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是没有这笔钱的,可现在对方拿出了借条,笔迹一看就是李书恒的,根本无从抵赖。
满口黄牙的男人见霍不凡不说话,不禁得意道:“现在没话说了?既然没话说,就赶紧还钱!”
宁雪晴满脸紧张的拉着霍不凡的衣服,她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心里久违的不安感袭来,她突然想起丈夫刚刚发生改变的时候,自己一直认为他是想趁机把房子卖了。
只不过后来霍不凡始终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这种想法也就逐渐淡了。
现在,宁雪晴再次想到了这种可能。
十万块钱的借条,是有可能让丈夫卖掉房子还债的,难道说,之前的改变终究是场骗局?
不,不可能!
丈夫的改变,是亲眼所见,他的个人能力已经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就连昌盛房地产大老总,都非常赞赏他。
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需要为了区区十万块钱欺骗妻子,卖房还债吗?
也许以前的李书恒有可能这样做,但现在的他,绝无可能!
宁雪晴眼中的神采逐渐坚定,她鼓足了勇气,对那几个男人道:“我丈夫不可能欠你们这么多钱!”
李书恒有一段时间打牌成瘾,却还是可以控制自身欲望的,从来不借钱去赌。关于这一点,宁雪晴是知道的。
一个人再烂,终究还是有底线。
另一个剃着半寸,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上前去,捏着拳头,道:“怎么着,你这意思是想赖账?不看你是个女人,老子一巴掌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东方红!”
他的身材还是很有压迫力的,宁雪晴下意识往霍不凡背后缩了缩。
而霍不凡则盯着那人,道:“打人一巴掌,哪怕只是牙齿脱落都算轻伤,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导致单耳听力下降九十分贝,或者肢体骨折影响劳作能力,就是重伤害,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壮汉听的一怔,随后满脸恼怒的道:“你他吗吓唬我?”
“我只是告诉你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霍不凡面色平静,看着黄牙手里的借条,道:“还有,这张借条,你们确定是我欠的?根据刑法规定,犯诈骗罪者,超过五万块就算数额巨大,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我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不要盲目的断送个人前途。”
他这番话,让那三人异口同声道:“谁诈骗了!借条摆在这呢,你还想抵赖?”
“借条,是不是代表了我欠你们十万块,这点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霍不凡沉声道。
他已经想起这张借条的事情了,事实上,是李书恒有一次打牌,玩的很大,而且运气非常的好,一次赢了十几万。
这三人,就是当时的牌友。
因为输的太惨,他们想翻本,就找李书恒借了十万块。
李书恒给他们打了借条,但行文很不规范,而且是由对方写的:“今借李书恒十万元整。”
短短九个字,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好似没什么不妥,但在实际的法律应用中,却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借李书恒十万元,很难说清楚是借了李书恒十万,还是借给李书恒十万。
借了和借给,完全是两种意思,一个欠钱,一个借钱。
最重要的是,笔记是对方的,也就是说,对方属于主体。从实际案例中来看,要么法院以借款原因不清晰,没有相关证据支持为由驳回起诉,要么直接判定是李书恒欠了人家十万元。
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后者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这三人那天借了十万后,运气逆转,李书恒不仅把赢来的钱全输回去,还倒贴了好几千,因此气的喝闷酒,这才骑电瓶车撞上了电线杆。
现在,三人却拿着李书恒还给他们的借条,反过头来要钱,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黄牙心里发虚,可想想支撑他们来的底气,腰杆又挺直了,道:“怎么就不清楚,我们有人证,有物证,你别想抵赖!”
这三人,正是姬昌明找来的。
姬昌明让人调查过霍不凡的嫡系,知道是个前几年很窝囊的家伙,就因为他老婆和姬香凝是大学同学,才先做了司机,然后又做总经理助理的。
这样的履历,让姬昌明下意识认为,他完全没有任何个人能力,全靠裙带关系上位。
既然是个窝囊废,整起来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那三个牌友被问起李书恒的事情后,无意中拿出了借条,刚好姬昌明手底下有个人懂点法律知识,一眼看出借条的问题所在。
随后,几人在姬昌明的怂恿和金钱奖励下,拿着借条来找后账。
姬昌明的手下说的很清楚,这是借条,哪怕拿去法院,也只能说明是李书恒欠了他们的钱,放心大胆的要!
别人的话,几个赌鬼未必会信,但姬家的人这样说了,哪怕为了讨好大人物,他们也甘愿做马前蹄。
“就是,人证物证俱全,哪怕去了法院我们也不怕。你最好老老实实还钱,不然的话……”
“不然你能怎么样?打我?后果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可以试试。”霍不凡冷声道。m.xiumb.com
那几人被噎的难受,他们哪懂法律知识,却也知道,李书恒是个书呆子。虽然平时没怎么听他讲过法律上的事情,但一个书呆子,知道点法律常识,好像也挺正常的?
所以,他们还真不敢动用什么暴力手段。
这时候,霍不凡又道:“还有,这张借条就算真是代表我欠了钱,你们去法院也告不赢。”
“怎么可能,人家跟我们说了,这借条……”
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说一半,就被黄牙拽了下。
几人交换的眼神,心虚的样子,霍不凡都看在眼里。
他心中冷笑,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就我所知,法院支持的借条诉讼,起码要有欠债原因,加上借到两个字。单纯一个借字,可以理解为我有这个意向,但并没有真正借到钱,并不支持你索要欠款。知道你们文化水平低,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扣字的意义,但只要找个稍微懂点商业诉讼的人一问就知道了。不过你们先想好,诉讼失败,需要承担诉讼费。诉讼费也不高,你们索要十万元,那么需要缴纳索要金额的百分之二点五作为受理费,百分之一点五作为申请费,另外如果我不承认上面的字是我写的,你们还得交几千块钱的司法鉴定费用。加起来也不多,七八千左右吧。”
他说的言之凿凿,表情也很严肃,让那三人听的有点傻眼。
借和借到还有区别?
平时写个借条,谁会注意这些,他们这些打牌的经常写,可谁也没真正想过是否符合法律规范。
如果霍不凡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就算去了法院,也白搭。
而且,还得白交七八千?
傻子才干呢!
反正李书恒本来也没欠他们钱,要不着就要不着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这样一想,心里也轻松了起来,然而不等他们喘口气,霍不凡忽然沉声开口:“不过无论你们是否提起诉讼,我都会去法院控告你们诈骗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打牌的并不止我们几个。只要我找到人证,就可以给你们定罪。哪怕定不了罪也没关系,公安机关会因此对你们提起第二场诉讼,那就是赌博罪。你们几个都没有工作吧?前段时间赢的钱花完了没有?不管花没花完,都会有人要你们说清楚这些钱的来源。说不清楚,赌博罪成立,违法所得充公,先拘留,再罚款。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会好过。”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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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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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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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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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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