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没钱,老子就一条烂命!”
我嚎着又要上去跟他拼命,四叔死死拽着我,吼着说:“这五千我出!”
“叔,不能给!这狐狸是我抓的,他……”
四叔没让我把话说完,对着我吼道:“到底是狐狸重要,还是你爹重要?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不让他安生吗!?”
我一时被吼住了,呆呆愣愣地看着我四叔。笔趣阁iquwu
从小到大,我从来不觉得这么窝囊,那些嘲讽的笑脸和肆意的笑声,就像是有人不停地抽着我的耳光!
我用双手捂着脸,使劲地磨蹭了几下,之后狠狠地瞪着李波:“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小狐狸抓来!”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种方法,甚至离谱到想把村长家的小黑狗染成白色,唯独除了钱,因为我真没那么多钱。
我是真的不想把小狐狸交出去,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真的有了感情。
回到家里,小狐狸却是不见了。我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怕它乱跑,就把它关进铁笼子里,但是笼子已经打开,而且家里门是上锁的,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里里外外找了两圈,都没现小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小狐狸不见了,我反倒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解脱感。
我把家里辛苦攒的三千块钱拿了出来,但李波那孙子死活不肯,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四叔帮我垫了两千。
那狗日的拿了钱,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我转头对着四叔保证,那两千块钱会在年底之前还给他。
“傻小子,我是你四叔,跟我生分什么?”
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则是挠头将整件事的经过跟他说了清楚。
他听了不禁摇头长叹:“你呀,以后别跟那混子扯上关系,谁都知道他不是个东西,这家伙为了几毛钱都能烧人家茅房,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嗯。”
四叔是村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那个年代大学生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四叔在外面闯荡了十来年,后来带着我四婶和小妹回来了。小时候听我爹说过,四叔是个能人,在外面也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只不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才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xǐυmь.℃òm
别的不说,就是乡长见着了四叔,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夏家村几百号人,就他的话我听。
回到家里,我现小狐狸竟然回来了,她就呆呆地蹲在门槛上,摇着着小尾巴。
我一个快步上前,就把它抱入怀里,不停地揉搓着它可爱的头,亲昵地喃喃着一些私话。虽然辛苦攒的钱没了,而且也觉得亏欠四叔,不过我也知道,那两千块钱我年底肯定能补上,而且小狐狸就等于是我的家人,有它在,也觉得自己这三、四年没有休整的破屋子份外温馨。
我用今天打的野兔和山里的野菜煮了一顿菜肴,虽然我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小狐狸却吃得很欢。
小家伙越来越腻我了,它干脆就趴在桌子上,我吃一口,再喂它一口。而且,它还不吃肥肉,一定要我把肥肉咬开,它才摇晃着小尾巴津津有味地啃着。
“对了,我还没给你起名字呢,就叫你小白怎么样?”
小家伙抬起头,那乌黑靓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我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它的额头上亲了一记。
小家伙跳到我的大腿上,之后便腻在了我怀里……
连绵的雨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也没消停,这样的天气,上山自然是不用想了。
早上起床,现小白又玩失踪了,它毕竟是野狐狸,估计是自己进山去开小灶了。
进不了山,我只能坐在家门,这人不能闲,一闲下来我就琢磨着怎么报这个仇。
我当然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李波这些人整我爹坟这件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这时候就见村长披着雨衣急急忙忙地从村口跑来,朝着四叔家走去。
不多时,四叔从山坡上的家里一边穿雨衣,一边走出来。
还未到我家门口,就听四叔对我喊:“夏雨,别愣着,快把雨衣穿上,李波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了好啊,死了没有?”
我刚一碎嘴,就被四叔狠狠瞪了一眼。
急忙跟上四叔的脚步,路上村长跟我们说了一下经过。
村长说,李波昨天拿着我的钱,带着几个混子去外边浪了一圈,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醉醺醺,但又跟他爹多喝了两杯,之后就上楼睡了。
但是昨天半夜里,李波他爹听见鸡舍里有鸡叫声,当他拿着手电去查探的时候,现有人在偷鸡,于是大声呼喊。这左邻右舍很快就动员起来,并将鸡舍包围。
一开始人们还说这偷鸡贼胆子大,在这么多人的围堵下还窝在鸡舍里不出来。
可是,当人们打着手电接近的时候,却是吓了一大跳,那偷鸡的人正是李波,而且李波并不是偷鸡,他是在吃鸡!
他用自己的牙齿硬生生地啃断了鸡脖子,挖出鸡内脏,当着众人的面,将流着血的鸡肝、鸡内脏给吃了!
“听那隔壁的李三说,当时他整个人都被吓蒙圈了,在灯光下,李波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瘆人,而且那地面上的影子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狐狸!”
村长绘声绘色地说着,四叔拧着眉头不说话,只是在快到李波家门口的时候,特意转头看了我一眼。
“夏雨,等下你别说话,白狐狸的事情也不能提。”
“哦。”
我应了一声。
此时李波家门口的平地上站了很多人,他们彼此聊着,说的都是和李波有关的话题。
有的说他招了邪祟,有的则是说这孙子坏事做得太多,得报应了。
刚进李波家门,就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声,还有人呼喊着,一会学鸡叫,一会学狗叫,总之越听越不正常,而这声音明显就是李波的。
刚上了二楼,这还没进门呢,就问道一股浓重臊臭味,还真别说,跟山里狐狸的尿骚味差不了多少!
我们捂着鼻子进入房间,就见李波被捆绑在自家床上,好些人都站在旁边,他老爹则是坐在旁边不停骂他老娘,说都是她惯坏的,否则也不会就遭报应,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李波他老爹看到四叔,就急忙站起身:“夏老四来啦,你快给我儿子看看吧,这兔崽子也不知道是吃了坏药,还真是遭了报应,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神志不清,连我这个爹都认不出来了。”
村里村外的人都知道四叔以前是干刑警的,而且官职很高,见多识广,所以但凡有大事都会找他。
四叔没有立即走上去,而是隔着两米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四叔就问李波他娘:“他有大小便失常吗?”
他娘摇摇头:“没有。”
“你们上去按住他,我做一下简单的检查。”
说着,就有四个人上去死死按住李波,这家伙即便被按住,也死命地挣扎,嘴里出各种奇怪的嚎叫,那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出来的。
四叔翻了一下他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嘴巴,最后伸手用力捏住他的鸟蛋子,这孙子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仍旧扑腾着。
最让人心惊的是,李波的眼珠子在黑暗里会泛光,那眼睛看上去也尖尖细细的,就跟狐狸眼一样!
末了,四叔对着李波他爹摇摇头:“他这毛病我无能为力,你们要么把他送到县城精神病院检查,要么就到我们村,把杨半仙请来。”
听到这话,李波他爹急忙派人去我们村请杨半仙。
四叔所说的杨半仙是个外来户,平时披着黄褂,举着一根竹竿支撑起来的幌子,沿村给人算命、看相、测风水。
另外,据说他还有一现本事,那就是驱邪。
这个本事大家都说得很邪乎,不过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驱邪,更不知道如何驱邪。
约莫十来分钟左右,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就带着披军大衣的老头进来了。
没有人知道杨半仙的年龄,他两鬓斑白跟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但却面色红润、皮肤光泽透亮,虽然说话轻声细语,但走路的时候却阔步稳健,他和年轻人一路小跑过来,对方气喘吁吁,他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均匀舒畅得很。
杨半仙进来的时候,我恰好就站在门边,他先是瞅了我一眼,轻“咦”了一声,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从我身上溜过,转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波。
李波的老娘急忙迎了上去:“半仙,半仙呐,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们家三代单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啊。”
她这话,非但没有引起别人的同情,反而好些人破口骂出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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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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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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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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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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