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被粗麻绳捆绑在木桌案上,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它却是张开嘴,咬住了胡长安的左手,而且还死咬着不放!
杀猪我见多了,但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杀猪人被猪给咬了。笔趣阁www.
猪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说它笨吧,其实猪很聪明;但说它聪明吧,其实猪又很笨,当然,主要是懒。
很多猪都知道自己的死期,当他看到有几个男人同时走向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危险来临了。这个时候,有的猪会狂奔、反抗,而有的,就只是叫唤而已,所谓的杀猪般的惨叫,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剧烈的痛楚,胡长安右手里的尖刀也掉在地上,旁边另外一个男人不时用锤子砸着猪头,即便砸出了血,那猪仍旧死死咬着。
还是我娘眼疾手快,她第一时间冲上去,从地上捡起杀猪刀,对着猪脖子狠狠捅了进去,那尖刀在猪的颈部一桶翻滚,顿时鲜血飞溅,咬人的猪也因此松了嘴。
胡长安的手臂从猪嘴里掏出来的时候,有大半的肉都快被咬掉了,最深的位置甚至能见到骨头。
见伤势严重,我娘急忙吩咐另外一个男人处理猪,她则是带着胡长安去村里的小诊所。
这猪本来不应该今天杀的,但因为我的到来,胡长安才动了手,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就跟了上去。
小诊所并不远,我们到的时候,医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胡长安的伤势见着很夸张,但按照医生所说没有伤到筋骨,问题不大。
听到这话,我娘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见她真真正正地关心胡长安,我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但我也没往心里去,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已经是胡家的人,只是与我有血缘关系而已,她仍旧是我娘,但已不是我爹的媳妇了。
医生在给胡长安包扎的时候,我跟我娘走了出来,就站在院子里聊着。
听我娘说,屠户都有一个规矩,一天内不能杀同一种牲畜三次。
眼下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需要肉食,供不应求。但胡长安是个实在人,他自学这门手艺开始,就一直遵守这个规矩,从来没有越过这个线,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破坏规矩,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现世报。
见我过意不去,我娘笑着说这个决定是她做的,跟我没有关系,之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
我见了,急忙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想了想,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十三,都是娘不好,要不是我当初贪念那一点钱,你爹就不会领着他们上山了。”
“他们?他们是谁?”
对于我爹的死,我几乎一无所知,身边也从来没有人跟我提及。听我娘这么说,我急忙开口询问。
按照她的说法,当初有一批外乡人来夏家村,他们需要一个进山的向导,而且他们明言要进第五道山梁。
第五道山梁,别说普通人,对资深的老猎人来说,也是一个禁地所在。
极少有人进入第五道山梁,也极少有人从那里面活着走出来。
我爹本来不愿意进去,毕竟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我爹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他万一有事,我会没人照顾。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我那只见过两次面的娘舅,我有两个娘舅,一个比我娘大,一个比我娘小,那两人继承我姥爷的劣性,贪财。
我爹很清楚,他万一要是死了,那两个钱腚子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我娘给卖了。
当然,我对过去的事也懒得再去计较,急忙问我娘,那些外乡来的都是什么人,他们来干什么。
我娘摇摇头,她表示自己也不认识,而且那些人也没有明说。
不过,她想了想,忽然提到了一个人,李大昆。
当年那些外乡人进入夏家村,就是李大昆领的路,那时候李大昆还只是一个打杂跑腿的小混子,可自从第五道山梁回来之后,他的势力就逐渐膨胀起来。
我娘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姥爷家为了省钱,甚至连学校都没让她进过,我娘自己的名字都是我爹手把手教会的。
这件事她知道得很少,唯一的线索就是李大昆。
而昨天早上,我正是得罪了李大昆,那只大老鼠才来寻我秽气的。
看来,想要弄清我爹的死因,还是要从李大昆那里着手。
胡长安受了伤,我也不好再待下去,虽然我娘很想留我再多说几句话,但我还是硬着离开了,毕竟她已经是别人的媳妇,别人的娘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找四叔。
虽然我爹出事的时候,四叔还没回来,不过,从师父的信里不难看出,在过去那一段时间里,四叔肯定调查过我爹的死因,毕竟他们两兄弟一直很亲。
以前我和四叔在山里过夜的时候,他就时常提到我爹,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他曾经说过,自己之所以离开这个小山村就是为了追逐我爹的脚步。
四叔是夏家村第一个大学生,我爹则是第一个走出大山,进入大城市的夏家村人。
我们家一直很穷,我爹也没有读过书,不过他却是识字的。
教他识字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知青。对于这个人,我并不了解,只是提四叔以前提过一次。
当时他是跟着那批知青一起走的,知青们是欢欣鼓舞地回城,而他则是满心忐忑地走出大山。
我爹的故事有很多,总结起来,就是一个纯爷们的故事。
不过,他死得不光彩,虽然死在深山里是猎人的另外一种归宿,但是对他来说,我认为不值当,不应该。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这想事情走路,脚步自然就慢了,当我越过二道钩子,准备上山梁的时候,现天已逐渐黄昏。
路才走了一半,这天很快就要黑了。
我赶紧加快脚步,甚至抱着小狐狸在山道上奔跑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天黑得特别快,当我走到距离村子还有十来分钟路程林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白天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天黑之后,人对四周感应能力明显下降。wWW.ΧìǔΜЬ.CǒΜ
我并不怕黑,同时也知道这一个片区,凶猛的野兽也很少,即便是有,它们也不会出现在山道上,毕竟这里平时就算是入了夜,还是有车辆,或者行人往来的。
这天黑之后,温度下降得很快,虽然距离村子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我还是抱着小狐狸加快脚步。
在快出林子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在这样需要摸着手才能前进的黑夜里,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哭声,心里难免会产生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哭声就从前面一个拐角处传来,在拐过那个弯,再往前走一小段就是庄稼地,只要看到庄稼地,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我刻意放慢了脚步,小狐狸也从我的怀里蹿到我的肩膀上,黑夜里它的眼眸泛着一丝幽光,在看到这种幽光的时候,我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种安然之感。
转过弯,前面几米位置隐约有个人的轮廓,云层在我进林子的时候就遮住了云光,一旦距离过两、三米,基本上就只能看到轮廓。
从声音上听,那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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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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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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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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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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