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你来不?”项北飞抬头问道。
二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液体,拼命地摇头,害怕这些液体被塞回身体里,那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汪汪!”小黑嘲笑二哈胆小鬼。
“那你在这里等着,顺便帮我戒备下,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项北飞说道。
二哈也是聚灵书里出来的,可以和项北飞在脑海里交流。
项北飞把二哈留在外面后,就继续往下走,刚才在湖底分明看不见这些台阶,但此时台阶却是一层一层地往下落,就好像随着他的下降,台阶突然间越来越多了。
这些台阶也没有相互连接在一起,它们就是一块块大概半米长的台阶,浮在湖水里的半空中,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托住这些台阶,将它们排列成一条走向深渊的路。
他往下走了很深,细细数来大概有两千多级台阶,按照一级二十厘米来计算,此时已经是在湖底四五百米的地方。湖面上的光线已经无法透到这下面来了,四周的能见度越来越弱。
脚下的石梯似乎长满了青苔,有些滑腻,冒着盈盈的绿光,勉强有了点台阶的轮廓。
咻!
就在这时候,台阶四周的湖中突然蹿过去几道黑影!
项北飞警惕地看向左边。
然而那些黑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漆漆的湖水中,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遗貌鬼须?”
他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但还是没有看见黑暗里刚才闪过去的东西,如果遗貌鬼须,他不明白为何遗貌鬼须为何突然离开了台阶。
项北飞本来想追去看个清楚,但他刚从台阶上离开大概一米,脚下的台阶忽然闪烁了下,似乎就要消失。
以项北飞强大的感知,可以确定那不是光线的消失,而是气息的消失!
他皱了下眉头,迅速落在了台阶上,身边的台阶才摇摇晃晃地显形。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离开这些台阶太远,恐怕就会找不到台阶的路。
项北飞没有去管湖水里的那道黑影,而是继续往下走。
再往下走了一分钟之后,地面的台阶忽然变得平坦了起来,紧接着他就落在了一座桥上!
严格来说,那都不像是石桥,而是浮在水中的石板路,就好像刚才那些组成台阶的石板,在湖水里平平地延伸出来,成为了一条横跨在湖中的石板路。
项北飞站在石板路边缘朝下面望去,他仍然没有看见湖底,只看见黑漆漆的深渊,不知道湖底在哪里。他又抬起头看向了前方,前面就像是有一座山的样子,似乎是坐落在湖底的一座山。wWW.ΧìǔΜЬ.CǒΜ
光线很暗,加上这里的视线受阻很严重,便是项北飞也无法看见那座山有什么。
但是脚下的石板路却一块一块地拼接着一路通向了那座山,山的轮廓影影绰绰,时不时好像就有某些东西伸出来,又很快缩回去,就像是什么荒兽攀附在上面,极为怪异。
项北飞打量着那座山半晌,又把目光落在前面,很快就看见在前面的石板路上,八个遗貌鬼须正在往那座山走去,他们也走得很谨慎,不过项北飞刚看见他们的时候,这几个遗貌鬼须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项北飞利用精神力将自己伪装好,然后快步朝前面走了过去,他想要看看这几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越靠近这座黑漆漆的山,水压气流似乎越大,一股压抑感笼罩了过来,抬头看不见湖面,低头看不见湖底,四周都是流动的湖水,让人窒息。
走近那座山,项北飞才发现这是一座珊瑚礁,淡水湖里有珊瑚礁也是奇怪。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太远的地方,他没有打灯,担心引起遗貌鬼须以及和湖底某些东西的注意。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龙国承的【有目共睹】,龙国承的这个能力可以在黑暗里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还能发出一种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光芒,帮助自己照明,其他人如果不经过允许,是无法看见光芒的。
项北飞在自己的库存里寻找了片刻,只发现了一小截蜡烛,这截蜡烛是去年他们在域外荒境训练的时候,龙国承给团队每个人都提供的【有目共睹蜡烛】,备用的。
只可惜的是,系统物品如果长时间不用,灵力会逐渐流失,这截蜡烛放了一年,看上去有些残破,几乎快要失效。
项北飞手指在蜡烛上一撮,返璞归真的气息作用在这截蜡烛上,蜡烛很快就恢复如初,他又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这样一来蜡烛就能使用。
蜡烛亮起了光芒,然而项北飞很快就发现湖水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竟然把这截蜡烛的光芒都给压制了,蜡烛的光芒居然无法穿透到两米外的地方去。
“这里还真是邪门。”
项北飞看着手中摇摇欲坠的蜡烛,还是带着蜡烛往前走去,聊胜于无。
他沿着石板路再次前进,看见前面一个山洞,山洞很阴暗,隐约还有什么声音传来,这声音很飘渺,当他想要仔细去听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是当项北飞要忽略的时候,声音却又适时地响起。
然而当他要进洞的时候,项北飞忽然感知到了什么,猛地往后面望去。
后面什么都没有,仍然是一片黑暗,只有石板路发出的微弱青色光芒。
“奇怪。”
项北飞皱了下眉头,然后走进了山洞,消失在山洞里的黑暗里。
在他进入山洞的一瞬间,后面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双暗紫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一直盯着项北飞的方向。
唰!
那道影子一闪而没。
——
项北飞一路沿着黑漆漆的山洞往前走,前方的遗貌鬼须已经看不见了,但是他可以看到山洞顶壁长满黑色的水草,这些水草在项北飞靠近的时候,都在水里轻轻地漂浮着转过来,诡异地对着项北飞。
等项北飞走过去后,它们也跟着转向项北飞,十分诡异。项北飞没有停留,很快就往都洞外走去。
迎面看见的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高大的宫殿,足足有百十来米高,这座宫殿屹立在水中,隐约可以看见模糊轮廓,是由一块块石板搭建而成的。
但这些石板没有紧密结合,每一个边角仍然留着一丝缝隙,还可以看见一些鱼在其间游荡着。
项北飞没有看见遗貌鬼须的影子,估计是进了宫殿之中,他也立即往宫殿里面赶。
但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惨叫声,这声音听上去格外凄惨,回荡在湖水里竟然都显得相当清晰。
项北飞眉头微皱,立即沿着石板路往前面跑去,进入宫殿里,但刚踏进宫殿,惨叫声已经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奇怪的低语,就好像有谁在耳边叹息了下,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进入宫殿之中的时候,他看见的不是大殿,而是像迷宫一样歪歪扭扭的道路,通向了不同的地方,倒是不知道遗貌鬼须是去了哪个方向。
项北飞随便选择了其中一条路,然后往前面跑去,他拐了两个弯之后,忽然黑暗中传来了声音。
“快!贯石呢?”
在黑暗里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声音,项北飞认出这个声音,是那个脑窟窿发出来的。
“不知道,有东西袭击了我们!”这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别急,都靠过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前面汇聚了起来,脑窟窿听上十分震怒,正在把手下叫到身边去,他们刚才好像是分开了。
这个时候,项北飞忽然在前面的拐角处看见一截断掉的触须,他闪到那截触须面前,仔细一看,发现是遗貌鬼须的触须,似乎刚被什么给砍断,上面还流有紫色的血。
“紫色的血?”
项北飞不记得遗貌鬼须身上的血是紫色的,他把蜡烛照过去,很快就发现这些似乎不是紫色的血,而是一种紫色的奇怪虫子,身上粘糊糊的,就像是鼻涕虫一样,粘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就会把它们当作是液体。
这些紫色虫子正在啃食着黑色的触须,但黑色触须被啃食掉之后,那些紫色虫子忽然转过头,齐刷刷地看着项北飞。
项北飞微微一怔,这些诡异的虫子竟然看得见他!
咻!咻!咻!
黑暗里越来越多的紫色虫子爬了过来,它们好像都看向了项北飞手中的蜡烛,随即全部的紫色虫子忽然都齐刷刷地淡化在水中,消失不见。
“它们看得见【有目共睹】的光芒?”
项北飞意识到这里的虫子很不对劲,虽说【有目共睹】只能持有蜡烛的人才能看见光线,但域外荒境的诡异荒兽也很多,如果有些荒兽能够感知得到系统的波动也不意外。
他没有再使用蜡烛,而是把蜡烛熄灭,正准备换个方向走的时候,脚上忽然踩了什么,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血淋淋被啃食掉半个脸皮的人类头颅,这头颅的眼睛还瞪得滚圆,正死死地盯着他。
项北飞被这头颅吓了一跳,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感知到这个头颅!
当下就要一脚把这个头颅踹飞,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头颅有些眼熟,他记得刚才有一个遗貌鬼须的样子就是这样的,也就是说,这是其中一个遗貌鬼须的寄生身体!
项北飞蹲下来的时候,上面覆盖的紫色虫子再次突兀地消失,他将头颅捡起来,发现这个遗貌鬼须的身子已经不见了,他再往旁边一瞧,看见了一只断掉的胳膊和半截身体,上面也覆盖着紫色虫子。
他又往前面看了看,发现有一些黑色触须在地面上抽搐着,似乎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遗貌鬼须?”
项北飞颇为惊讶,但是半晌他忽然又想到了上次子堠的寒气和卯堠的溪水,这些东西都是遗貌鬼须的克星,既然这里是辰堠,那不是意味着这里也有?
是这些紫色虫子?
他原本想要用息壤抓一只紫色虫子,但是没有料到紫色虫子消失得太快,根本不给他机会。
“贯石,我刚才听到你的惨叫声?”
项北飞本来还在思考,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也是让项北飞再次一惊。
因为他到现在还是用精神力伪装自己,然而遗貌鬼须怎么会看得见他?
可是等他仔细一检查,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怪了!
项北飞警惕了起来。
是这座宫殿的问题?
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出声道:“刚才遇到一些麻烦,被什么东西给袭击了。”
项北飞转过身来,把头颅放在背后。因为这里是黑暗,谁也看不见谁,视野被压制得很严重,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样子。
“那就好,奎大人刚才在叫我们,我们得赶紧过去。”那个人往前走了两步。
项北飞眉头皱了下,问道:“你没听见我声音怪怪的吗?”
“有吗?我不是很清楚,扶北圣物能够对我们造成伤害,还压制了我们的各种感官,能听见你说话就不错了。你为什么这么问?”那个遗貌鬼须问道。
“没有,刚才我的喉咙被撕碎了,发现修复不了,黑暗里有诡异的东西。”项北飞用息壤把头颅卷到后面的角落去。
“你被扶北圣物袭击了?”遗貌鬼须问道。
“对,捡回了一条命。”
项北飞看见那个遗貌鬼须靠近他都快一米了,但好像都没有看出他不是遗貌鬼须。
“这么近我都闻不到你的气味。”项北飞尝试性地问道。
“那不是很正常?我来这里甚至都已经看不到你了,只能勉强看见模糊的形状来分辨,太压抑了。”遗貌鬼须骂骂咧咧地抱怨道。
遗貌鬼须走近大概一米后,项北飞看清楚了他的样貌,是一个侧肋有个巨大伤口的拓荒者,就好像肋骨上被什么荒兽的爪子给扎穿,这应该是造成该拓荒者的死因。
项北飞习惯按照遗貌鬼须的伤势来取名,所以这个家伙就被他命名为:肋插刀。
“你看不清楚我吗?”
项北飞有些惊讶,因为两人隔得这么近,他还是能够看得见这个家伙的,对方的样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你能看清楚我?”肋插刀反问道。
“呃,不行,这里太诡异了。”
可是项北飞很快意识到一点。
遗貌鬼须在这里居然被压制,识别不出来他!
这是他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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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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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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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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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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