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第 43 章 笑脸
  第四十三章

  钟念月气愤地咬一口就松开了。

  晋朔帝垂首看了一眼。

  虎口上还真咬出了牙印,小小的凹痕嵌在那里,并不叫人觉得狰狞难看。

  “跟狗似的。”晋朔帝只淡淡说了一声,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跟在一旁始终不曾出声的宫人,都不由得惊异地看了看钟念月。钟家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那头周岩文跳下去便有些后悔了。

  春日里的湖水冰凉彻骨,他方才在树丛间站了那么一会儿,被湖面的风吹得浑身都是凉的,再这么猝不及防地一跳,浑身好像都跟着抽抽了起来。

  这时候岸边又传来了他妹妹惊慌失措的喊声。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

  晋朔帝抬手掀起纱帐一角,朝湖面看了看,将那周岩文在水中挣扎沉浮的模样,尽收入眼底。

  他拍了下钟念月的手背:“收回去。”

  钟念月蜷起了手,便任由他去掀着纱帐了。

  那周家随行的小厮,“噗通”一声跳下去,费力地去扶周岩文。却是两个人带着一块儿往下沉了,别说往岸边游了。

  周家姑娘更慌了,连声喊着:“大哥。”

  钟随安一皱眉,疾步上前,就要脱外袍。

  钟念月出声问:“陛下今日没带侍卫出来么?”

  晋朔帝看了她一眼,道:“建敏,下湖救人。”

  “建敏”是他身边跟着的一个禁卫的名字,钟念月曾经听见过他的全名,好像是姓余。

  晋朔帝身后那个久立着不动的,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这才骤然掀起纱帐,从亭中一跃而下,飞快地跳入湖中,将周岩文同他的小厮一并推到了岸边。

  岸周围的惊呼声、慌乱声这才小了。

  钟随安自然也就停住了动作,将衣带又重新系了回去。

  周家小厮踉跄着爬起来,扶住自家公子,为他擦起了脸上的水。

  只是他也浑身是水,这越擦倒是越狼狈。

  周岩文不由脸色低沉地推开了他的手。

  周家姑娘咬了咬牙,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那亭子,而后才问:“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掉湖里去了?是不是……”周家姑娘说到这里,猛地一顿。

  高淑儿拍了拍胸口,走上前去,低声道:“钟念月就在那亭子里,自然是与她有关了……”

  她身旁却有个年轻女子,不紧不慢道:“纵使有关,也不能提钟念月的名字。”

  高淑儿一听,心下不快:“为何不能提?”

  那厢周家姑娘压低了声音,问:“钟家姑娘是不是在亭子里?”

  周岩文却是沉着脸,不耐地推开了妹妹,道:“你说什么?”

  周家姑娘急得想跺脚:“是不是与她有关?你说啊……是不是……”周家姑娘脑中灵光一闪:“是不是她丢了什么东西进湖里,要你去找,故意为难你?”

  钟念月在亭子里听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周家姑娘这是故意没藏着音量,想激她出去?

  钟念月撇撇嘴,扭头道:“听听,陛下竟是与一个姑娘家想到一处了,脑子里都是一样的为难人的法子。”

  晋朔帝闻声,心下觉得好笑,忍不住抬手拽了下钟念月头上梳的发髻。

  那发髻梳得如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一握上去,倒是十分称手。令人忍不住想要再把玩两下,只是他心知再多玩两下,小姑娘便要不乐意了。

  “别拽我。”钟念月没好气地道。

  这会儿子晋朔帝倒好似心情不错。

  晋朔帝应了声:“嗯。”

  却是又摩挲了下她的头发丝,这才缓缓收回了手。

  而亭子外,周岩文已经面色一沉,斥道:“你胡说些什么?怎么平白牵别人下水?方才是我走到湖边,赏那湖面风光,正欲吟诗一首,却不慎踩滑了,这才落了水。”

  周家姑娘咬着唇,面色涨红,心下不快,却又不敢同兄长在这里争执起来。

  高淑儿见此情状,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幸而她方才没有自作主张地插声。

  那个出声的年轻女子,早就知晓会有这一幕发生是不是?

  很快有人上前来,与那小厮一并扶着周岩文下去歇息。

  周家姑娘自然心有不忿,只是碍于不远处还立着一个钟随安,她方才按住了不快。

  等转过身,与高淑儿她们走到一处,这便忍不住了:“不过才见了几面,倒是这样死心塌地,维护起她来了……”

  年轻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轻笑一声,道:“周家公子维护的是自己的脸面罢了,周姑娘若是再四下嚷嚷,周家公子的苦心就全废了。”

  周家姑娘一愣,转头看去:“你是什么人?”

  “我姓罗。”年轻女子道。

  高淑儿怔怔道:“可是太后的娘家,那个罗?”

  年轻女子点了下头。

  那周家姑娘小心地瞧了瞧她,方才闭了嘴。m.χIùmЬ.CǒM

  亭子里,晋朔帝也正同钟念月说话。

  他低声道:“念念的名声保住了。”“这人没能捡起珠子来,不过在众人跟前维护了你。念念心下可有感动?”

  钟念月听他语气怪异,平静中透着丝丝冷意。

  她一下挣开了他,从他跟前起了身,换回到了桌子旁坐下,道:“我瞧着那样容易感动么?他只是怕事情真捅破了,丢脸的是他自己罢了。他贪好我的颜色,叫人一激便跳了湖,还没捞着珠子就沉底儿了,这样的事,他好意思叫别人知道么?自然是捂住的好。没准儿他心里还想呢,今个儿已经够狼狈的了,什么好处也没落着,若能靠着装一装维护之姿,能赢得半分心软,今日倒也算落着了点东西……陛下说是不是?”

  晋朔帝面色舒缓,缓缓一笑,看着好脾气地一应声,道:“是。”

  旁人怎能瞧不起她不学无术?

  她这脑瓜分明是通透的。

  “只是……”钟念月骤然一顿。

  “只是什么?”晋朔帝接声问。

  钟念月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抬头看他,问:“难不成以后每个来同我搭话的男子,陛下都要叫他先去湖里头捡珠子么?”

  晋朔帝:“朕也能叫他上树去捡。”

  钟念月:“……”

  钟念月小声道:“陛下怎么连这个也管?”

  “哪个?”

  钟念月翻了个白眼,只好同他直白道:“谁人同我示好的事。”她道:“我爹都不管。”

  岂止不管。

  钟大人恨不能每日里丢下刑部的事,与万氏一起,就看看他女儿喜欢什么模样的年轻公子,他便下功夫多寻摸些来,由着她挑。

  晋朔帝蜷了蜷手指,也在桌旁落了座,他淡淡道:“你喊疼时,是朕哄着你。你原先睡觉时做了噩梦,是揪着朕的领子哭的。走哪里去,也是朕抱着你。喂药喂膳,都是朕亲手喂的……朕这样仔细养着你。自然不是什么东西凑到跟前来,都能得你两个笑脸的。”

  他反问:“朕不该管?不能管么?”

  这一番话下来。

  钟念月面上一软,娇声道:“我现下倒是感动了。”

  若说头一年,她还自觉在晋朔帝心中,不过是因救驾之功才落了份特殊罢了。

  到了后面两年,感情自然不同以往。

  钟念月转了转跟前的水壶,抬脸道:“我不会见了谁都露笑脸的,陛下不知么,我凶着呢。”

  她与三皇子针锋相对时,是有几分凶巴巴的味道。

  但晋朔帝已经将她摸透了些——

  只管顺毛摸,她便乖巧了。

  如此又哪里算得上凶呢?

  晋朔帝胸中还有些沉甸甸地坠着,只觉得哪怕是钟念月不予他人好脸色,他也并未就此觉得放下心。

  钟彦为何如此放得下?

  他手下的臣子,嫁女时个个如此吗?

  晋朔帝盯住了钟念月,突地道:“先笑给朕瞧瞧。”

  钟念月:?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钟念月当下理直气壮道:“陛下方才还说如何如何哄我呢。不如陛下先笑一个给我瞧好了。”

  一旁的宫人听了这话,差点当场昏一个给她看。

  哪有人胆敢这样要求陛下的?

  这是将陛下当成什么了?

  晋朔帝却是嘴角一翘,当真笑了下。周身那威严而极具压迫感的气势,登时去了不少。

  只叫人觉得他气质矜贵,翩翩君子。

  钟念月也才歪头笑了下。

  耳边的琥珀坠子摇摇晃晃,与她的眼眸相映衬,满眼缀着清亮之色。

  晋朔帝忍不住抬手掐了把她的脸颊。

  钟念月脸上的笑一下便收住了,脸颊鼓了鼓,便也伸手去掐晋朔帝。

  宫人看得真要昏了,忙喊一声:“姑娘!”

  怎能这般无礼?

  晋朔帝不急不忙地往旁边歪了歪身子,钟念月这一下便摸偏了,手只堪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手指微蜷,只摸着了喉结。

  晋朔帝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了黑沉沉的色彩。

  整个人好似凝住了。

  钟念月浑然不觉,她飞快地收回手,推开了晋朔帝,道:“陛下自个儿玩罢……”

  然后就一提裙摆,先跑路了。

  谁还留那儿让他掐脸啊!

  她个头小了,还掐不着他。

  多吃亏。

  有本事等我再长五年!

  钟念月一出亭子,晋朔帝便隐约听见她甜甜唤了声:“哥哥。”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

  不多时,微风吹起了纱帐,晋朔帝方才转头看向身后的宫人,道:“方才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晋朔帝面上已无了笑意。

  那宫人轻颤着低下头:“奴婢、奴婢……”

  晋朔帝道:“钟姑娘是主子。”

  宫人颤声道:“没有奴婢呼喝主子的道理……奴婢知错了。”说罢,她一下跪在了地上。

  而这厢心情烦闷的周家姑娘,左右一顾盼,突然揪着高淑儿的袖子道:“我怎么觉得那亭子里,……还有人在?”

  高淑儿分神回了个头:“钟念月从亭子里出来了?”

  方才宁平郡主来凑热闹了,不少人正在同她说话呢。高淑儿一时倒顾不上去瞧钟念月了。

  旁边丁家姑娘怯怯接声道:“好像是还有旁的人,先前周家公子落水时,我好像瞧着……有谁掀起了那纱帐。像是,像是男人的手。”

  那手还生得很好看。

  瞧着伸手的位置,应当身量也很高。

  丁家姑娘心道。

  “男人?”高淑儿面上先是一惊。

  周家姑娘却是心下一喜,冷声道:“难怪我哥哥会这样呢……”

  那罗家姑娘又突然间不轻不重地开了口,道:“记得方才下水里去救人那个么?”

  周家姑娘一转头:“嗯?”

  罗家姑娘道:“那是他的随从。”

  周家姑娘:“原来你也瞧见里头还有别人了是不是?钟念月一来,便直奔那亭子。亭子又用纱帐掩住了,里头还藏了个见不得人的男人……”

  罗家姑娘:“……”

  罗家姑娘:“不,我是想告知你,那随从都这般厉害了,你想想该是什么样的人,用得起这样的随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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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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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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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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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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