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我住院之后,一共来了三拨人,度最快的当然是四叔,不过即便是大过年的,他仍旧显得很忙,在知道我只是大腿被子弹打穿之后,跟我聊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显然,他对我的伤势早已经习以为常。
之后则谷觅妘,话说这疯女人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跟她一起来的有陶星和叶子梅。
听陶星说,叶子梅还没正式上班,就已经开始帮谷觅妘开始运筹一个全新的项目,谷觅妘对她的能力很是赞赏。
叶子梅能有这样的进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陶星也表明,过了初六他就来上班。
谷觅妘呢,只是拿着食物在逗小狐狸,我家这小狐狸就是妥妥的小吃货,但凡只要是它认识的人,给它东西吃,它就乐颠颠地腻歪在那人怀里。
哦,对了,前提得是女人。
这一点,在刘文颖身上也得到完美的体现。
谷觅妘正逗着小狐狸,结果杨城威夫妇来了。刘文颖带了不少看起来很高级的食物,这可乐坏了小狐狸。
当时刘文颖还对着它很是诱惑地说了一句:“小家伙,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家里还有很多哦,要不要跟着姐姐走啊?”
小狐狸抱着一个巧克力饼干啃得正欢,听到这话,先是抬头看了看刘文颖,之后又慢慢转过头看向我,眨巴了几下明亮的大眼睛,这才微微摇头。
这小吃货!
到了第四天,程慕晴则是出现了。
她刚进病房,我就对着她问:“哎,案子进行得怎么样,那些人都抓到了吗?”
程慕晴微微摇头,她看上去显得十分疲惫,似乎好几天没有睡好一样。
小狐狸见了,不由得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抓了一包巧克力饼干,递给程慕晴。
程慕晴也不推辞,竟然拆开,和小狐狸一样,一人一狐径自吃了起来。
“喂,我说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我有些不满地看着程慕晴,真不知道她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蹭东西吃的。
而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护士推着小车子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程慕晴一眼,这女人今天没有穿制服,是一身休闲装扮,看上去像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白领丽人,因为她一下子就误会了。
她一边替我拆开绷带,一边轻笑着说:“这是你女朋友呀,长得真好看。”
我这还没来得及解释呢,就听她出一声惊呼:“呀!”
“怎么了?”
我、程慕晴和小狐狸同时转头看向她。
女护士满脸讶异地看着我腿上的伤口,她甚至拿出棉签沾了一点碘酒在我那已经缝了线的伤口上碰了碰,又是惊骇出声:“天呐,这才三天呀,你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有什么不对么?很正常啊。
我则是一脸纳闷地看着女护士,淡淡地说:“这很正常啊,我以前伤口好得更快呢。记得有一天不小心中了我七叔设下的陷阱,被木刺穿透了左大腿,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走动了。”
之后在护士和医生看待怪物的眼神下,他们帮我拆了线。
看着他们那表情,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这些人不会是想把我的肌肉切片,然后拿去化验吧?
最后,我逃也似得离开了医院,而离开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前往地下室。
地下室的黄土已经被清理干净,那坑道四周更为围了三层防御措施,而且警察甚至在地下室的两个角落设置了临时休息的小帐篷。
我看到查凌的时候,这家伙正顶着黑眼圈,蹲在帐篷边上吃泡面。
程慕晴并没有理会查凌,而是带着我走向那土坑,这时候恰好有一队四个人从土坑里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都极为疲惫。
我转头看向程慕晴,问道:“怎么回事?”
她轻轻一叹,道:“他们这是最后一批下去尝试的人,如果今天傍晚之前还没有抓到里面的人,我们有可能决定对下面灌注水泥。”
“没那么夸张吧?”
程慕晴微微摇头,并不说话。
见她这样,我便抱着尝试的态度要下去,然而,程慕晴却是拽住我的肩膀说:“先等一下,除了你之外,我还约了一个人。”
“谁?”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这时候,外边门口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转头看去,现是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
他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好注意的,唯一跟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和我差不多,都背着一个包。
一见到我这装束,他当即走了过来,对着我伸手笑道:“你就是夏雨吧?久仰大名啊。”
我就是一个山村里来的猎户,久仰个毛线。
我不怎么喜欢说客套话,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当即问:“你是……”
“哦,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李,木子李,名泽扬。”
这李泽扬看起来挺随和的,只是我不太清楚他来这里的原因。
之后程慕晴就跟我解释说,李泽扬是长安李氏家族的旁支,他自小就拥有阴阳眼,也在长安本家苦修过几年,通晓八卦阴阳、堪舆易学。
几年前,楼外楼在建造这个项目的时候,半道上叫停不让挖地下室的行家高手,就是李泽扬的父亲。
程慕晴解说的时候,李泽扬则是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他也没有着急下去,而是在地下室四周绕了一圈,随后脸上的轻松边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份凝重。
“你看出什么来了?”
程慕晴的语态仍旧冷淡,只不过相对别人来说,却也多了一份亲切,看起来他们应该很熟悉,也许从小就认识。
李泽扬对着我们说:“根据你们之前提供的信息和我刚才通过罗盘推断出来的数据来看,这下面一直迷惑、困顿人的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秘门法阵。”
“什么法阵?”程慕晴当即问。
而李泽扬则是微微摇头:“不清楚,这个必须要下去看一看,如果站在这上面随便转悠一圈就能把事情搞清楚,那你们也就不用这么费神了。来之前,我就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他听我说要来这个创业园,就已经推算出了这里面的关键。他通过推算告诉我,这个创业园下面肯定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虽然年代不是很久,但这里面却是十分凶险,让我一定要小心,并且随时警惕来自东边的人。”
“来自东边的人?”程慕晴皱着眉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泽扬耸耸肩:“具体如何还是要我们下去看看再说。”Χiυmъ.cοΜ
决定好之后,我先下去。这一次我背了黑弓,也把猎刀别在了腰间。
在回来的路上,程慕晴告诉我,那些持枪、挖坑的人就是除夕晚上加班的所谓科技公司。
不调查不知道,这帮子鳖孙竟然都是日本人。
也难怪他们压根就不在乎华夏人的春节,毕竟日本人过年的时间点是元旦,春节早已经被他们抛弃了。
通过那几个仍旧还能正常说话的人录出来的口供,程慕晴告诉我,之前所生的那些所谓灵异事件都是他们一手炮制的。
肆意滥杀野猫,将其剁碎是他们当中一个叫横野的变态男人做的;而拉面馆老板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们调换了拉面馆老板的抗抑郁药,使得他精神错乱,最终跳楼自杀。
至于电梯突然下坠,那是因为他们认为破坏造成。
听到这里,我忽然问了一句:“那些奇怪的声音呢,也是他们捣鼓出来的?”
然而,程慕晴却是微微摇头:“这一点很奇怪,他们连携带枪支这么重的罪都认了,唯独不承认那奇怪声音是他们加上去的。”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是冒起了一个咯哒,不是他们,那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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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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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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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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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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