孙不良两人拨弄着狗毛,在给狗子抓虱子。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找到瞎老头。”
苏飞道:“因为我,瞎老头离开了,所以你……”
孙不良手一抬,瞪着苏飞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突然,孙不良一吼:“他一直都在,为什么就不回来一趟?”
“那死老头子,有将这里当成家吗?”
“在咱们村的那几年,我好生的伺候着,他说走就走,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苏飞,你知道不,那天我在镇上跟老狗几个人喝酒,厚着脸皮的要了半只鸡,被老狗几个好一顿嘲讽。”
“我兴高采烈的拿着烧鸡回来,他却不见了!”
“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
“他怎么能这样子?”
苏飞没答话,他默默的听,静静的看着。
孙不良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
瞎老头在村里的几年一直住在孙不良家里。
家里多了个人,孙不良觉得有家的样子了。
他对瞎老头的不辞而别一直耿耿于怀。
“我以为他不知道死在那条路边了,竟然还活着……”
孙不良咬牙道:“苏飞,你下次见他,帮我问问,问问他有没有将这里当成了家,我求你。”
“哥求你啊。”
“好,我见到他,一定问。”
“嗯,晚上喝酒,喊上二牛。”
“那就晚上喝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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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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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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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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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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