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王永红身上那股凶狠之气暴露无遗,对待一个弱女子,他都没有半点怜惜之心,他完全成了一个变态的机器人。
而躺在地上浑身酸痛的我,在这个瞬间,已然捏紧了拳头,就算嘴里不断冒血,我也咬着牙,往肚里咽。我迷蒙的双眼都渐渐露出了凶光,一种无形的气势,从我的身体里,蔓延开来,我体内的热血在不停的沸腾,怒火在疯狂的燃烧,现在,我管不得什么狗屁的暴露,我只知道,我绝对不能让陶婉馨再次受伤。
然而,就在我准备不顾一切爆发之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小突然开口了,她淡然道:“永红,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荒郊野外,却显得格外响亮,它像是充满了魔力,瞬间就让满身杀气的王永红顿住了,他转过头,看向了小,面无表情道:“他们害你受伤了!”
此刻的小,正在用纸巾擦着脖子上的血迹,擦完,她才看着王永红,声音柔软道:“算了,走吧!”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王永红回头瞪了眼我,再看了看陶婉馨,最终还是跟在小的身后,愤恨的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捏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我整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而陶婉馨见他们离开,立即跑到我身前,又急又关切道:“小白,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我苦笑着,轻声道:“我没事!”
对于我自己的伤情,我一点不在意,可是,看着陶婉馨原本白皙的脸上残留的红巴掌印,我的心却很痛,尤其是,她因为先前被王永红掐住脖子甩的摔在了地上,导致现在衣服看起来凌乱又肮脏,更是让我心疼。
不过,此时的陶婉馨,完全不顾自己,她只是很抱歉,不停的对我说着:“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连累你,真的对不起,害你伤成这样了,我扶你去医院吧!”说着,她立马蹲下,准备把我扶起来。
我立马拒绝了她,然后自己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再靠在葛天的墓碑上,舔了下带血的嘴唇,随意道:“不用去医院了,死不了人!”
确实,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在穆爷爷那里长期的调理和训练,练就了我不一般的体质,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看着柔弱的陶婉馨受着伤,又那样的自责委屈,我心底的痛就越发的深刻。
可陶婉馨依旧在为我担心,她再次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坏蛋会这么狠心,对你一个外人都出手这么重!”
我瘪瘪嘴,露出了似有若无的苦笑,随即,我从裤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再慢慢点着,抽了几口,而后,我才带点歉意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刚还吹牛逼,说以后由我来守护你,没想到转身就让你受欺负了!”
陶婉馨一听,眼眶里蓄着的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但这泪水里,显然带着感动,她哽咽着问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来救我!”
我的眼神突然满含深情,道:“因为我爱你!”
陶婉馨听到我爱你三个字,都有点不习惯了,她咬了咬嘴唇,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是不可能的,在我心里,只有葛天,容不下别人的!”
我没有回她,自顾的抽着烟,一脸忧愁。
没多会儿,我又听到了陶婉馨动人的声音:“秋小白,你知道吗?你真的和葛天很像,他以前也是这样,总在关键时刻出来帮我,即使明知道斗不过对方,他也会站出来,我就是害人精,经常害他受伤,最后还害他送命。没想到,今天又害了你!”
说完,她又无声的哭泣起来。
我抽完烟,很快的把烟头丢掉,随即,我攀着墓碑站立了起来,然后,我站直在墓前,盯着墓碑上葛天的遗像,很认真的问道:“那我想知道,如果他亲眼目睹你被人伤了,他会想办法帮你报仇吗?”
陶婉馨脱口而出,道:“会!”
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连忙站起身,盯着我,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嘴角一咧,带点玩味道:“我想报仇!”
陶婉馨一听,立马焦急道:“你可不能胡来呀,你斗不过他的,千万不要呀!”
显然,陶婉馨很清楚王永红的实力,我明知故问道:“他什么来路!”
陶婉馨顿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含着泪,慢慢的跟我解释道:“他叫王永红,在省城很出名,没人打的过他,他的势力也非常大。葛天在世的时候,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不过这个人一直没承认,今天,他来葛天的墓地,估计就真是葛天的哥哥了,不过,他真的太可恶了,太绝情,他打伤过葛天,打伤过葛天的兄弟,要不是他,葛天不会死的!”
说完,她哭的很厉害了,止不住的哽咽,让我的心揪着疼,我真的想抱着她,安慰她,但现在却不行,我只能憋屈着说道:“那我就这样白挨揍了吗?”
陶婉馨抬起泪眼,看着我,楚楚可怜道:“不然呢?秋小白,你听我的,别惹他,他惹不起的,今天的事算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带你来这的,我不该”
我扬起手,打断了她,并道:“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说着,我还掏出餐巾纸,给她擦眼泪,边擦,我边轻声安慰她道:“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是故意激怒那个大块头的,你太想为葛天出一口气,但最主要的,你恐怕是想死在葛天墓前吧。所以,我今天也不算救你,只是多管闲事,但我还是希望你想开点,不要这样傻。如果葛天在世的话,绝对不想看到你这样,更不想看到你受伤,你下次绝对不要犯傻了,不然我这顿揍都算白挨了!”
陶婉馨也许没想到,我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我这些话,弄的她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憋了半天,她才小声说着:“谢谢你的关心。”
我牵强的笑了笑,道:“没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变得那么悲观,听周忻婷说,你以前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精灵,可现在,你一点活泼的影子都没了。其实,没有葛天,你一样可以活的精彩的,走吧,我们回去吧!”说着,我率先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跑车走了过去。
等我上了车,陶婉馨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坐上了副驾驶位。
上车以后,陶婉馨的表情依旧略带不安,她关切的问我道:“秋小白,你伤这么重,还是不要开车了吧,我打电话叫人来接我们吧!”
我微笑着道:“没事,我身子骨结实,没什么大碍的,你就放心吧!”说完,我还伸出胳膊,给她看了看我的肌肉,搞的陶婉馨一阵害羞。
我轻笑了下,随即,我转过头,怒视前方,发动车子,车子猛然往前奔。
感觉像是受了天大的憋屈,在王永红面前伪装的太累,隐忍的太难受,以至于我在这一刻,疯狂的飙着车,迎着风狂怒而飞,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发泄,哪怕是那么一点的憋闷。
陶婉馨见我这样,都有点怕了,一到市区,她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叫我放她下来。
下车后,陶婉馨还有点惊魂未定,她满怀歉意对我道:“秋小白,对不起,这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我装作很洒脱的回道:“嗯,你不都说了,他惹不起,我还会去找死吗?我可没活够!”说完,我扬了扬手,跟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随即,我便继续开着车,在省城郊区胡乱的飙了几圈,直到天色都快暗了,我才回到了住所。
回到别墅,管家看我身上脏兮兮,还受着伤,他立即严肃的问我怎么了。
我敷衍道:“没什么事,跟同学闹着玩的!”说完,我直接去了卫生间,冲了个澡,再回到房间,自己拿药敷。
敷完,我就躺在了床上,想着事情,想着陶婉馨的悲伤,陶婉馨的无奈,陶婉馨的憋屈,想到她那种没人守护没人保护的痛苦,我内心就翻江倒海,想吼,想怒。
我甚至都怀疑,我的隐忍,到底是对还是错,让本身就满心伤痕的陶婉馨再次受到欺负,她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想起这些,我就更加的纠结,越发的痛苦,自改变身份以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这样的憋屈,憋屈的我好想爆炸,我都不由的在房间里咆哮了起来,疯狂的吼声,久久持续着。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别墅里。
在第三天,周忻婷给我来电话了,一接通,她就对我笑嘻嘻道:“小白同志呀,你不参加篮球赛就算了,怎么连课都不上了呀,什么个意思啊?”
我平静的回道:“人有点不舒服,不想去!”
周忻婷调戏道:“哦,是怎么滴呢,是不是被陶婉馨拒绝了,躲在被子里哭,被打击的不好意思出来了呢?”
听到这,我心里的苦又翻了出来,听周忻婷的意思,陶婉馨并没有告诉她关于王永红的事,只提了拒绝我的事,她连受伤了都没和最好的朋友说,所有的苦,她自己扛了下来,想着她这样,我更加的憋屈,于是,我也没心思再和周忻婷打屁,直接回她道:“不是,病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周忻婷无语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是馨儿要跟你说话!”
没多会,我就听到了陶婉馨温柔的声音:“秋小白,你怎么不来上课,是不是还是因为那天”
说着,她的声音都变小了,说不下去了。
我立马安慰道:“没有,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不想去上课!”
陶婉馨苦楚道:“我知道你肯定记着那事,真的对不起,等你伤好全了,来上课好吗?”
我听的出,陶婉馨是在关心我,她的语气都能融化人,她一心想着安慰我,可她不知道,我是在懊恼,懊恼自己做的不好,我多想跟她道歉,多想安慰她,可我该怎么说,该怎么暴露隐藏了这么久的自己?我的心很痛,眼睛都红了,我怕控制不住情绪,只能冷漠的回应道:“真的,我没骗你,过去的事我不会想的,就这样哈,我现在还有点事处理,下次聊!”
说完,我狠心的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又让我想起了那天的画面,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飘过,陶婉馨脸上的巴掌印我历历在目,王永红的残酷与无情让我痛心疾首,各种痛与恨不断的击打着我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我决定了,干。
立刻,我就列了一份材料与物品的清单,然后吩咐管家去给我买齐来。
傍晚时分,我独自坐在房间,对着镜子,用管家买来的特质颜料,不停的往我脸上抹,两小时后,妆化完了,而我,整张脸就跟京剧人物一样,但,比起他们,我的妆容更特别,像小丑,又像死神,看起来有点恐怖,却完全让人认不出你的本貌,从不同的角度看,我这妆会有着不一样的效果。
这是很难化的一个妆,是穆爷爷手把手教会我的,看着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不自觉的,我就想起了当初,穆爷爷交代我的那些话。
穆爷爷:“小白,你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潇洒的纨绔公子,所以,你的实力一点不能暴露出来,你必须清楚,一旦你暴露出这非凡的实力,势必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单纯的花花公子,一般都不会有这样的功夫,尤其是你的招式是我教给你的,这更容易引起人的怀疑,从而导致你被调查,甚至遭暗杀!”
我:“既然我不能暴露实力,那你花这么多心血把我练的这么强,为的什么?”
穆爷爷:“我是为了让你自保,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保,所以,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你的生活才能平静,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我知道,但是,如果有些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我需要对某些仇人出手,怎么办?”
穆爷爷:“嗯,你这脾气,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所以,我今天找你谈,就是要教会你化妆,化出一种诡异的面容,这可以最大程度的遮挡你本来的面貌,比戴面具和口罩更容易隐藏身份。在特定的时候,你要是忍不住想对付某些人,必须要先用妆容掩饰自己真实的面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尽量还是少用,毕竟这也存在风险。”xǐυmь.℃òm
我:“我记住了!”
脑海里盘旋这些话的同时,我已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而后,我穿上了一套管家买来的紧身皮衣,勒紧了头上的皮帽,再套上了皮手套。一身装扮完毕后,我再次来到了镜前,看着镜中化着古怪妆容,穿着另类的自己,我轻轻咧嘴,露出了诡异的一笑,这笑,十分的恐怖。
随即,我悄悄的从窗户跳下,奔向了黑夜
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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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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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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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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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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