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空间中的男人支起一条腿换了个姿势,向后面招招手道,“阿博,来,把那边的他们陈上来的资料拿过来。”
黑暗里一个跪坐着的人缓缓抬头,悄无声息的站起来,移动如同鬼魅,然后抱着一叠资料乖顺地跪坐在那个男人面前。
“阿博真乖。”男人伸出手,掐出面前人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来,用手指摩擦着他的唇。
一张精致的脸,肤如润玉,眉眼如画,发如鸦色,清风朗月,几乎一见便生好感的样貌。
但如若有司徒家的人在此,必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个人便是在三重境尸骨无存的司徒家近百年来年轻一辈天赋最高的司徒博。
那个男人做着暧昧又色情的动作,表情也是温柔又眷恋,但是眼睛却透过司徒博的脸望向虚空。
“阿博,你可要听话,不要学那个人,感为了莫小雯那个贱女人弃我而去。”那个男人的表情突然狰狞,手上的力道让司徒博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xǐυmь.℃òm
然后那人又恢复到温柔的表情,一副深陷入爱情的模样,声音轻柔,带着撒娇的尾音,“不过我知道阿博不会,阿博离不开我,永远离不开,因为你是我的东西。”
司徒博没有任何反应,无论那人温柔还是粗暴,因为他被做成傀儡,拿稀有矿石,用异火锻造出来的身体,灵魂被束缚,成为阵心一般的存在。他有思维,但没有感情,他会学习,战斗流畅有章法,但他没有是非观,仅仅是执行主人的命令而已。
“阿博,不许这样,给我点反应。”
司徒博顿了半晌,以他傀儡的思维,根本不理解他主人命令需要他做什么。他是他熟悉他的主人,思考着怎样做他的主人会高兴。
于是他跪立起来,扣住那个男人的肩,将他压倒,给了他一个深吻。
那个男人搂住了司徒博的脖子,不断加深那个吻,直到两人都开始呼吸急促,才牵着银丝分开。
那个男人眼尾微红,眼中带着媚态,配上他那张脸,有着惊人的魅力,可惜他面前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司徒博虽然被那人加深的吻带的呼吸有些乱了,作为一个武者,这是不应该的,但如果不配合着他乱,他的主人一分开就会不高兴。
那人看着司徒博的眼睛,黑亮,形状漂亮,却映不出他,曾经那人眼中也不曾装着他,而他的阿博一样也没有。
他搂着司徒博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开始发笑,阿博是被他亲手做成傀儡的,连心跳感觉都没有,他竟然生出希望他爱恋他的可笑想法。
那个男人笑着,身体颤动,司徒博并不明白他笑声中的悲哀,也未看到他眼里扭曲的恨意,只知道笑了他的主人就是开心了。
司徒一诺,我恨你,恨你!!!你用你的血给我造了必死局,那么,我就将你的血脉统统抹去!!!司徒家不该存在,这世上怎么还能有和你流着相同血的家伙呢?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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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遗迹关闭了,但是事情却远远还未结束,遗迹中那伙埋藏极深的,有着翻天能耐的黑袍面具人出现的突然,消失的迅速。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仿全部被抹去了,仿佛参加东陵遗迹的武者们的记忆都出了错一般。
这样虽有得到消息的势力警觉更加提高了一层,众多势力都在查,但是最后都找到些皮毛,深处不露半分,令人发寒。
司徒家的上层也反应很快,他们立刻修书将消息传给其他的六圣遗族,现在的六圣遗族只剩四个了,就可知事态急迫,刻不容缓。
这次露出马脚的势力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就是对六圣遗族出手的那个组织。
水有多深,几个老怪物心里有数,不觉叹气。
世道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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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飞燕对韶华是感激的,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是那个姑娘在照顾昏迷的韶华,直到回到司徒家司徒观良将其带回摘星阁。
摘星阁的香炉里点上了安神的香料,司徒观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韶华刚把脉的手放回了被子里。韶华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梦魇,像是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情况如何?”长老们的表情是急迫的,司徒飞燕没有带出太多重要信息,他们在另外的势力那里反而知道了更多的情况,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让他们意识到事件的严峻性。
“他是疗伤圣药天琼枝,一般的外伤和内伤是不可能导致他昏迷那么长时间的,相信对方也是明白的,明白什么方法能杀死天琼枝。”
司徒观良顿了顿,开口,“精神攻击,我没有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熬过了说不定还有收获,熬不过……”司徒观良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司徒观良站起来,坐到了药桌傍边开始处理药材,送客的意图明显。其他人也了解他的性子,“如若银月醒了,请知会我们一声。”看到司徒观良点头,便自觉的起身离开了。
摘星阁恢复到往日的清冷,司徒观良身侧的小药童瞧了韶华的模样,担心的问,“主人,银月他会没事的吗?”
“会没事的,相信他。”司徒观良回答道,“他小家伙可没那么弱,骨子里强硬着呢。”然后继续处理手中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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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观良做了一些有利于精神力方面的丹药给韶华喂下去,明知道作用不大,也只能抱着有胜于无的心态自我安慰。
韶华在梦境里挣扎,口中含含糊糊一直再说什么,司徒观良凑近也听不怎么清楚,总觉得是什么关键的信息,便持续在意着。
二长老司徒豪倒是对韶华有几分真心,隔三差五来摘星阁坐坐,也知道司徒观良喜欢清静,经常是沉默不语片刻离去。
有关于韶华的呓语,偶尔倒是听到到了司徒隼的名字,他也放在心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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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韶华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苍曜玉、魏君青、裴垣和霍书谨先后也来过,苍曜玉和魏君青来的次数频繁,倒是引得司徒家的高层侧目,对韶华上心了好几分,霍书谨留下来一个大锦盒,说是当初答应给银月的迟到见面礼,司徒观良代韶华收下了,放好,等着韶华醒来后交给他。
韶华这一昏迷,昏迷了整整十三日,外面,司徒家里面轰烈烈的找内鬼行动也差不多无疾而终,韶华呓语中提到的几个较为清晰的词语,司徒观良也汇报给了司徒家的众长老们,他们皆没察觉,司徒观良提到“神殿”两字的时候,六长老司徒向晚的神色微变,手指慢慢握成拳头,杀机隐藏在眼中。
韶华的醒来,整个司徒家的高层都到场了,韶华很仔细的讲了很多东陵遗迹里的情况,包括非常多的那十二个人的细节,有些司徒家从另外的势力了解到了,有些却是别的势力并不愿意外传的,这些信息非常宝贵,但韶华却并没有提到,“迦蓝神殿”四个字中任何一个字。
大长老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者,他慈祥的微笑着拍拍韶华的手背,叫他好好休息,专心恢复身体,不用操心其他事情,也叮嘱司徒观良小心照顾他,然后和众长老一同离去。
“尔等这么看。”
“司徒家有劫难。”
众长老叹着气摇头,神色皆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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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找上了司徒关良,司徒关良是瞎的但他的心很敏锐,“银月在不安什么?”
“阿良,我感觉到恶意的视线,感觉到了杀气,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不会错的。”
“有人要杀你?”
“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迦蓝神殿’这四个字便是禁忌,我知道了……”
“迦蓝神殿?!那日众长老在为何没听你提起?”司徒观良问道。
韶华摇着头并未接话。
司徒关良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韶华的意思,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复杂,“恩,我知道了。”
司徒关良算是司徒家为数不多和银月熟悉的人,就是因为熟悉银月,所以他并没有轻视,恶意是必定存在的,杀气也是绝对有的。他作为司徒家的首席炼药师,身份并不低于长老,司徒家许多大事他同样是决策者和知情者。
银月在告诉他司徒家高层里有人有问题,这是他不愿意相信的,却又是不得不信的,因为不允许有万一。
司徒观良没有找任何一位长老,而是寻了平时并不管事的老祖,去的时候沉默,回来的时候凝重。
他讲一见防御型灵器交给韶华,“尽是借用,要还的的,银月务必小心,近期不会安稳。”
“嗯,银月明白。”韶华低眉顺眼显得特别乖巧温顺,“银月可以回后山小阁楼吗?”
“你需要再留几日,如果你察觉的并没有错的话,刺杀绝对就这几日,相信银月并不希望给小雨儿带去生命危险吧。”
“明白了,银月会待在摘星阁的。”弯着腰的韶华勾起了嘴角,过个这个笑稍纵即逝,即便是敏锐的司徒观良也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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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午后,摘星阁中,司徒关良将调好的香料放进香炉里面,点燃,盖上盖子,袅袅的白烟蜿蜒而上。
“银月,睡一会儿吧,我要去主峰一趟,有事没事就差遣我的小药童便可以了。”
“嗯,好。”韶华望着青铜莲花造型的香炉,有些迷糊,答话带着鼻音。
司徒关良上前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掖好了被子,离开房间,虚掩上门。
一片静谧,鼻尖萦绕的清甜的气味,昏昏欲睡。
一道身影掩进韶华所在的房间,漆黑的长袍就如同乌鸦的黑羽,象征着不详和灾难。
那人步子极轻,身形也有些飘忽不定,恍如一团雾气,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接近他的目标人物。
暗杀者带着森白的面具,上面绘着张开血盆大口,露着阴森獠牙的毒蛇的图案。
但是,还没等他靠近,原本沉睡的韶华突然睁开了眼睛,碧色的瞳眸鲜翠欲滴,神色清明,像是根本未曾睡过一般。
那人前进的脚步滞待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子继续靠近韶华,手上泛着幽光的匕首出现,同时身上比韶华高出不少等级的威压几乎刹那便至,使韶华仿佛置身于泥泞的沼泽,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威压控制的非常精准,一看便知道暗杀者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所有的威压气息仅仅存在于韶华所在的方寸之间,韶华身下的木床已经发出“吱嘎吱嘎”痛苦的□□,但这样的气息却丝毫不外泄,与韶华仅隔一个房间的司徒关良的小药童至今无所觉察。整个房间在他睁开眼的瞬间就被说暗杀现场,猎物完全是囊中之物,无处可逃,黑袍人在面具下裂开嘴,举起了凶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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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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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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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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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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