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明白祖大弼的意思,她向来是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人。
一个家里有全旭动脑子就足够了,不过,三娘从来都是一个实诚的人,说把祖大弼挂旗杆上,那就挂旗杆上。xǐυmь.℃òm
挂旗杆上,其实是古代的一种严酷的刑罚,还有一个名字叫蹿天猴。
就是把一个犯人四肢绑住,用旗杆的顶端,木棍插入粪门,随着重心的下移,会越插越深。
当然,祖大弼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他的嗓子很快就哑了,偏偏受这种刑罚的人,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三娘为了不让祖大弼快速死去,还非常体贴的升起篝火,为祖大弼保住体温,为了可以活得更久,再让人给他灌入人参汤。
这可是用上好的野山参熬制的汤药,吊命的最佳神器。
与其同时,京城东门就十里范围之内就被全家军封锁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全家军将士用买来的木材,雇佣民夫,开始修筑营垒。
随着营垒的一步一步成型,这反而更像是在北京东城外修建了一座瓮城。
刚刚开始,三娘并没有在意,可是随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娘开始着急了。
李彦庆问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无论怎么说,我们必须等他!”
苏音问道:“要不要通知辽东,进行备战,以防不测!”
三娘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通知夫人吧,还有二娘,我是老三,我不知道!”
其实,三娘现在也是方寸大乱。
身居皇宫的崇祯皇帝也发现了异常,他派出曹化涥打听是怎么回事。
然而,三娘可不是全旭,全旭还会跟曹化淳聊聊天,毕竟,在针对华阳社的方面,他与曹化淳是盟友。
可惜,三娘却不管这些。
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曹化淳根本就没有进入全家军的大营。
尽管没有进入全家军的大营,曹化淳还是通过蛛丝马迹,一些风言风语,得到了差不多的情报,他不敢怠慢,立即返回皇宫向崇祯皇帝禀告。
崇祯皇帝看着曹化淳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禀皇爷,奴婢打听到,武威侯遇到了刺杀!”
崇祯心中一紧:“他受伤了?伤势重不重?”
“不知道,奴婢没有见到侯爷,他的人不让我见侯爷!”
曹化淳苦笑道:“奴婢猜测,只怕武威侯受的伤不轻,那些刺客动用了火枪,还有万人敌,只怕是……”
崇祯确实是动过想要谋夺全旭家产的心思,可是当周皇后提醒他以后,他就下定了决心。
崇祯皇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或者是迟疑,也会反复,当下定决心,那就不再怀疑。
其实,崇祯派宫内医术最高明的御医前往救治全旭,同时在民间搜罗神医灵药,不顾一切要救活全旭!
同时,崇祯下旨。
原本,崇祯是有私心的,如果是全旭真出了意外,可全旭没有嫡子,只有庶子,他的庶子全景阳的生母是三娘。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他思来想去,给全景阳下了一道圣旨。
加封全景阳为龙虎将军。
龙虎将军是明朝武散官中最高者,初授是为骠骑将军、次授者为金吾将军,最高者则为龙虎将军。
现在全旭享受的就是龙虎将军的散官,也是武官中最高的职位。如果说骠骑将军算是中将军衔,金吾将军是上将军衔,那么龙虎将军则为一级上将。
这一举动向群臣证明,全旭在崇祯心中的地位依然是无法动摇的,大家死了这条心好了。
这下,众臣爆炸了。
“你身为大老板,你不肯趁机拿下辽东地区,让大家发一笔横财也就算了,还想封那个混球的儿子做大将军?这不可能!万一他儿子比他还要厉害怎么办?我们还活不活了?绝对不行!
群臣再次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弹劾行动,这下温体仁扛不住了,他就算不当内阁首辅,还不至于死。
可是问题是,再跟着众臣倒全,那么全旭会对他失去忍耐,他就会死得相当难看。
一天一夜过去了,全旭仍旧没有出现。
三娘此时已经有些慌了。
她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用沙哑的声音向苏音下令道:“苏音,以我的名义,向全家军总参谋部发报,崇祯八年十月二十二日,侯爷在京城东直门外遇刺,随后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请全家军总参谋部按预案行动!”
苏音快速记录下来,将记录内容递给三娘观看。
李彦庆张了张嘴:“三娘,我感觉,暂时不要上报,一旦上报,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
“只怕是天下大乱!”
三娘愤愤的道:“天下大乱,那又如何,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辽东,武威侯府。
朱微媞最近吐得昏天暗地,在崇祯巡视辽东期间,她与全旭没羞没躁的在一起,经过辛苦努力耕耘,终于有了收获。
尽管她的孕吐反应非常强烈,她的心情却是非常不错的,四年多了,终于有了动静,要知道这段时间她的压力非常大。
在她没有与全旭成亲以来,三娘、二娘先后都有了孩子,可以自从成亲以后,三娘和二娘都没有了动静。
尽管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坏话,可是肯定在背后风言风语,说她善妒,就连李康妃也隐隐提醒她,不要过份。
并且语重心长的告诉朱微媞,她和全旭是一体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现在好了,这不是她的原因,她的肚子有动静了。
四大金刚变成了真正的四大金刚形影不离,她咳嗽一声,那就像地震一样。
清晨,朱微媞吃过早饭,就开始吐了。
吐完之后,她就找到二娘,名义上是向二娘请教如何缝制婴儿的衣服,其实也是变着花样向二娘显摆。
二娘也是聪明人,马上向朱微媞道喜。
朱微媞的心情大好:“二娘,你这段时间帮助我管账,辛苦了,从下个月开始,例钱翻倍。”
有子万事足,只要自己能生儿子,那就不用再吝啬了,人家二娘还有两个闺女呢,当娘的肯定要为闺女准备嫁妆。
古代父母为孩子准备嫁妆,可是从出生开始,一直到成婚,以全旭的身份和地位,将来孩子成婚,十里红妆那是基本标配。
二娘躬身道:“谢夫人!”
“一家人,客气什么!”
朱微媞想了想道:“这三娘也是的,每次都是她陪着相公,风里来,雨里去,更加辛苦,她的例子以后也涨到一千两银子!”
好吧,一碗水要端平,要不然,那就是故意制造矛盾。
全旭一定会不高兴的。
二娘和三娘对于全旭而言,那都是一样的。
用现在的话说,二娘在朱微媞看来,已经是一个老夫人了,二娘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老妇,可是,全旭仍旧不离不弃,有时间该去二娘那儿的时候,一次不拉,除非是因为太忙。
就在这时,二娘手中的针突然扎到手了,她哎呦一声。
“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心慌!”
“没事就好,这活先不做吧,孩子出生还需要七八个月,时间还足够用!”
辽东不仅有了成年人的成衣,儿童和少年的成衣,对于婴儿的衣服、玩具,也成了一个巨大的市场。
随着辽东生活水平的提高,各方面的发展尤其迅速,特别是在之前,学校不发放书包,每个学生的书包,就是随意准备的,有的用竹篾编织成一个筐子,有的则是用旧帆布做的。现在却设计了多种款式,有的用羊皮、有的用牛皮,还有用鳄鱼皮,售价也从五钱银子到十几两银子不等。
根据个人经济情况。
中国的母亲,对于孩子的花销都是非常舍得的,比说童装,明明用布用料都比成年人的衣服要小,可偏偏是售价还比成年人的成衣贵。
一个成年人一年添加两三件衣服是属于常态,可是孩子,不买个五六件都不好意思。
哪怕朱微媞一件衣服不用做,可以买到足够孩子从一个月穿到十八岁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沈明泽、朱寻等一大波人来到武威侯府。
“夫人,侯爷出事了!”
朱微媞感觉一阵眩晕,不过她还是顽强的攥住了二娘的手:“什么事!”
“侯爷在京城东直门外,遇到刺杀,随后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微媞咬咬牙:“怎么不派人找!”
“已经加派人手,正在寻找侯爷!”
“谁干的?”
“听说是关宁军的祖大弼!”
“关宁军……祖大弼!”朱微媞冷冷的喝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踏平关宁军,灭了祖氏满门,一个不留!”
沈明泽沉吟道:“夫人此事要慎重……”
“宁杀错,不要放过!”
朱微媞有些暴躁的道:“你们谁去?你们要是不去,本宫自己去,来人,来人……”
夫人发怒,后果很严重。
如果让朱微媞自己上阵拼命,五十八个全家军旅,小四十万人马的全家军将士都会羞愧的自杀。
随着朱微媞的一声令下。
全家军总参谋部开始率先行动起来。
他们接到的情况更加详细,自己是刺客是打扮成关宁军士兵,然后靠近了全旭,利用全旭对祖大弼松懈。
谁能想到关宁军第二当家,二号人物亲自当杀手?
结果,全旭中招了。
那么就算踏平了关宁军,关宁军也是活该的。
面对关宁军这个恶邻,其实全家军总参谋部早已有了无数个预案,在执行的过程中,就像平时演习一样,随时可以进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随着总参的命令下达,海量的炮弹、粮食、药品、衣物、兵器、罐头、干粮、帐篷、马车……源源不断的从仓库中运出,车载船运,往辽河方向输送过去。
辽东全家军更是一点预备队都不留了,四个师又十九个旅,共计十三万八千余人马,悉数压上去。
为了这次进攻辽西,全家军动用十六个直属炮兵团,加上各旅、团的直属迫击炮、大小火炮超过一千一百门。
一旦一千一百门火炮全开,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全家军的攻势。
除了金州只剩翊卫团、勋卫团两个团兵看守武威侯府以及全家军总部。
对了,还有枪炮局的独立混合旅没有动弹。
为此报纸还专门刊登了一个专题,声称关宁军投靠了建奴,谋杀武威侯,全家军备彻底平定关宁军,然后大家过个好年。
潜台词是:现在老子要抽关宁军,只留下一帮新兵看守大营了,谁要是骨头痒了只管过来找我麻烦!
其实,金州并不是没有军队,比如说辽东军事学院,学院里还有将近四千军官学生,辽东海军学院有六千余名海军军官。
这些人也是全副武装,随时可以战斗,而且这些军官中,三分之二属于老兵升职进修,作战经验丰富,这两个大学里的学员兵,没有三五万人马,可啃不动他们。
更何况,金州是辽东最大的工业基地,工人多达百万,这些人最多半个月,可以动员成军队。
位于辽河东岸,全家军第二师驻地,全家军将士像平时一样,进行日常训练以后,开始在全家军的集体食堂里进行文体会演。
没事听听相声,对,相声其实是古老的艺术行事,最早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最初的名字叫参军戏。
一个参军官员贪污,就令优人穿上官服,扮作参军,让别的优伶从旁戏弄,参军戏由此得名。内容以滑稽调笑为主。一般是两个角色,被戏弄者名参军,戏弄者叫苍鹘(hú)。
后来就发展成了逗哏和捧哏。
食堂里传来阵阵哄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号声响起。
那些正在休息或是观看相声的士兵,马上整齐的离开食堂,快速返回宿舍,穿戴齐全,在操场上集结。
“总参谋部命令!”
众将士一脸严肃:“代号捕鼠行动,现在开始。我部为先锋,立即准备渡过辽河!”
大明最精锐的关宁军在朝廷眼中是一个宝贝疙瘩,在全家军眼中,那只是一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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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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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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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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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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